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
一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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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石堂鎮失去了一切,因為他的傲慢自大。 瓊恩·克林頓已經知道了勞勃·拜拉席恩正藏在鎮上某處,身負重傷且獨自一人,他也知道插在長矛頂上的勞勃人頭會結束這場叛亂,就在彼時彼地。他年輕氣盛。怎麼不會呢?伊利斯任命他為國王之手還給了他一支軍隊,而他必須證明他值得如此信賴,值得雷加的愛。他應該自己殺了那叛亂的領主,然後在七大王國的歷史上為自己刻下一席之地。 所以他掃蕩了石堂鎮,封鎖鎮子,開始搜索。他的騎士們挨家挨戶地找,砸碎每一扇門,查看每一間地窖。他甚至派人鑽進陰溝,但是勞勃仍然不知怎麼地躲過了他。鎮民們藏起了他。他們將他從一處庇護所遷往另一處,總比國王手下先一步。整個鎮子就是一個叛賊窩。最後他們將篡位者藏在一個妓院裡。什麼樣的國王會那樣,會藏在女人的裙子後面?而當搜索拖延著,艾德·史塔克和霍斯特·徒利帶著叛軍來到了鎮上。鐘鳴與戰鬥接踵而來,而勞勃就手持利刃從窯子裡出現了,幾乎在鎮名起源的舊聖堂臺階上殺了瓊恩。 之後多年,瓊恩·克林頓一直告訴自己不該自責,他做了任何人能做的一切。他的士兵搜索了每一個小屋和棚窩,他提出了赦免與獎賞,他抓了人質並把他們吊在鴉籠裡,發誓如果勞勃不被交出來,他們不會得到任何飲食。一切均無益助。「泰溫·蘭尼斯特本人都做不了更多。」流亡第一年的一晚他向「黑心」堅持道。 「那就是你的錯。」米斯·托因回答說,「泰溫大人根本不會操心什麼搜索。他會直接把整個鎮子和裡面所有的活物付之一炬。男人和男孩、待哺的幼兒、尊貴的騎士和神聖的修士、豬和妓女、耗子和叛軍,他會把他們全燒了。當火熄滅,只有灰燼留下時,他就會派出自己的手下尋找勞勃·拜拉席恩的骸骨。之後,當史塔克和徒利帶著他們的軍隊現身,他會提出赦免他們,而他們也會接受,然後夾著尾巴回家。」 他沒有錯,瓊恩·克林頓倚著他祖先們的城垛反省。我想要在單打獨鬥時殺死勞勃·拜拉席恩的榮譽,我不想要屠夫的稱號。所以勞勃逃跑了,在三叉戟河殺死了雷加。「我辜負了父親。」他說,「但我不會辜負兒子。」 克林頓下來時,他的部下已經將城堡守衛隊和倖存的居民聚集到了院子裡。雖然羅蘭爵士事實上已經隨詹姆·蘭尼斯特前往北方某處了,但鷲巢堡中並不是沒有獅鷲之裔。囚犯之中有羅蘭的弟弟Raymund,他的妹妹Alynne,和他的私生子,一個名叫RonaldStorm的憤怒的紅發男孩。所有這些都將是有用的人質,如果紅羅蘭回來試圖奪回他父親偷走的城堡。克林頓命令將他們禁閉在西塔,加以看守。女孩開始哭泣,而那私生子試圖咬靠近他的矛手。「你們兩個都給我停下。」他向他們厲聲說道,「我們不會傷害你們,除非紅羅蘭幹下什麼十足傻冒的事情。」 只有部分被捕者在瓊恩·克林頓上次當領主時就已經在這裡服務了:一位頭髮灰白的軍士長,瞎了一隻眼;一對洗衣婦;在勞勃叛亂時代就是馬童的如今的馬夫;廚子,如今長得巨大無比的胖;還有城堡的鐵匠師傅。格裡夫在旅途中留起了鬍子,這麼多年來是第一次,而出乎意料的是它們幾乎都是紅的,雖然在火焰中時不時會有一絲灰。穿著一件繡著家族雙獅鷲紋章的紅白戰袍,色彩交錯、隨時準備戰鬥,他看起來就像曾是雷加王子之友之伴的那位年輕領主的更老更嚴厲的版本……但是鷲巢堡的男女們依然像看待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 「你們中的一些人會認識我。」他告訴他們,「另一些人會記住我。我是你們從逃亡中歸來的合法領主。我的敵人曾告訴你們我已經死了。那些傳聞都是假的,正如你們所見。以你們服侍我堂親的忠誠來服侍我,那麼你們中的任何人都不會被傷害。」 他將他們一個接一個喚上前,詢問每個人的名字,然後命令他跪下並宣誓效忠。一切都很快。守衛隊的士兵——在攻擊中只倖存了四個,老軍士長和三個男孩——將他們的劍放在他足前。無人抗命。無人死亡。 那一晚在大廳,勝利者們大啖烤肉與剛捕的魚,灌下城堡地窖裡濃烈的紅酒。瓊恩·克林頓坐在獅鷲之位上主持宴會,與「無家者」HarryStrickland、BlackBalaq、福蘭克林·佛花和被抓的三個年輕獅鷲共享高臺。這些孩子都是他的血親,而他覺得應該瞭解一下他們,但當那私生子男孩宣佈說:「我爸爸會回來殺了你」時,他認為自己已經瞭解得夠多了,於是命令他們回自己的牢房,然後原諒了自己。 「半學士」哈爾頓沒有出席宴會,瓊恩領主大人發現他在學士塔,躬身對著一堆毛邊羊皮紙,身周散著各種地圖。「想推斷出軍團其餘的部分可能在哪兒麼?」克林頓問他。 「如果我能的話,大人。」 一萬人從福隆泰利斯起航,帶著他們所有的武器、馬匹、大象。至今不到一半在維斯特洛出現,正在或是接近他們預定的登陸點,一個在雨林邊緣的廢棄岸線……瓊恩·克林頓所熟知,所曾經擁有的地方。 幾年前,他絕不會有膽量試圖在風怒角登陸;風暴地的領主們對拜拉席恩家族和勞勃國王都極端的忠誠。但自從勞勃和他的弟弟藍禮都死了以後,一切都改變了。史坦尼斯是個過分嚴厲冷酷的人,無法召喚起人們對他的忠誠,甚至是他不在半個世界之外時也是一樣,而風暴地沒什麼理由熱愛蘭尼斯特家族。而瓊恩·克林頓在這裡並不是沒有朋友。一些年長的領主應該依然記得我,他們的兒子也應該聽說過我的故事。而每個人都知道雷加,和他那據說被砸死在冰冷石牆上的兒子。 幸運的是他所坐的船是首先到達目的地中的一艘。接著要做的就只是建立一個營地,在本地的小老爺們發現任何他們危險的蹤跡之前,集合到岸的部下並迅速前進。而在此黃金勇士團證明了他們的英勇。如果是家庭騎士與本地民眾進行匆忙集合,那種混亂會必然耽擱這次行軍,而他們卻沒有顯示出任何混亂的徵兆。他們是Bittersteel的後裔,他們飲著軍紀的母乳長大。 「明天這時候我們將佔領三座城堡。」他說。攻佔鷲巢堡的這支軍隊只使出了他們四分之一的力量;崔斯坦·河文爵士已經向Morrigen家族的的鴉巢城進發,而同時提圖斯·培克則向Rain家族在Wyldes的要塞進發,兩個人分別帶著一支規模相似的隊伍。其餘的人留在營地,在軍團的瓦蘭提斯軍資官GorysEdoryen的指揮下守衛他們的登陸點及王子的安全。希望他們的數量會不斷壯大;每天有更多的船落在了後面。「我們的馬還是太少了。」 「也沒有大象。」「半學士」提醒他。至今沒有任何一艘載象的船出現。最後一次看到他們是在裡斯,在風暴將艦隊吹得七零八落之前。「馬在維斯特洛有的是。大象就——」 「——無關緊要了。」無疑這些巨獸在對陣戰役中會非常有用,但是要在戰場上面對敵人他們還得花點時間恢復體力。「那些羊皮紙有沒有告訴你些有用的東西?」 「哦,很多很多,大人。」哈爾頓給了他個淺淺的微笑,「蘭尼斯特極易樹敵,卻在交朋友方面非常艱難。據我所聞,他們與提利爾家族的同盟正在衰敗。瑟曦太后和瑪格麗王后為了小國王就像兩隻母狗在搶雞骨頭似的鬥個沒完,而她們倆都被指控叛國和放蕩。梅斯·提利爾已經放棄了圍攻風息堡,轉而行軍君臨去拯救他的女兒,只留下一支象徵性的兵力以保證史坦尼斯的人始終被關在城堡裡。」 克林頓坐了下來:「接著說。」 「在北方蘭尼斯特依靠波頓家,在河間地則依靠佛雷家,這兩個家族長期都以不忠與殘酷著稱。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大人仍在叛亂中,而鐵群島的鐵民們也自立了一個國王。似乎沒人提到谷地,在我看來艾林家族沒摻和這任何一邊的事。」 「多恩呢?」穀底很遠;多恩很近。「道朗親王的幼子已與彌塞拉·拜拉席恩訂婚,這意味著多恩人也投向了蘭尼斯特家族一方,不過他們在骨路有一支軍隊,在親王隘口還有一隻,正在等待……」 「等待。」他皺起了眉頭,「等什麼?」沒有丹妮莉絲和她的龍,多恩就是他們主要的希望。「給陽戟城寫信。道朗·馬泰爾必須直到他妹妹的兒子還活著,而且已經歸來宣奪他父親的王座了。」 「照您說的辦,大人。」「半學士」瞥了眼另一張羊皮紙,「我們登陸的時機幾乎不能更好了。我們在每一方都有潛在的朋友與聯盟。」 「但沒有龍。」瓊恩·克林頓說,「所以要把這些聯盟都爭取到我們的陣營裡來,我們必須有什麼能回報他們的東西。」 「黃金與土地是慣來的動機。」 「如果我們能有任一的話。領地和賞金的承諾也許能滿足一些人,但是Strickland和他的戰士們會期待著首先選擇領地和城堡,那些在他們祖先逃亡後被奪走的土地和城堡。所以,這兩個不行。」 「我的大人還有一樣獎賞可以提供。」「半學士」哈爾頓指出,「伊耿王子之手。一次聯姻,可以為我們帶來某個高貴的盟友家族。」 給我們的光明王子一個新娘。瓊恩·克林頓將雷加王子的婚禮記得太清楚了。伊莉亞配不上他。她從一開始就多病羸弱,而懷胎生子只讓她更加虛弱。雷妮絲公主出生之後,她的母親臥病在床足足半年,而伊耿王子的出生差點要了她的命。她再也不能懷孕生子了,之後學士如此告訴雷加王子。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某天也許終將回家。」克林頓告訴「半學士」,「伊耿必須保持自由以便到時與她成婚。」 「大人考慮得最周全。」哈爾頓說,「既然那樣,我們也許應該考慮向潛在的盟友們提供一個小一點兒的獎賞。」 「你的建議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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