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一六八


  卡拉茲是彌林人,出身卑微——刷子一樣直立的黑紅相間的頭髮越往頭頂越見稀少。他的對手是一個來自盛夏群島的烏黑皮膚的矛民,他的長矛有一陣讓卡拉茲無所適從。但是當卡拉茲借助短劍滑進長矛攻擊圈以內,剩下的就只有屠殺了。殺死之後,卡拉茲切下那個黑人的心,鮮血淋漓地高舉在頭頂,然後猛咬了一口。

  「卡拉茲相信勇士的心會讓他更加勇敢。」希茲達爾說道。姬琪小聲地表示贊同。丹妮曾經吃下一匹馬的心,給她未出生的兒子以力量……但那沒能拯救雷戈,當巫魔女將他謀殺在她的子宮之時。命中註定你將經歷三次背叛。她是第一次,喬拉是第二次,布朗·本·普棱是第三次。她的背叛結束了嗎?

  「啊,」希茲達爾高興地說道,「現在上場的是斑點貓。看他如何移動,我的王后。詩之腳步。」

  希茲達爾發現的走「詩」之腳步的角鬥士的對手像戈哈爾一樣高,像貝沃斯一樣寬,但動作慢。當斑點貓挑斷他的腿筋時,他們正在距離丹妮的包廂六尺的地方戰鬥。看到那個男人腳步踉蹌膝蓋著地,斑點貓一隻腳踩在他的背上,一手環住他的頭,然後切開他的喉嚨從一隻耳朵到另一隻耳朵。紅沙飽飲他的熱血,他最後能發出的只有風聲。人群尖叫著為之歡呼。

  「壞的決鬥,好的死亡,」壯漢貝沃斯說,「壯漢貝沃斯討厭尖叫著而死。」他吃完了所有的蜂蜜蝗蟲,打了個飽嗝,然後又灌下一大口酒。

  灰白皮膚的魁爾斯人,黑皮膚的盛夏群島人,銅色皮膚的多斯拉克人,藍鬍子的泰洛西人,羊民,JogosNhai,陰鬱的布拉佛斯人,來自索斯羅斯叢林的半人——從世界的盡頭趕來達茲納卡角鬥場送死。「這人有很大的希望獲勝,我的甜後,」希茲達爾說的是一個年輕的裡斯人,長長的淡黃色頭髮在風中飄飛……但是他的對手一把抓住飄飛的頭髮,拉的男孩失去平衡,然後拽出他的腸子。死的時候,他看起來比利刃在手之時更加年輕。「男孩,」丹妮說,「他只是個男孩。」

  「十六歲,」希茲達爾堅持道,「一個成人,為了金幣和榮耀能夠自由選擇拿自己的生命來冒險的成人。今天,沒有孩子死在達茲納卡,因為我仁慈的王后憑著她的智慧下達了命令。」

  另一個小小的勝利。或許我不能讓我的子民『好』,她告訴自己,但我至少應該試著讓他們少點『壞』。丹妮莉絲也打算禁止女人之間的角鬥,但是黑頭發的Barsena抗議說,她有和任何男人一樣多的權利拿自己的生命冒險。女王還希望禁止小丑表演和滑稽格鬥——殘廢、侏儒和乾癟老醜婆拿著砍刀、火把、錘子互相對打(據說,戰鬥者越無能,節目越好笑)。但是希茲達爾說,如果她能與他們一起歡笑,他的人民會更愛戴她,還認為,如果沒有這些嬉戲,殘廢、侏儒和乾癟老醜婆將會餓死。所以,丹妮沒有堅持。

  按照慣例,罪犯都被判處到角鬥場角鬥,這個慣例她同意可以恢復,但是只限於某些罪行。「謀殺犯和強姦犯可以強迫他們去角鬥,還有所有那些堅持使用奴隸的人,但是小偷和欠債者不行。」

  然而,鬥獸仍然是被允許的。丹妮看到一頭大象迅速解決掉六隻群攻的紅狼。接著,一頭公牛和一隻熊經過勢均力敵的血腥戰鬥,雙雙支離破碎奄奄一息。「它們的肉不會浪費,」希茲達爾說,「屠夫會把它們的屍體做成營養的燉湯送給饑餓的人。任何一個即將走向『命運之門』的人(指死刑前)也會分上一碗。」

  「好的律法,」丹妮說,你的好律法實在不多。「我們必須確保這個傳統繼續下去。」

  鬥獸之後是一場模擬戰鬥,坑中六個徒步騎士對上六個馬族人,前者武裝有盾牌和長劍,後者拿著多斯拉克的亞拉克彎刀。模擬騎士身穿鎖子盔甲,而模擬多斯拉克人沒穿盔甲。開始騎手們似乎處在優勢,撞倒了兩個對手,劈下了第三個的耳朵,但隨後倖存的騎士開始攻擊馬匹,一個接一個的騎手摔下馬並被殺死。這引起姬琪的極大不滿,「他們不是真正的卡拉薩,」她說道。

  「我希望,這些屍體不要加入你的營養湯燉。」當那些死人被抬走時,丹妮說道。

  「那些馬,是的,」希茲達爾說,「人,不是。」

  「馬肉和洋蔥讓人強壯,」貝沃斯說。

  接下來的戰鬥是今天的第一場小丑表演,一條傾斜鐵鍊相連的一對表演『馬』上槍術比武的侏儒,是由希茲達爾邀請前來觀看比賽的淵凱領主中的一位帶來的。一個騎獵狗,另一個騎母豬。他們的木制盔甲都粉刷的鮮豔無比,一個描繪篡奪者勞勃·拜拉席恩的寶冠雄鹿,另一個是蘭尼斯特家的黃金獅子。很顯然,這是為了她的緣故。他們的滑稽動作很快就讓貝沃斯放聲大笑,然而丹妮的笑是淡淡的苦笑。看到紅衣服的侏儒從鞍上滾下,然後開始沿著沙地追逐他的母豬,同時另一個侏儒騎著狗在他身後狂奔,用木劍不斷猛擊他的屁股。丹妮說,「這個是很甜蜜和愚蠢,但是……」

  「耐心些,我的甜後,」希茲達爾說,「他們即將釋放獅子。」

  丹妮莉絲給他一個不解的眼神,「獅子?」

  「三頭獅子。兩個侏儒不會期望見到它們。」

  她蹙眉,「侏儒們拿的是木劍,穿的是木制盔甲。你怎麼能期望他們與獅子打鬥?」

  「壞的情況,」希茲達爾說,「然而,也可能他們會讓我們吃驚,更可能他們會大聲尖叫著逃跑,試圖爬出沙坑。這才是小丑表演。」

  丹妮很不高興,「我禁止此事。」

  「仁慈的王后,你也不想讓你的人民失望吧。」

  「你曾向我發誓,角鬥士都是為了金幣和榮耀自願同意拿他們的生命冒險的成人。這些侏儒不會同意用木劍跟獅子決鬥。你讓他們停止,現在。」

  國王的嘴唇緊閉。有一瞬間,丹妮好像看到有一絲憤怒在他那溫和的眼睛裡閃過。「遵從你的命令。」希茲達爾向他的坑主示意。「不要獅子。」他說道,當那人手裡拿著鞭子快步跑過來時。

  「沒有獅子,殿下?那還有什麼樂趣?」

  「我的王后說了,兩個侏儒不許受到傷害。」

  「觀眾們不會喜歡這樣。」

  「那就讓Barsena上場,這樣應該能平息他們。」

  「閣下知道如何做最好。」坑主甩動手裡的鞭子,喊出命令。觀眾們用噓聲表達他們的不滿,向他們投擲石頭和爛水果。兩個侏儒被趕下場,還有豬、狗等等。

  一陣熱烈的歡呼響起,當『黑髮的』Barsena大步走上沙地,全身赤裸除了腰布和涼鞋。一個高大,三十歲左右的黑膚女人,她的移動有種豹子的野性優雅。「Barsena深受人們喜愛,」希茲達爾說道,當歡呼聲膨脹充滿整個角鬥場時,「是我所見過的最勇敢的女人。」

  壯漢貝沃斯說道,「與女人角鬥沒有勇敢可言,與壯漢貝沃斯角鬥才稱得上勇敢。」

  「今天,她與一頭野豬角鬥,」希茲達爾說道。

  是啊,丹妮想,因為你找不到一個女人做她的對手,無論你出多少金幣。「並且,似乎應該不是用木劍。」

  出場的野豬是頭巨大野獸,長著像男人手臂一樣長的獠牙,小眼睛裡閃爍著狂怒。她想知道,殺死勞勃·拜拉席恩那頭野豬看起來有沒有這麼兇猛。恐怖的生物,恐怖的死亡。有一瞬間,她幾乎為篡奪者感到難過。

  「Barsena動作非常迅速,」雷茲納克說,「她將會和野豬共舞,殿下,趁野豬通過她身邊時切開它。它在倒下之前會鮮血狂噴,你馬上就會看到。」

  開局正如他所說。野豬向她猛衝,Barsena旋轉到一邊,她的刀刃在太陽下閃著銀光。「她需要一支長矛,」巴利斯坦爵士說道,當Barsena飛身躍過野獸的第二次衝擊時。「否則,無法戰勝一頭野豬。」他聽起來像是某個愛挑剔的老祖父,就像達裡奧總是在說的。

  Barsena的刀刃開始見紅,但是野豬很快停住了。它比一頭公牛更聰明,丹妮認識到,它不會再一次猛衝。Barsena也開始認識到這一點。大吼一聲,她主動向野豬移動,拋接著她的刀從左手到右手。看到野獸往後退縮,她咒駡著砍向它的鼻子,試圖激怒它……而且成功了。這次她的跳躍來的遲了那麼一刹那,一隻獠牙撕開了她的左腿,從膝蓋到胯部。

  一聲悲歎從三萬隻喉嚨響起。緊緊抓住自己撕裂的腿,Barsena丟下她的刀,試圖蹣跚著逃開,但還沒走出兩步遠,野豬再一次沖到她面前。丹妮轉開臉,「她這夠勇敢嗎?」她問壯漢貝沃斯,當一聲尖叫從沙地上響起。

  「挑戰野豬是很勇敢,但尖叫的如此大聲就不是勇敢了。它震傷了壯漢貝沃斯的耳朵。」太監揉著自己鼓脹的肚子,上面佈滿了老舊的白色的十字傷疤。「它還讓壯漢貝沃斯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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