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
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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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恩沒笑。「你的噩夢,我的生活。」 卡特·派克的船隊不斷報告著長城以北和東邊樹林邊緣地帶一直增長的自由民數量。能看見營寨,修到一半的筏子,甚至已經有人開始修補的一個破輪機的外殼。被發現時野人總是消失到林子裡,無疑會在派克的船過去後轉眼又出現。同時,丹尼斯·梅裡斯特爵士仍然能在夜裡看見峽谷北面的火光。兩個司令官都在要求更多人手。 可我上哪兒去找更多人手?瓊恩已經送出各10個鼴鼠村的野人到他們那兒去,有男孩、老人、受傷的和體力衰弱者,但都還能幹點兒這樣或那樣的活兒。需求遠遠沒被滿足,派克和梅裡斯特都寫了回信來抱怨。「當我要人的時候,我腦子裡想的是守夜人,受過訓,有紀律,其忠誠我應該無從質疑的。」丹尼斯爵士寫道。卡特·派克更婉轉點。「我可以把他們吊在長城上作為一個叫其他野人遠離的警告。此外我看不到任何其他用處。」哈慕恩師傅替他寫道。「我連清理我的夜壺都信不著他們,而且10個根本不夠。」 鐵籠往長長的鎖鏈的底端降落,吱嘎作響,直到在長城腳下地面一尺高的地方猛的停下。憂鬱的艾迪推開門跳下來,靴子壓碎了最後那點兒雪的結塊。瓊恩跟下來。 在武器庫外,埃恩·伊梅特還在執行他在校場的職責。鐵器交鳴之聲激起了瓊恩腹內一陣饑餓感。讓他想起更溫暖、簡單的歲月,當他還是臨冬城一個跟著羅柏一起在羅德利克·凱索爵士的注視下比劍的男孩。如今羅德利克爵士也走了,在他試著奪回臨冬城的時候被席恩和他的鐵民們殺了。史塔克家族的巨大要塞成為了一片燒焦的廢墟。我的所有記憶都被敗壞了。 當埃恩·伊梅特發現他時舉起一隻手,對打遂停。「司令官大人,有什麼事嗎?」 「你手下最好的三個人。」 伊梅特咧嘴一笑,「艾隆,艾蒙克,傑斯。」 哈裡士和「跳腳」羅賓幫司令官大人取來護甲,還帶來一套環鏈鎖子甲佩在上面,還有護脛套、頸甲和半罩頭盔。一面鐵鑲邊的黑盾挎在左臂,一把鈍長劍在右手。劍在黎明的曙光中閃著銀灰的微光,幾乎是新的。唐納·諾伊鍛造的最後一批中的一把,可惜他沒來得及開刃。這利器比長爪短,但是用普通鋼造的,所以更沉。他的揮動會慢一些。「這就夠用了」,瓊恩轉身面對他的對手,「上吧。」 「你想讓哪個先上?」艾隆問。 「你們三個,一起。」 「三對一?」傑斯一臉懷疑,「那不公平。」他是康威(Conwy)最新帶的一群中的一個,一個從仙女島來的工匠的兒子,難怪如此。 「沒錯,來吧。」 當對方照做時瓊恩的劍猛擊在他頭的一側,把他掀翻了。一眨眼的功夫男孩就發現被一隻靴子踩在胸口,一把劍頂在喉間。「戰爭從來不公平」,瓊恩告訴他,「現在是二對一,而你死了。」 他聽到碎石響動,知道剩下的那對雙胞胎攻來了。那兩個是遊騎兵的料。他轉身,用他的盾沿架住艾隆的劈砍,用劍接住艾蒙克的削切。「那不是矛」,他大喊,「得近身。」他接著進行攻擊好給他們演示怎麼做。先是艾蒙克,瓊恩在他頭和肩膀上猛削,右、左、再到右。那男孩舉起他的盾,笨拙的試著反削,瓊恩用自己的盾猛砸對方的盾,並用一個掃下盤將對方擊倒。恰在這時,艾隆攻了過來,一個大力削擊打在他大腿後側使他單腿跪下來。那會留下條淤痕的。他接住了接下來打在他盾上的劈砍,然後傾身向前立起把艾隆驅向校場另一邊。他很快,他想到,在兩把長劍接二連三的相碰時,但他需要練得更強壯。當他在艾隆眼裡看到一抹放鬆時,他知道艾蒙克就在身後。他轉過身來給了他一個肩背後的削擊,使他撞向他的兄弟。這時傑斯能站起來了,於是瓊恩又把他放倒了一次。「我討厭死人詐屍。你會有同樣的感受,當你有一天碰到個白鬼的時候。」後退一步,他放低了他的劍。 「大烏鴉會啄小烏鴉」,一個聲音在他背後咆哮,「但他有勇氣挑戰人嗎?」 叮噹衫正靠在一面牆上。一臉粗野的胡茬蓋著他下凹的臉頰,稀疏的褐發遮著他的小黃眼睛。 「你只是自以為了得。」瓊恩說。 「好吧,不過我能打敗你。」 「斯坦尼斯殺錯了人。」 「不」,野人咧著一嘴褐色的破牙沖著他笑,「他殺了他必須殺的,好給讓全世界看。我們都得幹我們不得不幹的事,雪諾。國王也不例外。」 「伊梅特,給他找點盔甲。我要他穿著鋼甲,而不是一堆老骨頭。」 一俟穿上盔甲,骨頭之王看起來站的稍微直了一些。他看起來也比瓊恩原本會想像的高一些,肩膀更寬、更有力。那是盔甲造成的,不是那人,他告訴自己,將唐納打造的鋼甲武裝到腳,甚至山姆也會顯得差不多很強大。野人揮手拒絕了哈裡士遞給他的盾。相反他要了一把雙手劍。「這聲音很甜美」,他說,在空氣中揮舞著。「靠近了拍,雪諾。我打算讓你那羽毛飛。」 瓊恩迅速的逼向他。 叮噹衫退了一步,用雙手猛力一揮去接這一擊。如果瓊恩沒用他的盾及時格擋,這一下可能已經擊穿了他的胸甲、砍斷他的肋骨。這一揮的力道使他踉蹌了一瞬並給了他的手臂結結實實的一震。他的擊打比我想的要猛烈。他的速度是另一件讓人不快的意外。他們兩人圍著對方轉,交替著劈砍。骨頭之王使盡渾身解數。按理說雙手重劍應該比瓊恩的長劍顯得笨重得多,但野人以近乎盲目的速度揮舞著。 埃恩·伊梅特的那些新兵蛋子開始還給他們的司令官鼓勁叫好,但叮噹衫那毫不留情的進攻速度很快讓他們靜下來。他不可能長時間保持這樣的,瓊恩告訴自己,在他又擋下一擊時。其作用力令他喘息起來。即使很鈍,重劍還是打裂了他的松木盾牌,打彎了外沿的鐵圈。他會很快疲勞的。他一定會的。瓊恩向野人的臉猛砍,叮噹衫把頭向後一偏,他向下砍叮噹衫的小腿,只逼得對方靈巧的跳開。重劍狠狠擊在瓊恩的肩上,猛烈到他的肩甲直響,下面的手臂麻了。瓊恩退開了。骨頭之王跟上前,得意的笑著。他沒有盾牌,瓊恩提醒自己,而且那野獸的劍接檔太笨拙,我應該在他每一擊時揮出兩記。 然而他沒有做到,甚至,那些他揮出的攻擊都沒有起作用。野人似乎總是能移動開或者側向滑開。因此瓊恩的長劍只能擦過一支肩膀或手臂。不久他就發現自己退的很多,以試圖避免對方重壓的砍削,還有一半時間擊打落空。他的盾已經只剩柴火棒大小。他將其從手臂上甩掉。汗沿臉頰流下來刺激著頭盔下的眼睛。他太強壯,太快了,他意識到,而且有那重劍在手他壓過我也長過我。如果瓊恩有長爪在手這會是一場不同的戰鬥,但是…… 他的機會在叮噹衫的下一個後揮聚勢時到來。瓊恩整個撲向前,猛推向對方,他們一起摔倒在地,腿纏在一起。雙劍相擊,當他們在堅硬的地面上滾開時兩人都丟了劍。野人用膝蓋抵在瓊恩兩腿之間,瓊恩用一隻包著盔甲的拳頭猛擊。但是不知怎的叮噹衫最後翻到了上面,瓊恩的頭被他手抓住。他把它狠狠的砸向地面,然後掀開了他的面甲。「如果給我把刀,你現在就該少一隻眼睛了!」在哈裡士和伊梅特把他從他們的司令官胸口拉開前他吼道。「放開我,你們這些該死的烏鴉!」他咆哮著。 瓊恩掙扎著半跪起來。他的頭還在嗡鳴,他的嘴裡全是血。他把血吐出來說,「打得好。」 「你才是自以為是,烏鴉,我一滴汗都沒掉。」 「下次你就會了」,瓊恩說。憂鬱的艾迪幫他站起來,幫他卸下頭盔。那兒已經有了不少他幫忙戴上時還不存在的深印。「放開他。」瓊恩把頭盔丟給「跳腳」羅賓,後者沒接住。 「大人」,埃恩·伊梅特說,「他威脅你的生命,我們都聽到了。他說他要是有把刀——」 「他的確有把刀,就在他腰帶上。」總有比你更快更強的,羅德利克爵士曾告訴瓊恩和羅柏。這種人你會希望先在比武場上碰到,在你不得不在類似戰場的情況下面對他之前。 「雪諾大人?」一個柔聲響起。 他回身發現克萊達斯站在破損的拱門下。「斯坦尼斯?」瓊恩已經在等著國王的消息了。守夜人不參與,他知道,而且應該不管哪個國王獲勝都與他無關。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深林堡?」 「不,大人」,克萊達斯把羊皮紙遞過來。卷的很緊,由一塊粉色的硬蠟封著。只有恐怖堡用粉色封蠟,瓊恩扯掉金屬護手,拿過信,撕開封蠟。當他看到簽名時,叮噹衫剛剛給他的打擊都已經被丟在腦後。 盧斯·波頓,霍伍德家領主,他寫道,以巨大鋒利的筆觸。褐色的墨汁在瓊恩的指尖擦過時紛紛脫落。在波頓的簽名下,達斯丁大人,賽文夫人,還有四位萊斯威爾附上了他們自己的印信和封蠟。一個粗糙的手繪簽上了安柏家族。「我們能知道那上面說了些什麼嗎,大人?」埃恩·伊梅特問。 瓊恩想不到什麼理由不告訴他們。「卡林灣被奪了。鐵民們的屍體被剝了皮釘在國王大道沿路的告示上。盧斯·波頓召集所有忠實的領主去荒塚屯,向鐵王座宣誓效忠並慶祝他兒子迎娶……」他的心跳仿佛停止了片刻。不,那不可能,她死在了君臨,和父親一起。 「雪諾大人?」克萊達斯用他那雙迷惑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看起來……」 「他要娶艾莉亞·史塔克。我的小妹妹。」瓊恩幾乎能想見那一刻的她,長臉,一臉的魯莽和稚氣,佈滿疤痕的膝蓋,瘦尖的雙肘,還有她的小髒臉和亂髮。他毫不懷疑,他們會給她把臉洗乾淨,把頭髮梳了,但他沒法想像艾莉亞穿著婚禮禮服,或者在盧斯·波頓家的床上。無論她如何恐懼,她也不會表現出來的。如果他想染指她,她會反抗的。 「你妹妹」,埃恩·伊梅特說,「有多大……」 她現在是十一歲,瓊恩想。還是個孩子。「我沒有妹妹。只有兄弟,只有你們。」凱特琳夫人會很高興聽到這話,他想。但並不會讓他說起來容易些。他的手指緊緊的捏著羊皮紙卷,要是也能這麼容易捏碎盧斯波頓的喉嚨就好了。 克萊達斯清了清喉嚨。「要回信嗎?」 瓊恩搖了搖頭,走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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