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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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站在柿子樹下,披著一件一直拖到草地的帶著兜帽的長袍。兜帽之下,她的臉看起來僵硬而且反射著光芒。她帶著面具,丹妮意識到,一個塗著深紅色油漆的木頭面具。「魁晰?我是在做夢麼?」她掐了一下耳朵感覺到了疼痛。「在我剛來阿斯塔波時,我在貝勒裡恩號上夢到過你。」 「你沒在做夢,那時或現在。」 「你在這做什麼?你是怎麼通過我的守衛的?」 「我從另外的途徑過來的。你的守衛根本沒見到我。」 「如果我招呼他們來,他們會殺了你。」 「他們會向你發誓我根本不在這。」 「那你在這麼?」 「不。聽我說,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玻璃蠟燭在燃燒。很快白色母馬就要來臨,還有跟隨在她身後其他的東西。海怪和黑色的火焰,獅子和獅鷲,太陽之子和戲子的龍。不要信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記住不朽者的話。小心灑滿香水的總管。」 「雷茲納克?為什麼我擔心他?」丹妮從池中起身。水順著她的雙腿流下,在寒冷的夜風中她的雙臂起滿了雞皮疙瘩。「如果你想給我一些警告的話,直說出來。你想對我做什麼,魁晰?」 月光在這個女人的眼中閃爍。「為你指引道路。」 「我記得那條路。要去北方,我必須南行。要達西境,我必須往東。若要前進,我必須後退。若要光明,我必須通過陰影。」她擠幹她一頭銀髮中的水。「我對猜謎快要厭煩了。在魁爾斯我是個乞丐,但在這我是女王。我命令你——」 「丹妮莉絲。記住不朽者的話。記住你是誰。」 「龍之血脈。」但我的龍正在黑暗中怒吼。「我記得不朽者。三之子,他們這樣叫我。他們承諾我會有三匹坐騎,三團火焰,三次背叛。一次為血,一次為財,一次為……」 「陛下?」彌桑黛站在女王寢宮的門口,手中拿著一隻燈籠。「您在跟誰交談?」 丹妮回頭望了一眼柿子樹。沒有女人呆在那了。沒有連帽長袍,沒有塗漆面具,沒有魁晰。 一個陰影,一段記憶,沒有任何人。她是龍之血脈,但是巴利斯坦爵士警告過她在那血脈中存在著污點。我會變得瘋狂嗎?他們曾說她的父親瘋狂。「我正在禱告,」她這樣告訴那個納斯女孩。「一會兒天就亮了,我最好在開庭前吃點東西。」 「我馬上給您拿早餐來。」 又是孤單一個人了,丹妮穿過燒毀的樹林和燒焦的土地,在那她的人曾試圖抓住龍,繞著金字塔走遍了所有的路希望找到魁晰。但是只有風吹過果樹發出的聲響,花園裡唯一的活物就只有幾隻白蛾了。 彌桑黛端著一個甜瓜和一碗蛋羹回來,但是丹妮發現自己沒有胃口。隨著天空泛白,星星逐漸隱去,伊麗和姬琪幫她穿上一件綴著金色流蘇的紫色絲質托卡長袍。 當雷茲納克和斯卡哈日出現時,她發現自己在斜視著他們,心中念念不忘那三次背叛。小心灑滿香水的總管,她滿懷猜疑地嗅了嗅雷茲納克·莫·雷茲納克。我可以下令「剃頂大人」逮捕他並對他進行審問。這能預先阻止預言發生嗎?或者某個另外的背叛者會接替他?預言是靠不住的,她提醒自己,而雷茲納克或許真是表裡如一。 在大殿中,丹妮發現她的烏木王座墊著厚厚的絲緞靠枕。這番景象讓她微微一笑。巴利斯坦爵士的傑作,她知道。老騎士是個好人,但是有時太咬文嚼字了。那不過是個玩笑,爵士,她想,但是與此同時她還是坐在那堆墊子上了。 她整夜未眠的結果很快就體現出來了。沒過多久,當雷茲納克同工匠行會閒扯時,她就竭力避免打哈欠了。那些石匠們看起來對她怒氣衝衝。磚瓦匠們也差不多。某些當初從事雕石砌磚的奴隸,從行會裡的熟練工和師傅之類的人那裡偷師學藝。「那些自由人幹活太便宜了,偉大的女王,」雷茲納克說。「有人自稱是熟練工,甚至是師傅,這些頭銜只有行會裡的工匠才有資格授予。這些工匠們懇請陛下維護他們古老的權利和傳統。」 「自由人們幹活便宜只因他們饑餓,」丹妮指出。「如果我禁止他們去雕石砌磚,那麼雜貨商,織工和金匠們很快就會出現在我的門前,要求把他們從自己的買賣中趕出去了。」她想了片刻。「這樣寫吧:從今往後只有行會的成員才被允許自稱熟練工和師傅……條件是行會要對那些證明自己已經具備合格技巧的自由人開放。」 「這法令馬上就頒佈,」雷茲納克說。「陛下是否願意接見高貴的希茲達爾·佐·洛拉克?」 他難道從不承認失敗嗎?「帶他過來。」 希茲達爾今天沒穿托卡長袍。他換了一件簡單的灰藍色長袍。她發覺他的發須也修剪過了,剃光了鬍鬚並且剪短了頭髮,這傢伙沒有剃成光頂,沒那麼徹底,但至少那愚蠢的頭髮盤成的翅膀不見了。「你的理髮師把你修剪得很好,希茲達爾。我希望你今天來是向我展示一下他的傑作,而不是又用關於角鬥場的事來折磨我。」 他深深鞠了一躬。「陛下,我恐怕不得不講。」 丹妮臉色沉了下來。就連她的手下在這件事上也不支持她。雷茲納克·莫·雷茲納克強調通過稅收帶來的收入,綠衣仁者提到重新開放角鬥場會取悅眾神。「剃頂大人」覺得那會為她贏取鷹身女妖之子的支持。「讓他們打吧,」壯漢貝沃斯嘟囔著,他有次成為角鬥場上的冠軍。巴利斯坦爵士則建議以比武競技來代替,他訓練的孤兒們可以在場上騎馬和彌林人用鈍器格鬥了,他的這個建議,丹妮知道它同它的好意一樣是毫無希望的。彌林人渴望能看到血腥的搏鬥,而不是技藝表演。另外格鬥的奴隸是不穿護具的。只有小抄寫員彌桑黛看起來理解女王的困惑。 「我已經拒絕你六次了,」丹妮提醒希茲達爾說。「陛下信仰七神,那或許會對我的第七次請求感興趣。今天我並非單獨前來,您願傾聽一些我的朋友們的說辭麼?恰好他們也是七個人。」他把他們一個一個帶上前來。「這是卡哈拉茲,這是『黑髮』巴爾塞娜,永遠的勇士。這兩位是『光榮的』卡馬隆和『巨人』高赫。這邊是『斑點貓』和『無懼的』伊索克。最後這位,是『碎骨者』巴拉科。他們都前來聲援我,懇請陛下讓我們的角鬥場重新開業。」 丹妮認識他帶來的七個人,就算不能一眼叫出名字來。他們都是彌林的角鬥士中最有名氣的……曾經的角鬥士,當被她的下水道老鼠們從鐐銬中解救出來後,領導起義為她贏得了這座城市的人。她欠他們一筆血債。「我會傾聽你們的,」她同意了。 一個接一個,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懇請她讓角鬥場重新開放。「為什麼?」當伊索克陳述完之後,她問道。「你們不再是奴隸了,無須為主人的一時興起而喪命了。我解救了你們。為什麼你們還是希望在猩紅的沙地上終結自己的性命呢?」 「我從三歲就開始接受訓練,」「巨人」高赫說。「我從六歲就開始殺人。龍母說我自由了,為什麼不讓我自由地去戰鬥呢?」 「如果你想要戰鬥,那就為我而戰。宣誓效忠于母親之子,自由兄弟會或者堅盾團。教導我其他的自由人如何去戰鬥。」 高赫搖搖他的頭。「以前,我為主人戰鬥。你說,為你戰鬥。而我說,為自己戰鬥。」這個巨人像錘頭一樣的拳頭敲打著自己的胸膛。「為了金錢,為了榮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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