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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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抽搐了一下。裡羅娜·拉赫能像七神中的少女一樣用豎琴彈出悅耳的曲調。當她還是一個淵凱的奴隸時,她為城中每個高貴的家庭表演。在彌林她成為淵凱自由人中的領袖,在丹妮的議會裡的代言人。「除了這個賣酒的,就沒別的犯人啦?」 「沒了,的確令在下無地自容。我們請求您的寬恕。」 寬容,丹妮想。他們會得到龍的寬恕的。「斯卡哈日,我改變主意了。嚴刑審訊那個傢伙。」 「我會的。我可以在嚴刑審訊那幾個女兒時讓她們的父親在旁觀看。那可以從他口中挖出幾個名字。」 「儘管放手去做,只要能給我供出名字。」她怒火滿胸。「我不再允許有任何無垢者被殺害。灰蟲子,帶你的部下回到他們的營房。從今以後讓他們守衛我的城牆、大門和子民。從今天開始,讓彌林人去守護彌林的和平吧。斯卡哈日,給我招募一隻新的守備軍,自由人和剃頂之人各招一半。」 「遵令。要招多少人?」 「你需要多少就招多少。」 雷茲納克·莫·雷茲納克倒吸一口氣。「偉大的女王,哪有錢支付這麼多人的薪水啊?」 「從金字塔那裡徵收。叫它血稅。鷹身女妖之子每殺掉一個人,就從每座金字塔徵收一百塊金子。」 這讓「剃頂大人」臉上露出了微笑。「悉聽尊願,」他說,「但陛下您該知道紮卡和莫瑞克的偉主大人們正準備放棄他們的金字塔,離開這座城市。」 丹妮莉絲對紮卡和莫瑞克的廢棄已經厭煩了,她對所有的彌林人都已厭煩了,不管大人物還是平頭百姓都一樣。「讓他們走,但要盯緊他們不能帶走了除了衣服之外的任何東西。確保他們的金子全留在我們手上,還有他們儲備的食物。」 「偉大的女王,」雷茲納克·莫·雷茲納克低聲說,「我們不能認為這些貴族打算去加入您的敵人。更可能的是他們去到山上他們的莊園啦。」 「那麼他們不會介意由我們來保證他們金子的安全。山上又沒有什麼東西要買的。」 「他們擔心他們的孩子,」雷茲納克說。 是的,丹妮莉絲想,我也是。「我們必須同樣保證他們的安全,我會從他們每人身邊帶走兩個孩子,其他金字塔也一樣,一男一女。」 「人質,」斯卡哈日高興的說。「聽差和侍酒。如果那些偉主大人們拒絕,向他們解釋在維斯特洛,孩子被選中為宮廷服務是一種莫大的榮譽。」她讓其他的人無語了。「去按我的命令照辦吧。我還要哀悼這些死者。」 當她回到金字塔頂端的房間時,發現彌桑黛俯在床上輕聲地哭泣,竭力壓抑她的抽噎聲。「過來和我一起睡,」她告訴這個小抄寫員。「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 「陛下對小人實在是太關懷了。」彌桑黛滑進床單下。「他是一個很好的哥哥。」 丹妮用雙臂環抱著女孩。「和我說說他。」 「我們小的時候,他教會我爬樹。他能空手抓住魚。又一次我發現他在我們的花園裡熟睡,身上落著成百隻蝴蝶。那個早上他看起來是那麼地漂亮,這點……我的意思是,我愛她。」 「就像他也愛你。」丹妮輕撫著女孩的頭髮。「只要你開口,親愛的,我就會把送你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我會想法設法找艘船把你送回家,回到納斯。」 「我更願意陪伴您。在納斯我會感到害怕的。若是那些奴隸販子再來怎麼辦?和您在一起,我更覺得安全。」 安全。這個詞令丹妮熱淚盈眶。「我想保證你的安全。」彌桑黛只是個孩子,和她在一起,她感覺自己也是個孩子。「我小的時候沒人能保證我的安全,威廉爵士曾經做到過,但不久他就死了,而韋賽裡斯……我想保護你,但……這太難了。變得堅強。我總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但我必須要知道。我就是他們的一切。我是女王……是……是……」 「……母親,」彌桑黛低語。「龍之母。」丹妮哆嗦了一下。「不,是所有人的母親。」彌桑黛把她抱得更緊了。「陛下該歇息了。天馬上就要亮了,還要開庭呢。」 「我們一起睡,夢想那些甜蜜的日子。閉上你的眼睛。」當她照做時,丹妮吻了吻她合上的眼皮,逗得她咯咯直笑。 但睡眠可沒親吻來的那麼容易。丹妮合上了雙眼試圖回想起家鄉,龍石島和君臨城,還有其他韋賽裡斯曾對她講述過的地方,比這裡要友善的地方……但是她的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回奴隸灣,就像被一陣狂風困住的小船。當彌桑黛發出熟睡聲後,丹妮從她的懷抱中滑出來,走得室外黎明前的微風中,倚在冰涼的磚牆上瞭望著整個城市。成千個房頂在她腳下伸展,月光投下銀白色的光影。 在那些屋頂之下的某處,鷹身女妖之子正聚集起來,謀劃殺害她和那些愛她的人,把她的孩子重新用鐵鍊拴上。在下面某處一個饑餓的孩子正哭著要喝奶,在某處一個老婦躺在那裡奄奄一息,在某處男人和女人擁抱著,用饑渴的雙手笨拙地解開對方的衣服。但從這上面俯視,只能看到照在金字塔和坑渠上的月光,對下面發生的事情毫無察覺。這上面只有她孤身一人。 她有龍之血脈,她能殺掉鷹身女妖之子以及他們的子子孫孫。但是一條龍不能喂飽一個饑餓的孩子,也無助於垂死婦人的痛苦。究竟還有誰敢去愛一條龍呢? 她發現自己又在思念達裡奧·納哈裡斯了,達裡奧長著金牙和三叉鬍鬚,他強壯的雙手放在於他佩戴的亞拉克彎刀和短劍的柄上,柄的上面幾個裸女的雕像裝飾著。在他動身向她告別的那天,當她為他送行時,他用拇指肚輕輕地來來回回摩擦著她們。我在嫉妒一個劍柄,她意識到,嫉妒那些金子打造的女人。把他打發給羊人們是英明的決定。她是女王,而達裡奧·納哈裡斯不是當國王的貨色。 「他已經去了好久啦,」就在昨天,她曾對巴利斯坦爵士說。「如果達裡奧背叛了我,然後投靠了我的敵人們怎麼辦?」你知道有三次背叛。「如果他遇見了另一個女人,拉劄林的某個公主怎麼辦?」 她知道這位老騎士既不喜歡也不信任達裡奧。就算這樣,他還是殷勤地說。「沒有女人能比陛下更可愛了。除非是個瞎子才不會相信這點。而達裡奧·納哈裡斯可不瞎。」 他不瞎,她想。他的雙眼是深藍色的,藍的幾乎發紫,而當他沖我微笑時,他的金牙閃閃發光。 巴利斯坦爵士確信他會回來,丹妮只好祈望他是對的。 洗個澡會有助我平靜下來。她赤腳踩過草坪來到她的浴池。皮膚觸到冰涼的水,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小魚輕啄著她的手臂和大腿,她合上雙眼漂浮著。 一陣輕微的沙沙聲讓她又睜開雙眼。她坐起身來濺起一點水花。「彌桑黛?」她叫到。「伊麗?姬琪?」 「她們在睡覺,」一個聲音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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