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③ | 上頁 下頁
七三


  他嬉戲般地輕捏離他近的那邊乳頭。「我原本是守夜人的漢子。」原本,他聽見自己說。現在呢?現在是什麼人?他不願細想。「你是處女嗎?」

  耶哥蕊特單肘撐起來。「我十九歲了,是個火吻而生的矛婦。怎可能還是處女?」

  「他是誰?」

  「五年前宴會上遇到的男孩。他跟他的兄弟們過來做買賣,有著跟我一樣火吻而生的紅發,我認為這人會很幸運,不料卻是個軟蛋。他回來偷我時,被長矛弄斷了胳膊,便再沒有嘗試過,一次也沒有!」

  「不是長矛就好。」瓊恩松了口氣。他喜歡長矛,裡克相貌樸實,待他友善。

  她捶了他一拳,「下流!你會不會跟自己姐妹上床?」

  「長矛不是你哥哥。」

  「他是我村裡的人。你什麼都不懂,瓊恩·雪諾,真正的男子漢從遠方偷女人,以增強部落的力量。跟兄弟、父親或族親上床的女人會受詛咒,生出體弱多病的孩子,甚至怪物。」

  「卡斯特就娶自己的女兒,」瓊恩指出。

  她又打了他一拳。「卡斯特不像我們,更像你們。他父親是只烏鴉,從白樹村偷了個女人,但佔有她之後又飛回了長城。她去黑城堡找過他一次,給那烏鴉看他的兒子,但黑衣弟兄們吹起號角,把她趕跑了。卡斯特身上流著黑血,背負著沉重的詛咒。」她的手指輕輕劃過他肚皮。「我好怕你也會那樣,飛回長城去,再也不回頭。當初你偷了我之後,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瓊恩坐起來。「耶哥蕊特,我沒有偷你。」

  「你當然偷了我。你從山上跳下來,殺死歐瑞爾,我還沒來得及拿起長柄斧,就被短刀抵在咽喉。我以為你會要我,或者殺我,或者兩樣都幹,但你什麼也沒做。我告訴你吟游詩人貝爾的故事,告訴你他怎樣從臨冬城摘走冬雪玫瑰,以為你一定會懂,一定會來摘走我,但你沒有。你什麼都不懂,瓊恩·雪諾。」她朝他靦腆地微笑。「但你也許正在學。」

  良久,光線在她周圍遊移不定。瓊恩四下環顧。「我們最好上去,火炬快燃盡了。」

  「烏鴉這麼害怕詹德爾的子孫嗎?」她咧嘴笑道,「上去的路很短,而我跟你還沒完呢,瓊恩·雪諾。」她又將他推倒在衣服堆裡,跨騎上去。「你能不能……」她猶豫地說。

  「什麼?」他問,火炬開始飄搖。

  「再來一遍。」耶哥蕊特脫口而出。「用你的嘴……貴族老爺的吻,我……我知道,你也喜歡。」

  火炬燃盡時,瓊恩·雪諾已不再擔憂。

  但他的負罪感又回來了,雖然比以前弱得多。如果這是個錯誤,他疑惑地想,為何諸神讓它如此美好?

  完事之後,洞內漆黑一片。只有通往上面大山洞的通道傳來一點暗淡的光,大山洞裡有二十來堆火在燃燒。他們試圖在黑暗中摸索著穿衣服,結果馬上互相磕碰起來。耶哥蕊特跌進池子裡,冰冷的水令她尖聲喊叫。當瓊恩哈哈大笑,她將他也拉了下來。他們在黑暗中扭打,濺起水花,然後她又到他的雙臂之中,原來他們還沒有結束。

  「瓊恩·雪諾,」他將種子撒在她體內時,她告訴他,「別動,親愛的。我喜歡你在我裡面,我喜歡這種感覺。我們不要回斯迪和賈爾那兒去了吧。我們繼續往裡走,去找詹德爾的子孫。不要離開這山洞,瓊恩·雪諾,永遠不離開。」

  第二十七章 丹妮莉絲

  「全買下?」奴隸女孩難以置信地反問,「陛下,小人沒聽錯吧?」

  清爽的綠光濾過鑲嵌在斜牆的鑽石形玻璃彩窗照射而下,陣陣微風自外面的平臺輕柔地吹拂進來,攜入庭園的花果香味。「你沒聽錯,」丹妮道,「我要把他們全買下。方便的話,請你轉告善主大人們。」

  今天她穿著魁爾斯長袍,深紫羅蘭色的綢緞映襯紫色的眼睛,左邊酥胸裸露出來。阿斯塔波的善主大人們在低聲交談,丹妮舉起一隻銀色細高腳杯,啜飲酸柿酒。她聽不清所有的話,但聽得出其中的貪婪。

  八名商人各由兩三名貼身奴隸服侍……其中最老的格拉茲旦帶了六人。為不被看作乞丐,丹妮也帶來自己的僕人:穿沙絲長褲和彩繪背心的伊麗與姬琪、老人白鬍子和壯漢貝沃斯、還有血盟衛。喬拉爵士站在她身後,穿著繡有人立黑熊的綠外套,散發出樸實的汗臭,與阿斯塔波人渾身浸透的香水形成鮮明對比。

  「全部!?」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低吼道,他今天聞上去是桃子的味道。奴隸女孩用維斯特洛通用語把這個詞重複了一遍。「若以千為單位,就是八千。她全部都要?此外還有六百,等湊齊一千就是九千。這些她也要?」

  「全部都要,」問題被翻譯後,丹妮說,「八千,加六百……還有仍在訓練中、沒掙得尖刺盔的,全部都要。」

  克拉茲尼又轉向同伴們,再次商討。翻譯已把他們的名字告訴了丹妮,但她還記不精准。好像有四個格拉茲旦,想必是取自創世之初建立古吉斯帝國的「偉人」格拉茲旦。他們八個的長相都差不多:粗壯肥胖、琥珀色皮膚、寬鼻子、黑眼睛。直立的頭髮要麼黑,要麼暗紅,要麼就是紅黑混雜——這是吉斯人的血統標誌。他們都裹著托卡長袍,在阿斯塔波只有自由人才准穿這種服裝。

  據格羅萊船長所言,托卡長袍上的流蘇代表各自的地位。來到這間位於金字塔頂的蔭涼休憩廳的奴隸商人中,有兩個穿的托卡長袍帶銀流蘇,五個帶金流蘇,最老的格拉茲旦的流蘇則是大顆白珍珠。當他在椅子上挪移或擺動手臂,它們便互相撞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

  「我們不能出售未完成訓練的男孩,」一位銀流蘇的格拉茲旦對其他人說。

  「當然可以賣,只要她出得起錢,」一位更胖的人說,他帶著金流蘇。

  「他們沒殺過嬰兒,還不是無垢者,若將來在戰場上表現不佳,必定損壞我們的名聲。再說,即便我們明天就閹割五千男童,等他們適合出售還需要十年時間,怎麼對下一位買家交代呢?」

  「我們就告訴他必須等,」胖子道,「口袋裡的金錢勝過將來的收入。」

  丹妮任憑他們爭論,自己啜飲酸柿酒,裝作茫然無知。不管價錢多高,我都要全買下來,她告訴自己。這座城市有上百個奴隸商人,但此刻在她面前的八位最有影響力。售賣床上奴隸、農奴、文書、工匠或教師的時候,這些人是競爭對手,但在製造和出售無垢者方面,他們世世代代結成聯盟。磚與血造就阿斯塔波,磚與血造就她的子民。

  最後宣佈決定的是克拉茲尼:「告訴她,只要有足夠的錢,可以帶走八千,外加那六百,如果她想要的話。告訴她,一年後回來,我們再賣給她兩千。」

  「一年後我就在維斯特洛了,」丹妮聽完翻譯後說,「我現在就要,全部都要。無垢者固然訓練有素,即使如此,戰鬥仍會有傷亡。我需要那些男孩作為替補,隨時準備取代他們的位置。」她把酒放到一邊,俯身靠近奴隸女孩。「告訴善主大人們,我連那些還養著小狗的小傢伙們也要;告訴他們,我為一個昨天才閹割的男孩付的價跟一個戴尖刺盔的無垢者相同。」

  女孩把話轉述。回答仍然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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