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② | 上頁 下頁
三六


  他伸出拇指,輕輕拂過她厚實的雙唇,「小寶貝,這張嘴巴生來就是要這麼用的。如果你想當我的鹽妾,就該乖乖聽話。」

  她起先有些羞怯,但以一個如此蠢笨的女孩來說,進步得很快,令他十分滿意。她的口腔和小穴一樣又濕又軟,而且這樣一來他便不需聽她無聊的蠢話。要生在從前,我大概真會收她做鹽妾吧,他一邊想,一邊伸手撥弄她糾結纏繞的頭髮。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那時我們仍然遵循古道,以戰斧而非鋤頭謀生,不論財寶、女人或光榮,一律強取豪奪。挖礦是外地抓來的俘虜該做的事,種田捕魚這些窩囊勾當亦然,鐵島人絕不親自動手。戰爭才是鐵民的正當職業,淹神造人,便是要他們姦淫擄掠,用鮮血、烈焰和歡歌開創新天新地,並用之鏤刻名姓。

  然而龍王伊耿燒死了「黑心」赫倫,斷絕古道,並將赫倫的王國交給軟弱的河間人,把鐵群島變成大一統國度中毫不起眼的一灘死水。然而故往那些腥紅色的故事依舊在群島各處的流木篝火和冒煙壁爐邊流傳,尤其在派克城高大的石砌廳堂裡。席恩父親的名號之一便是「掠奪者之首」,而葛雷喬伊家族的族語則傲然宣稱「強取勝於苦耕」。

  巴隆大王之所以舉兵叛亂,實為恢復古道,而不只是出於稱王虛榮。勞勃·拜拉席恩在好友艾德·史塔克助陣之下,為重現古道的希望畫下一個血淋淋的句點。如今兩人均已不在人世,取而代之的是毛頭小鬼,而當年征服者伊耿所創建的國度,業已分崩離析,殘破不堪。時機已然成熟,席恩心想,一邊任船長的女兒忙著上下吸吮,就在今季,就在今年,就在今天,而我就是最佳人選。他不懷好意地暗笑,心想待會父親聽了不知會是什麼表情:他是家中的老麼,多年的人質,可巴隆大王做不到的事,卻被他辦成了。

  高潮如暴風驟雨般突如其來,精液噴得女孩滿嘴都是。她驚慌地想抽開,卻被席恩抓頭髮按住。事後她爬到他身邊,「大人可還滿意?」

  「還不錯。」他對她說。

  「嘗起來鹹鹹的,」她低聲道。

  「像海?」

  她點頭,「大人,我一直很喜歡海。」

  「我也是。」他邊說邊漫不經心地搓揉她的乳頭。此話不假,對鐵群島的子民而言,海洋象徵著自由。他本已忘記這些感覺,直等密拉罕號揚帆駛離海疆城,又不自禁地重複憶起。是那些聲音,讓他想了起來:木材和繩索的嘎吱,船長的吆喝,風吹船帆的繃緊聲響,每一種都如自己心跳那麼熟悉,那麼令人安心。我要記住它們,席恩暗自發誓,我絕不再遠離大海。

  「大人,就帶我一起走吧。」船長的女兒哀求,「我不求進您的城堡,我可以留在附近的鎮上,做您的鹽妾。」她伸手去撫摸他臉頰。

  席恩·葛雷喬伊揮開她的手,爬下臥鋪。「我屬￿派克城,你屬￿這裡。」

  「這裡我沒法待了。」

  他系上褲帶,「為什麼?」

  「我父親,」她對他說,「大人,等您一走,他便會處罰我,他會打我罵我。」

  席恩從架上取回斗篷,旋身披上。「作父親的都是這副德行。」他用銀鉤扣上披風,「你去跟他說,他應該高興才對。我幹了你那麼多次,你不懷孕也難。能生下國王的私生子,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榮幸。」她一臉蠢樣地看著他,於是他丟下她走出去。

  密拉罕號正緩緩繞過一個林木茂盛的陸岬。長滿松樹的峭壁之下,十幾隻漁船正忙著收網。大商船離它們遠遠的,作之字形移動。席恩走到船首,以求更好的視野。他首先看到波特利家族的城堡,小時候這座堡壘是木材和籬笆搭建而成,但勞勃·拜拉席恩一把火將城堡燒了個乾淨,沙汶伯爵後來用石頭重建。如今這座小小的方形堡壘座落在山丘上,淡綠色旗幟懸掛在矮胖塔樓的頂端,上面繡著成群銀魚。

  在小城堡看起來不太可靠的保護之下是名為君王港的漁村,碼頭停滿船隻。他上回見到的君王港是濃煙密佈的廢墟,崎嶇岩岸邊佈滿長船餘燼和艦艇殘骸,宛如死去海怪的屍身,房舍也僅存斷垣殘壁和冷卻煙灰。十年過後,戰爭的痕跡幾不復見。村民用舊石築起新屋,割下草皮搭建屋頂。碼頭邊蓋了一間新旅店,足足有舊時的兩倍大,一樓用石磚砌成,二三樓則是木頭材質。旁邊的聖堂始終沒有重建,只剩當初的七角基底,看來勞勃·拜拉席恩的怒火已經徹底壞了鐵島人對新神的胃口。

  席恩對船的興致遠勝過對神。在不計其數的漁船桅杆中,他瞥見一艘泰洛西的商船正在卸貨,旁邊停靠著一艘笨拙的伊班小船,船殼全用瀝青塗成黑色。除此之外,還有為數甚多的長船,至少五六十艘,停在港外的海中,或是擱在北邊的鵝卵石岸上。部分船上的標誌來自附近島嶼,像是溫奇家族的血月旗,古柏勒頭領的條紋黑號角,還有哈爾洛家族的銀色鐮刀。席恩在其中找尋叔叔攸倫的「寧靜號」,卻沒看到那艘狹長紅船的恐怖帆影。父親的「泓洋巨怪號」倒是停在碼頭,船首前方有一根海怪形狀的巨大灰色鐵撞錘。

  難不成巴隆大王早已料到他的來歷,所以早早召集葛雷喬伊家族下屬的諸侯?他不禁再度伸手探進披風,摸摸油布袋。除了羅柏·史塔克,沒人知道這封信的內容。他們非常謹慎,不敢將此等要事交給信鴉。然而巴隆大王也不是省油的燈,兒子多年在外,偏選此刻歸家,他很可能猜到此行意圖,並預做準備。

  想到此處他有些不悅,父親的戰爭早已結束,而且徒勞無功。現在該是席恩出頭的時候了——這是他的計劃,也將是他的榮耀,未來的王冠也該是他的。可是,假如長船艦隊已開始集結……

  他轉念一想,這或許只是防患於未然,預先採取防禦行動,以免戰火蔓延至此。人一老,本就容易提心吊膽,父親的確老了,指揮鐵島艦隊的二叔維克塔利昂也是。大叔攸倫另當別論,可「寧靜號」此刻似乎不在港中。這樣最好,席恩對自己說,如此一來,我便可以儘早出兵。

  密拉罕號逐漸朝陸地靠近,席恩在甲板上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頻頻掃視岸邊。他原本便不期望巴隆大王親自駕臨,但父親總會派人來接他吧。總管「臭嘴」西拉斯,波特利頭領,甚至「裂顎」達格摩。如果能再看到達格摩那張猙獰的老臉一定很棒。再怎麼說,他們總不至於對他此行一無所知啊。羅柏自奔流城送出了七隻信鴉,後來他們發現沒有長船來海疆城迎接,傑森·梅利斯特判定羅柏的信鴉沒把消息帶到,便又派出自己的。

  然而他卻不見任何熟悉面孔,沒有前來護送他從君王港進駐派克城的榮譽護衛,只有老百姓來來往往。碼頭工人從泰洛西商船上推酒桶下船,漁民叫賣當日的魚貨,小孩則奔跑嬉鬧。一名穿著海藍色長袍的淹神僧侶領著兩匹馬,沿碎石海岸緩緩而行,在他上方,一個妓女自旅店窗戶探頭出來,朝路過的伊班水手招呼。

  好些君王港的商人已經聚集在碼頭上等船進港,密拉罕號剛綁纜繩,他們便高聲叫問起來。「咱們從舊鎮來!」船長朝下喊,「帶了蘋果、橘子,青亭島的葡萄酒,盛夏群島的羽披風,一匹密爾蕾絲,小姐們用的鏡子,還有一對舊鎮造的木豎琴,貨真價實!」船板嘎吱嘎吱地降下,轟的一聲壓上碼頭。「我還把你們的少主給帶回來啦!」

  君王港商人一臉茫然,呆頭呆腦地瞪著席恩,他這才明白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他頗覺惱怒,塞了一枚金龍幣到船長手裡。「叫你的人把我的行李搬下去。」不等對方回話,他便大步跨下船板。「旅店老闆!」他高聲道,「我要馬!」

  「是的,大人。」那人答道,卻連個躬也沒鞠。他已經忘了鐵島人有多麼膽大包天。「我這兒剛好有一匹可用。大人,您去哪兒?」

  「派克城。」這蠢才竟然還沒認出他。早知道他該穿那件胸前繡了海怪家徽的上好外衣才對。

  「那您得趕緊上路,才能在天黑前到派克城喲。」旅店主人說,「我讓我家小鬼跟您一道去,幫您帶路。」

  「不用麻煩你兒子。」一個低沉的聲音喊道,「你的馬也免了。我來帶侄子回去。」

  說話的人正是他剛才看到牽馬沿岸行走的僧侶。此人一靠近,四周百姓紛紛屈膝跪下,席恩聽見店主人低聲說:「『濕發』來了。」

  僧侶生得高瘦,一雙銳利的黑眼睛,還有個鷹鉤鼻,身上穿著灰藍綠三色相間的袍子,正是大海的顏色,象徵著淹神。他腋下用皮帶綁了一個水袋,及腰的黑色長髮和從不修剪的鬍子中綴滿了幹海草。

  席恩似乎想起了什麼。巴隆大王向來少給兒子寫信,偶有幾封也語氣唐突,但有次他的確提及自己幼弟在暴風雨中被捲入海裡,後來被安然沖回岸上,接著便投身神職。「伊倫叔叔?」他不敢確定。

  「席恩侄兒,」僧侶回答,「你父親大人吩咐我來接你。走吧。」

  「叔叔,稍等。」他朝密拉罕號轉身,「我的行李!」他命令船長。

  一名水手取來他那把紫杉木長弓和箭筒,提著他上好衣服的則是船長的女兒。「大人,」她紅了眼眶。他接過衣袋,她作勢抱他,當著她自己的父親、他的僧侶叔叔和島上居民的面!

  席恩技巧地避開去,「謝謝你。」

  「求求您,」她說,「大人,我是真心愛著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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