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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禺和他的《雷雨》、《日出》(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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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的《雷雨》、《日出》的出現正當左翼戲劇運動蓬勃展開的時期,和左翼戲劇運動起了呼應作用,並且從藝術上彌補了左翼戲劇創作的不足。曹禺在北平的時候,對北平「劇聯」的演出作過幫助;《雷雨》最初上演,「左聯」成員首先給予支持,並且作了很高的評價。曹禺當時還沒有獲得工人階級的立場,正是這種限制,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他的作品的成就。作家後來說:「太陽會出來,我知道,但是怎樣出來,我卻不知道。」(注:《曹禺同志談劇作》) 由於作家苦於不知道「太陽怎樣出來」,作品中就往往借助於想像來代替生活的真實,用矚望和理想來代替已有的光明,雖然這種願望值得肯定,但有時不免夾雜著一些不完全真實的藝術構思和藝術形象。《雷雨》中的宿命論觀點,《原野》中的幻象和神秘氣氛,《蛻變》中缺乏現實根據的梁專員,《北京人》中的象徵性的「北京人」,——這些構思或形象所存在的程度不同的缺點,都與他當時的思想局限有關。 曹禺的作品反映了中國社會的或一方面,而且反映得十分深刻,藝術上也達到了很高的成就,這除了他對舊社會的憤恨和熟悉理解外,又取決於他的創作經驗和文學修養。曹禺在創作《雷雨》前就曾廣泛地接觸了歐洲的古典戲劇,他喜歡古希臘悲劇,用心地讀過莎士比亞的作品,也讀了易蔔生、契訶夫、高爾基、蕭伯納和奧尼爾等人的劇作,後來他還翻譯了《柔密歐與幽麗葉》,這些世界名著加深了他的藝術修養。他在少年時代就受過中國古典文學的薰陶;還相當熟悉北方民間文藝,這從他一九四〇年寫的獨幕劇《正在想》就可以得到證明。曹禺接觸中國的戲曲則更早,老一輩的戲曲表演藝術家給他留下過很深的印象。 在這前後他也喜歡看名演員演出的「文明新戲」。所有這些既培養了他的藝術欣賞能力,也對他的創作的民族色彩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曹禺又是一個自己有舞臺經驗的劇作家,因而他的作品經得起舞臺實踐的考驗。他說「我們要象一個有經驗的演員一樣,知道每一句臺詞的作用。沒有敏銳的舞臺感覺是很難寫得出好劇本的。」(注:《曹禺創作生活片斷》,《劇本》1957年7月號)同時他又認為他自己的戲應該作到為普通的觀眾所瞭解,「只有他們才是『劇場的生命』」。這也表現了曹禺對群眾的重視,他和那種主張一個內行人的認識重於一戲院子groundlings的稱讚的人完全不同(注:參閱《〈日出〉跋》groundlings指賤價買票、站著看戲的人們)。所以他的作品能夠牢牢地抓住人心,在社會上產生廣泛的影響。 曹禺的作品的出現,標誌了「五四」以來話劇創作上的新成就,不只有當時引起了廣泛的注意,推動了話劇創作水準的提高和發展,而且在長期的舞臺考驗中得到了人們普遍的愛好,一直保持著巨大的魅力,他的《雷雨》、《日出》等優秀作品為現代文學劇本創作開創了一個嶄新的局面。 巴金、老舍、曹禺,一般被稱為民主主義作家。他們從各自不同的起點出發,經過各自不同的道路,摸索前進。革命形勢的推動,中國共產黨直接間接的領導和影響,使他們越來越密切地與人民革命的洪流結合在一起。他們的作品,以主要的篇幅暴露詛咒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舊中國的黑暗和罪惡,同時也嚴肅地探索著人民解放的途徑。這些作品以其在藝術上刻苦認真所獲得的優秀成就,成為現代中國新文學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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