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級爭鬥七打破家庭

七打破家庭

　　反對社會主義最廣大的偏見，卒足以為社會主義是要打破家庭的見解。

　　沒有一個社會主義者有那遠打破家庭的見解。便是說，用法律或武力解散他。只有最粗淺的錯解，會把社會主義看成這個樣子。而且他們想得家庭生活，可用命令建設或打破，亦是一種蠢見。

　　近代家庭形式，並不反對於社會主義的生產制度。所以社會主義的世界，並無打破家庭的需要。

　　所以使近代形式的家庭生活被打破的，不是協力的生產使然，乃是經濟的發達使然。我們在別章已經看過，在現制之下，家庭怎樣破裂，夫婦子女怎樣分散，獨身與賣淫怎樣成為普遍風習。

　　社會主義的制度，不是要遏抑經濟的發達，乃是要給他一個新動力。經濟的發達，將從家庭工業的圈子裡，進到成為一個個的專門實業。將來的進行，仍如已往的一樣。他影響于婦女身上，是不待說明的事。婦女將不復為個人家庭的工人，將成為大工廠的工人了。但在那個時候，不是像今天一樣的這種改變，只是由家務奴隸變成賺工錢的奴隸；不是像今天一樣從他家庭保護之下趕了出來，放在暴露無助的勞動家地位。婦女因與男子在協力的大工廠同時作工，故婦女與男子平等。在群眾生活中，有同一的權利責任。他將是男子的自由同伴，不僅從家庭奴隸方面解放了，亦從資本主義的奴隸方面得了解放。女子既與男子平等，為他自己的身分，他即刻會把法律所許或不許的賣淫事業停止。這才是歷史上第一次真看見的一夫一妻制度。以前只是虛偽的罷了。

　　這不是烏托邦的提議，這是根據一定事實的科學結論。想推倒這種結論的，必須先不認這種事實。既不能不認這種事實，那便那些老爺太太們，他不想曉得我們這方面的發達，只知道恨這些事，只知道靠一切謊語與誤解恭維自己的道德高明，這算件什麼事？他們所嘵[饒]舌的，想延長我們不可免的進化一分鐘，亦做不到。

　　這是一定的，無論這種傳下來的家庭形式經過了怎樣的改變，這總不是社會主義，或社會主義生產制度的力量；乃是前世紀進行的經濟發達的力量。社會主義的社會，不能阻礙這種發達；他所要做的事，只是從經濟發達中，把一切在資本制度下必然隨之而生的痛苦墮落現象除去。在資本主義生產制度之下，經濟發達是逐一破壞家庭束縛，而毀滅家庭生活的。在社會主義生產制度之下，現在所有的家庭形式都會消滅，而僅能被高尚些的形式所替代。

　　八　財產充公

　　反對我們的人，他知道我們所需要的，比我們更清楚。他描寫未來的國家，比我們更精確。他亦說社會主義要能實行有效，必須把財產一齊充公；不僅房屋田產，乃至多餘的家具，銀行的儲金，都要無報酬的充公。次於說我們想強迫解散一切家庭束約的，這亦是他們玩我們的把戲。

　　社會黨的黨綱，並沒有說到充公的話。他這並不是怕說了出來，人家見怪；只是因為這是說不定的一個題目。所能一定說的，只是經濟發達的趨向，使社會有操有而應用生產工具的權柄。用什麼法子由個人私有變到公有？或者這個不可免的改變，要用充公的法子；或者是平和的充公，或者是強迫的充公。這個問題，沒有人能答應。過去的經驗，在這件事上不能給我們什麼光明。這種改變，可以像從地主制度改到資本制度時，各國有各樣的法子。這改變的樣子。全恃那時所受的一般周圍境況的影響而為變移，而那時的周圍境況可就不能預知，如有關之各階級的能力及知識將來能到如何情形，現在就無統計算起了。在歷史的發展，每每倒是想不到的意外事站了最重要的地位。

　　自然不消說得，社會黨亦惟願這種大工業不可免的公有，執行起來，儘量求其少些挫折；用平和的法子，得全部人民的同意。但歷史的發達，進行他的路程，並不問社會主義者怎樣願意，或反對他的人怎樣願意。

　　但沒理由去說社會主義者黨綱的實行起來，無論在何種財產必須公有的情形中，惟一的只有沒收充公一法。

　　然而可以說經濟發達，使沒收現存財產的一部分成為必要，這是一定的了。經濟發達，只要生產工具為社會公有，他不管那一部分歸於個人私用的財產。這不僅應用於食物器具等，我們前章談到了儲蓄銀行，他亦是把非資本階級的財產集收到資本家那裡去。每個存款人的存款，分開說是太小，不能應用于資本家的實業；非到一些存款集了攏來，不能去供做資本之用。資本家的事業，越是一天天從私人事業成為社會事業，銀行存款的人所能得存款的利息機會越少。結果將成為不生息的捐款。這與把銀行存款充公，究竟是很不同的一件事。

　　而且這樣財產的充公，不僅是經濟的不必要，而且是政治的不可能。這些小存款多半從被剝奪階級的衣袋中拿出來。靠那個階級的力量，才引出了社會主義。只有那些想得這種階級是最不可靠的人，他會信他們將動手搶他們自己艱苦集蓄起來的存款，去重新得著生產的工具。

　　不僅社會主義生產的引入，不必要沒收不生產的財富，而且亦必要沒收一切生產工具的財產。

　　使社會主義的社會成為必要的，是大生產制。協力的生產，亦需要生產工具協同的享有。但正如生產工具私有不能調和于大實業的協力工作；所以協同的享有生產工具，亦不能調和於小的生產。這裡，我們可以看見還要生產工具的私有。社會主義的目的，是放工人到都享有必要的生產工具情形中。小實業中生產工具的沒收，將成了無意識的舉動；必至從他所有的人沒收了來，又去發還給他。

　　所以社會主義的社會，他的改變，不是需要沒收小工人小農人的生產工具。他不僅不剝奪他們什麼，而且還給他們許多利益。因為社會主義的社會，他趨向於用為使用的生產代替為買賣的生產；他必定要努力改變世界上一切欠款（如稅款，國有財產，典當的利息，倘這些事還不能完全免掉），從付金錢到付出產品。付金錢便加增了農人很大的負擔。付出產品原是今天農人用許多法子爭求的，但在為買賣的生產之下，那是不可能的事。只有社會主義的社會，能引上這一步。由這便除掉了農業敗壞的主要原因。

　　只有資本家沒收工人農人所有的，社會主義的社會使這種沒收不能繼續下去。

　　自然社會主義不能使經濟發達再不繼續下去。而且他還是惟一的工具，在某一點外，保證他的進步。社會主義的社會，亦如今天的社會一樣，大實業要越發達，越吸收小實業。這裡論到家庭與婚姻，結論亦仍是一樣可信。進化的方向，仍是一樣的。不過社會主義移去了在近代生產制下與社會進化相隨的痛苦可怕的現象。

　　今天小農人小生產者從他小生產地方的工人地位，變到大生產的工人地位：意思便是從有產者變到勞動者的地位。在社會主義的社會中，凡成為大而社會化的實業中，工人的小農人小技手，都將成為大實業一切利益的有分者。他的地位自然好多了。他的從小實業改到大實業，豈是由有產者變為勞動者之謂；簡直是從小產業主成為大產業主而已。

　　小生產制是要消滅的。只有社會主義的制度，能使農人手工人成為大生產利益的有分者，不致使他墮入勞動階級。只有在社會主義制度之下，能使工業農業的小生產者不可免的崩壞，得著改良他們境況的結果。

　　經濟發達的大發條，將不更是競爭以磨下而沒收那些落後的人的產業；乃是一種吸力，較發達的生產方式，藉這把較不發達的吸引上去。

　　這種的發達，不但是無痛苦，而且進行得比由競爭鞭策所得的進行更快得多。今天因要引入新而高些方式的生產，非毀滅沒收低些方式的業主，非發生痛苦及剝奪的事，到多數因這個新工具而成為無用的工人身上不可。所以每個經濟的進步，常常碰著頑強的抵抗。我們雖在各方面看見許多生產者固執要保守老生產方法，拼命出力去維持他；然而從來沒有看見過像今天生產制這樣革命的性質，亦從沒見過什麼革命能在一百年人類一切的活動中這樣的完成。但是究竟不是還有許多老制度的古跡，過了時代的生產，還存留著麼？

　　一天能不怕失了獨立實業會成為勞動家。一天能消滅了，因社會公有的大生產制將利益於一切的人，而反對他的偏見。那亦一天能每個人分享這種利益。非狂愚的人，必不肯費力去保守舊生產制度了。

　　資本家主義在一百年中，不能完成他吸收過了火的小生產的事。然社會主義的大生產制，將很短時間便能完成他。他的完成，不靠沒收，靠改良工業方法的吸引力量。在農業生產還不是為買賣的生產，普通多系為使用的生產的地方，小農業在社會主義的社會中將繼續存在一些時。最後，協力大生產的利益，仍會被這些地方的人看出來。這種農業上由小生產到大生產的變遷，將因城市與鄉村相反現象逐漸的消滅，將因工廠漸設立於鄉村裡去趨向，而變得越快越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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