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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國家社會主義與社會民主主義


  近代國家的經濟活動,是發達到協力的共同生活自然的起點。但亦不能說每個經濟職務或實業成為國家的,便是進了協力的共同生活的一步。協力的共同生活,不能是把一切實業統收為國家的,而不改變國家的性質所能有的結果。

  以一切國有便可以實現共同生活的,是國家社會主義者,這由於對於國家本身的誤解。現在的國家,像以前的政治制度一樣,主要的是用以保存治者階級的利益。這種色彩,是無法改變的,雖我們假定國家有普遍的實利,不但於治者階級為然,于全政治團體亦為然;但仍無改於那種色彩。近代國家所以來做這種職務,常僅因為不這樣做,治者階級的利益便會因社會全體的幸福而受危險。但無論何時,他總不曾亦不能夠去做這種職務,以至危險到資本階級的主權上面。

  近代國家,他把某種實業收為國有,不是因為限制資本家剝奪的原故;乃是保護資本制度,使他站在更穩固的基礎上的原故。或者是為他自己要加入剝奪勞工的事業,以加增他自己的稅款,靠這減少他自己維持的費用,可以不致將這費用加到資本階級的原故。在剝奪勞工一方面,國家比一切私人資本家更優越;除了資本家經濟能力以外,他又能把他已經運用了的政治權力,加到被剝奪階級身上。

  國家收實業為國有,總不曾亦不願超過治者階級利益所需要。有產階級一天是治者階級,那便實業與資本家職務的國有,總不能進行到有害于資本家與地主,或限制了他們剝奪勞動者的機運。

  若非勞動者工人成為治者階級,國家將永為資本家的機關。只要一天是這樣,他總不能化為協力的共同生活。

  由於認識了這件事,社會黨乃決定了一種目的;便是喚起勞工階級完全爭得政權,靠政權的幫助,他們可以變國家為自給協力的共同生活。

  社會主義者每被人責為無一定的目的;只知批評人家,自己不能做事;只知要推翻現制度,不知用什麼代替他。然而就事實說,現在有什麼政黨有社會黨這樣明確的目的?實在我倒要問別的政黨,果然有什麼目的沒有?他們雖都看見現存制度是不能保存,不能忍受的,他們都主張維持現制度。他們的黨綱,沒有什麼;只一點補綴方法。他們想靠那盼望能使他變為能保存能忍受的而已。

  社會黨卻不然:他的事不僅是靠一個盼望,是靠經濟發達不可改變的必要。凡說這個目的是不可信的,應該指出來社會主義的政治經濟學說,在那一方面是不可信;應指出來從小生產發達到大生產的學說,是不可信;今天的生產事業,與一百年前的是一樣;今天一切事物,與從來沒有不同。亦只有他應當信一切事務,將來亦永遠與今日沒有不同。但一個人的腦筋,若不致昏亂,到相信社會的情況是永遠一樣的,那便亦不能有理由假定現在的制度將永遠不變。然則有什麼別的政黨,比社會黨還能指出他將要而且必須變成什麼樣子呢?

  一切別的政黨,僅僅靠現在制度吃飯。只有社會黨對於將來有一個定的目的。他的現在政策,是被一種普遍的一定的目的所指揮。那些頑固小眼孔的人,他不能看,亦不願看這些事。所以他們說,社會主義者除了要毀滅現行制度以外,不曉得他需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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