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須得心藥醫|謝覺哉

心病須得心藥醫

　　《人民日報》編者按：張啟文同志是一個復員軍人，原在陝西洋縣供銷社工作，現在下放到農村勞動鍛煉。幾年來，張啟文同志一直背著一個包袱：總覺得自己在工作中沒有學到專門的業務技能，埋怨領導上對他政治上、業務上不關心、不培養。因為鑽進了個人主義的牛角尖，他甚至退出了共青團。現在，在全國大躍進的形勢下，他已覺悟到背著思想包袱是無法趕上時代的，因而寫信給謝覺哉同志，希望幫助解決思想向題。謝覺哉同志在下面這封覆信裡，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張啟文同志的思想問題是「心病」，是個人利益想得太多，集體利益想得太少；責備別人的方面太多，責備自己的方面太少。並指出要治這種「心病」，必須克服個人主義。我們認為這封信有普遍教育意義，值得大家仔細閱讀。

　　張啟文同志：

　　我不在京，你七月一日的信今天才看到。

　　你信上說：要我幫助你解決思想問題，幫助是可以的，也是應該的，但解決的鑰匙，握在你自己手裡，因此主要要靠你自己努力。

　　你的思想問題是「心病」。老話說：「心病須得心藥醫」，我可以開出藥方子，但藥要你自己揀、自己配、自己使用。你說領導對你的分析和解釋，不是沒有對症下藥就是藥下得不夠，可能是這樣，但這不能怪領導，應該怪自己。

　　「心病」，不是說肉體的心臟有病，雨是說思想上有病。照來信看，你的「心病」一是個人利益想得太多，集體的人民的利益想得太少；二是責備別人的方面想得太多，責備自己的方面想得太少。因此你越來越感到自己面前的圈子太窄了，沒有什麼可作了；越來越感到人們對你不親熱了，成為孤單的人了。因而心裡愁悶：看書看不進去，做事沒有勁頭。但應該知道，這個陷阱是你自己挖的。自己挖的必須自己填。填的法子是把以前的倒過來。個人的利益要想得少甚至不想，主要應該是想集體的人民的利益。個人利益是和集體的人民的利益一致的。不要埋怨人家了，應該埋怨自己。埋怨人家，人家不理你，有什麼結果？埋怨自己，也即是策勵自己。「有麝自然香」，人也就會來理你了，必要的幫助也易於得到。

　　這樣，你的情況就會大大變樣。提高到理論上說：是打破資產階級個人主義的人生觀，進到無產階級集體主義的人生觀。也即是過社會主義的關。

　　過社會主義的關，並不那樣難。比如你下放到了農村，陝西的農村和全國一樣，正在掀起農、工、礦、學等事業的大躍進，「一天等於二十年」；他們改變或正在改變大自然的面貌，出了許多又紅又專的人才，難道他們都比你「學有專長」嗎？沒有。都經過領導上找他們談話才成功的嗎？不是。你的來信沒有提到這些，不是你陝西沒有，你洋縣沒有，而是你腦子裡橫著上面說的兩個毛病（想自己利益多，責備別人多），因而眼前的事，引不起你的興趣和注意。

　　應該指出：你說你的領導沒有找你談話，沒有培養你學專長，沒有好好聽你的工作彙報，這可能是值得注意的事。但在你，如果有牢騷的話，應該是你的工作確實有成績而被領導抹殺，或者提了很好的意見，沒有被採納——不過，即是這樣，也可以不發牢騷，應該詳細說明理由，並繼續在實際工作中證明你的意見是否正確和是否完全正確。可惜，你都不是這樣。

　　生產資助金差一個月，不是什麼大事。「後來又補發了」，「這是對我思想上很不高興的地方」，可能是你覺得自己是一個共青團員，爭著這幾元錢，太算細了，因而不高興。那你以後對個人利益，不這樣絲毫計較就得了。

　　你喜歡我那篇《交心》的短文，文上說把不好的心交出來，當眾毀掉，隨即把好的心安上去。我希望你能這樣，你也一定能這樣。你在隊伍裡和班長鬧彆扭的時候，經過副排長的批評，你認識到自己是一個青年，為什麼要叫別人幫助，自己就沒有勇氣把一切工作擔當起來呢？現在你還是一個青年，為什麼要讓人家說你「缺德少才」，自己就不能振作起來，「比幹勁、爭上游」，在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大躍進中，重新做一個積極分子呢？重說一遍：我希望你能這樣。

　　你想和小陳同志一樣叫我一聲老師。告訴你，小陳同志的文化是自己學的，可能當時我說過一些話，說的人是隨便，聽的人用了心，因而他就受用不盡。我不能說我的信每句話都合你的口味，但如有幾句你覺得有益，把它運用到你具體的行動裡，那我是很高興的。

　　否定自己狹隘的、偏私的、低級趣味的東西，進到高一步的地方去，是最愉快不過的事。

　　不寫了，祝你進步！

　　謝覺哉1958年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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