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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美麗的共產主義


  (一九五八年九月八日)

  在延安,斷斷續續地聽到陶承同志談她的家,也聽到一些同志談她的兒子立安同志當小交通員時的機警的故事。現在,她把這些事寫成書了。這是一本好書。不止是敘述了她的一家,而是通過她的書,可以看到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統治的社會是何等的殘暴和黑暗。看到工人階級的兒女、貧苦的知識分子、共產黨員為著推翻黑暗統治、解放被壓迫階級以至全人類,艱苦奮鬥、前仆後繼;丈夫倒下了,妻子更堅強起來;父親倒下了,年輕的兒女更勇敢地跑上前線。這是具有何等的高貴品質!他們相信勝利,但並未計算及自身能看到勝利。他們知道勝利是要用血去換取的。

  歐陽梅生同志,我只見過他一面,那是他負責漢陽縣委時的一次會議上。立安同志當小交通員,送《大江報》,我是當時《大江報》的編輯之一。環境惡劣,編報、印報、發報,都是單線,很遺恨,我沒見過這位勇敢機警的少年鬥士。

  陶承同志沒正式上過學,但曾從梅生同志學過詩。她說:梅生教書的那個地主家,園林很美,夜裡,梅生改課卷,她在做針線,兩人推窗一望,月色朦朧,樹影池光,蒼翠欲滴。梅生念了幾句詩:

  夜靜尋詩味,閒談仔細評,
  共憐秋月老,山塘翠已深。

  陶承同志說:當時的情景,確使我兩人沉醉在自然的懷抱裡,我還不懂詩,但詩的調子,至今記得,可能有記錯了的字。這裡,可以看到這一對青年夫婦是如何地熱愛祖國的美好山河,想在這裡面自由地勞動和生活。但是,當時的社會不允許她們這樣,於是只好走上改造社會的路。

  陶承同志說:一天,她讀《紅樓夢》林黛玉葬花詞,讀到:「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梅生在旁聽著,流了淚。又過了若干年,梅生同志逝世好久了,我看到陶承同志寫的孤燕詩:

  梁上有孤燕,晨去暮歸來,
  不知說何事,喳喳費我猜。
  玫瑰紅朵朵,青春能幾回,
  回憶當年事,猶然令人悲。

  梅生、陶承都是貧苦的孤兒,對舊社會只有怨恨,沒有留戀,他們真摯的愛情,發展而成為鞏固革命鬥志的紐帶,因而培養出革命的後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1947年胡宗南反動軍隊進攻陝甘寧邊區,我們一方面聚殲胡宗南20多萬所謂精銳部隊於邊區山地,一方面開始在東北、華北進行大規模的解放戰爭,中央機關東移。陶承同志雖然在前幾年的東征中失去了她可愛的最小的兒子,此時卻心懷開朗了,寫了幾首紅雲曲:

  朵朵紅雲直向東,荷花出水滿池中。
  迎風姣豔清香意,白藕連心味更濃。
  朵朵紅雲直向東,黃河對岸炮轟轟。
  消滅劉戡幾個旅:人民軍隊是英雄。
  朵朵紅雲直向東,傳來捷報喜重重。
  土改狂潮滅封建,南北東西正反攻。

  母親的情懷,比蓮心還苦;革命的勝利,比花朵還香。陶承同志可以自慰了。

  親愛的讀者們,男女青年同志們,陶承同志的家,不過是成千成萬犧牲奮鬥的革命家庭之一,她家犧牲的人不過是成千成萬先烈英雄人物中之幾。正是他們的血,取得了六億人民的解放。我們常說踏著烈士的血跡前進,這句話,在當時講:一個人倒下去了,更多的人站起來,埋葬了夥伴的屍體,揩幹了身上的血,立即又進入戰鬥;在現在講:無數先烈的血,奠定了改造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會、建立繁榮幸福的社會主義社會的道路,我們踏著這條路前進,應該更堅決,更勇敢,敢想、敢說、敢做,我們和流血的先烈,是心連著心的。

  我們熱愛和平,但是為著保衛祖國,反對壓迫,我們的先烈不怕戰爭,我們也不怕戰爭。美帝國主義如果膽敢把戰爭強加在我們頭上,敢於阻撓我們解放自己的領土——臺灣,我們一定要為反抗侵略而戰,堅決、徹底、乾淨、全部地消滅侵略者。

  犧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此文為《我的一家》的《序》。以《為了美麗的共產主義》為題,又發表於1958年10月12日第19期《中國工人》。署名:謝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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