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限制夥種按莊稼與調份子的剝削|謝覺哉

怎樣限制夥種按莊稼與調份子的剝削

　　（一九四〇年七月二十三日）

　　夥種、按莊稼、調分子，是過去陝北地主剝削農民的殘酷花樣，本已隨著土地革命而消滅了的。但因為近來有個別農民缺乏土地，特別是外來的難民，無牲口、無土地，而且現口無糧。而有土地的人，以地租額受法令限制，且怕背地主的名，遂把舊社會極殘酷的剝削方式——夥種、按莊稼、調分子……等復活起來。情況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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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丙兩種主要是外來難民。

　　計算夥種的剝削程度，據安定南區五鄉行政村的調查（見下頁表）：

　　照安定地租法令，上地每坰租額8升，中地4升，下地3升。平均每坰租子5升左右，而夥種剝削達到2鬥以上。又查上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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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一、收1石穀子約有200斤草，為計算便利，折合穀子每石5升。

　　二、牛料子種，一般以每坰3升穀子計算，包括牛產子種及牛吃的料。政村1939年夥種的52坰的質量，上地8坰，中地15坰，下地29坰，照法定租子平均每坰只3升6合，而現達2鬥以上，超過6倍有多。

　　這樣的剝削，應該予以限制，如上述甲類夥種，勞力牛種都是農民的，這和租地一樣，應該按法定租額繳租。只有出地的人，同時出了些生產手段的，才能叫做夥種。辦法須按照土地的好壞，出生產手段的多少，來規定收穫物分得的成數。一般說，夥種出地者因為他出了生產手段，他的取得比尋常出租地要多一點，但不應多得過分。

　　照上面安定南區五鄉行政村1938年夥種例子，如果規定為地主出土地、出牛料子種，收穫三七分，地主得3，農民得7，草歸出力者，那末，結果怎樣？

　　總收成28石6鬥
　　出地者分得8石5鬥8升
　　除去牛料子種1石5鬥3升淨得7石5升
　　平均每坰得租1鬥3升8合強

　　比法定租子尚多3倍以上。然出力者已大得好處。再計算1939年的例子，出地者每坰可得租9升4合6。出地者只能是這樣，再多，應為法律所不許，太少了，也怕一些缺乏耕牛子種的農民得不到地種。我意政府應用明令規定一個標準，因土地好壞、出生產手段多寡而有出入時，則由區鄉政府斟酌情形為之判定，政府應注意保護勞動農民的利益而干涉其過分剝削。

　　按莊稼、比夥種剝削還重。按莊稼的農民，不但沒有土地、耕牛、子種，而且現口無糧。按莊稼多系外來難民及最無辦法之農民，向地主借若干坰地，每坰可向地主借1鬥糧，耕牛子種由地主供給。秋收時先從穀堆中取去借糧，1石取2石，又取去每坰牛料子種3升，剩下的地主與農民對分，草全歸地主。

　　他的剝削程度怎樣？據安定南區五鄉二行政村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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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莊稼農民是一無所有，比較夥沖更依賴地主，所以條件也更苛刻：夥種草是對分，按莊稼草全歸地主；夥種不先除去牛料子種，按莊稼則先除去然後對分。還有按莊稼的多半自己沒有窯，住在地主家裡，妻子兒女幫助做些瑣事，飯都是吃自己的，無異請了一個不吃飯不要錢的女工。按莊稼本人除做莊稼外可以自由去攬短工，然秋季閒季幫助老闆做些零活，也是常事。

　　又查上述行政村按莊稼土地的質量，1938年的33坰，為中地22坰，下地11坰；1939年的66坰，內上地只1坰，中地30坰，下地25坰。那末照法定租額來說，地主所得多過七八倍。他是合著田租、牛租、高利貸、雇傭勞動力數種剝削的大成。

　　限制辦法，應該：一，借的吃糧，除他父母妻子吃的，應于秋收時1石還1石外，參加生產本人吃的糧不還。不還的數量，以坰數計，比如淘1坰地，給食糧1鬥。（種地時間只幾個月，平時如在地主做活，應按日工計資）二，牛料子種不扣還。三，草歸出力者。四，收穫糧食對分。照這樣來計算上面安定的例子，1938年按莊稼的33坰地，地主得谷10石，除去牛料子種9鬥9升，給夥子吃糧（不還的）3石3鬥，每坰得利還有1鬥7升3合。計算1939年的例子，地主每坰可得8升，在這收成壞的年歲，地主所得比法定租子還多到1倍以上。

　　調份子，調份子完全是一種雇傭勞動，不同的：雇工以一定額的貨幣為工資，調份子則以不定額的物品為工資。調份子的花樣很多，有九五分（1石分5升）、一九分（1石分1鬥）、二八分（1石分2鬥）、三七分（1石分3鬥）、四六分（1石分4鬥），看具體情形而異。一般說，他的勞動代價常在最少3石最多6石中間，很少能得6石以上的。

　　他的剝削程度怎樣？舉安定南區三鄉一個例子：

　　雇主有勞動力4人，連調份子的共5人，種52坰地，收糧47石，調份子的分得4石7鬥（一九分的），草全歸雇主。若是把糧5人均分（除去牛料子種1石5鬥6升）每人應分得9石8升8合，除去調份子的雇主家吃飯的2石，還應得7石8升8合。今只得4石7鬥，是被雇主剝削去2石3鬥8升8合，以每石價30元計合洋71.6元，又應分得草1880斤（每石穀草200斤計），1元50斤合37.6元，共被剝削去110.2元。

　　又安定南區五鄉一個例子：

　　雇主自己只1個勞動力，共種地30坰，收糧19石，二八分，調份子的得3石8鬥，若把收糧19石（除去牛料子種9鬥）2人對分，應得9石5升，除去吃糧2石，還應得7石5升，今只分得3 石8鬥，被剝削去3石2鬥5升合洋97.5元，又應分得草1900斤，合洋38元，共計被剝削135.5元。

　　調份子在農余時可自由休息及攬短工，但一般總是常在雇主家做些零活，而在農作時也比雇主要多幹一些。

　　調份子的情況複雜，很難規定，但也應按直接參加生產的勞動力的多少，定出一個相當的標準。比如：

　　甲、種地35坰，2人參加生產（地主1人，份子1人），估計秋收17石5鬥（每坰以5鬥計）以三七分配，調份子的可得5石1鬥。

　　乙、種地55坰，3人參加生產（地主2人，份子1人）估計秋收27石5鬥，以二八分配，調份子的可得5石4鬥多。

　　丙、種地70坰，4人參加生產（地主3人，份子1人）估計秋收35石，以八五一五分配（1石分1鬥半），調份子可得5石2鬥5升。餘以此類推。

　　此外還要規定一個東西，即：（一）「工錢保份子」，保障在秋收不好時，調份子的也能得到一定限度的工資。（二）調份子的於莊稼以外替雇主作工，要和平常工作一樣取得報酬。

　　夥種、按莊稼、調份子這三種剝削方式，不論那一種，都是剝削那沒有及缺少土地及沒有耕牛農具的人，因此，調劑土地，幫助貧農解決耕牛、農具，是治本的法子。但是治標也很要緊，政府應定出限制剝削的標準，把他規定在「租息條例」內。為著使規定的標準能夠充分實現，那還要使這些被剝削者組織到各種團體裡，參加政治生活，有民主權利，有說話的地方，能夠提出與主張代表他們自己的利益的意見。

　　（載1940年7月23、26日《新中華報》署名：謝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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