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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之左右派問題


  (一九二六年三月十二日)

  汪精衛先生說過:「你們不打倒帝國主義不打倒軍閥的,請向右邊去;要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軍閥的,請向左邊來!」陳獨秀先生說過:「左派是實行反對帝國主義及軍閥,實行三民主義的革命派;右派是口頭主張反對帝國主義及軍閥,口頭信仰三民主義而不想實行的非革命派。」

  本來集合多數分子于同一主義之下,因氣質、見解、地位的不同,自然對於實現主義所取的方法和步驟,不免有急進和緩進的分歧,久乃形成左右派別。但總還是在同一主義下而努力,至少也只使這努力的進程不速。若是其思想已與主義根本上不能相容,其行動又適足為此主義的實現的障礙,那已明白的退出此主義之外,就再不得認他為左派或右派,雖然他仍假借此旗幟。

  國民黨是革命黨,他的目的,是求中國之自由平等,求中國之民族解放。所以他的革命對象,是剝奪我自由平等蹂躪我民族的國際帝國主義及其走狗——軍閥。要打倒國際帝國主義和軍閥,這不是說理講情,種種和平運動方式所能做到的,是要奮鬥是要全民眾尤其是工農階級起來奮鬥才有成功的可能。象汪陳兩位所說,右派不奮鬥,何能打倒敵人;敵人不倒,叫甚麼革命?這不是顯然違反孫中山的教訓,軼出國民黨的圈子外嗎?還說他是右派,未免玷污「右派」二字了。

  國民黨,不是專利品,革命事業也不甚麼特別尊榮,那些不革命的——右派——只要無害於革命進行,讓他戴了這「國民黨」三字帽子,也未嘗不可。可是事實上決不如此。在過去國民黨的歷史看:最初孫黃分裂,右派由歐事研究會變為政學會;其次便是孫陳分裂,右派變為聯治派;再其次便是第一次大會後,右派變為國民黨同志俱樂部;最近從孫中山死後到現在,有戴季陶的右傾理想,遂形成林森鄒魯之西山會議及立在西山會議下之孫文主義學會。這一次一次的分化,都是由整個革命的國民黨中,淘汰出許多不革命分子。雖然他沒有心反革命,而與軍閥妥協,與帝國主義妥協,結果成一種官僚與軍閥聯合蹂躪民眾,拍賣國產的長久局面。這是過去國民黨右派之流為反動的事實,明明白白,無可疑的。

  本來革命是被壓迫對於壓迫一種反抗,在形勢尚未緊張,戰陣分野尚未十分明顯時,可以有革命派反革命派及不革命派的存在,一到了狹巷相逢,短兵相接,那就不革命即反革命,中間全沒有回旋餘地,中國現正到了這時候了。

  孫中山奮鬥40餘年,抱定革命主旨,當孫黃分裂時,孫陳分裂,雖然疑謗叢生,孫先生絕未遊移一點,因為稍一遊移,就站在革命的對方去了。他因為國民革命是要全民眾起來才成功的,所以容納無產階級的政黨——共產派加入;因為中國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帝國主義既聯合戰線壓迫國內無產階級和國外弱小民族,那末弱小民族和無產階級也不得不為國際聯合與之抗,所以主張「聯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這不僅是孫先生的偉大,乃是革命的客觀事實促使之然。現在西山會議下的右派,反對共產派跨黨,反對階級鬥爭,反對「任何屬性的帝國主義,」(但未明言反俄)這明明違背孫中山的主張。如果右派另有方法可打倒帝國主義和軍閥成功革命事實,那我們自然不說國民革命,應為孫先生主張所包辦。可是右派工作,不在打倒帝國主義和軍閥,而在打倒共產黨。除宣傳反共產外,只見依附帝國主義和軍閥下面,反對國民政府;不加入一切民眾運動,生怕帝國主義和軍閥看了生厭。孫先生曾罵楊希閔、劉震寰:「戴了我的帽子,糟踏我的家鄉。」那曉得孫先生死後,竟有人「戴了他的帽子,糟踏他的主義。」口講打倒帝國主義和軍閥,而又努力反對孫先生遺下之打倒帝國主義軍閥的方略。他們雖然竭力自別于代表官僚買辦的反動派——即從前的右派,然事實上已為帝國主義軍閥的幫助。這真是「先總理之遺恨也。」

  從上面看來,在中國形勢緊張下面,不革命即反革命,他們想「不左不右」(?)建立一個中派,是絕對的不可能。左派真能接受孫先生遺訓,和第一次代表大會宣言,實行革命;右派則不去革命,專攻擊左派,站在左派的反面故知:

  國民黨中之左右派,已不是左派右派問題,而是革命派反革命派的問題。是國民黨的淘汰。不是國民黨的分裂。換句話講:左派是國民黨,右派已經不是與非國民黨了。

  (載《孫中山先生逝世周年紀念冊》署名: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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