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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四年一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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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九日晴 閱《兩條路線》下冊。 晚開黨團會至十二時。 一月二十三日陰曆二十八陰 明日除夕,過舊曆年了,為夢周寫傳,又須延擱一年。 逆潮不可以,但隨潮也不可以。多數人沒有懂得以前不可獨斷——也許獨斷的並不一定就是,但不可不說。說出而人家不從,那只好算了,待看事實。如心不以為然而面以為然,不但不能挽其非,也非革命者處事之道。 「碰一回釘子學一回乖」,這是我們的目的。但並不一定碰了釘子就學得到乖,有時還得再碰。 一月二十四日昨夜雪晨起雪深約三寸 舊曆除夕,下午三時招宴李丹老全家、魯太太媽媽、陶承、蓮芝等同志二席。 定國今天滿三十二歲。 一月二十五日古曆元旦晴 放假一周。 相互賀年忙了一晝,晚三五九旅演評劇,擁政愛民。 想了一首對聯:容顏非舊,情景依然,佳節倍思鄉,近二十年在外(一九二七年古曆正月初二離家十七整年矣);不問歸期,只求健在,至情在無語,自八千里來書。 一月二十六日陰雪 上午看秧歌,因雪飛未終歸。下午赴高等法院春宴,治饌頗精。 一月二十七日昨夜雪晨深約二寸 生產力進步到某種程度,必然要衝破不適合於它的生產關係。反轉說:生產力停滯的,就不可能毀棄尚適於它的生產關係。 我國生產力雖低微,但是處於資本生產已過時的世界,一方面固不能跳過資產階級性的革命階段,另一方面又不容許重複資本主義那壞的一方面的道路。 因此,生產力與生產關係,可有新的形態。不是以生產力去破壞生產關係,而先以改善生產關係去刺激生產力,減租減息加工資,是一方面;劄工變工互助是一方面;公營事業——公私兩利,是又方面。邊區年來生產,已證明此點。 午後赴西北局與黨外人士座談會。 金融問題不少意見。 銀行發行工作總結上,一、批評過去不主張增發為保守主義。這要加以說明,為發展生產而作某種限度的增發是可以的,若為增發而增發,那于事實于學理都無是處。二、照西安物價指數的增加為發行遞增比例,也是說不過去的。如沒有必要,西安票價落,延安票價漲為什麼不好。三、以票幣購買力說明增發,是不明貨幣流通量和貨物流通量的供需。票幣本身只是法律賦予的價值(本身無價值),那麼不管數量發到怎樣多,購買力指數總是不會大變的。 其次,財廳去年只計支出不計收入。在供給標準發佈,並宣言每月定價遞增。似早就知道物價必漲,何以必漲?似早就準備增發票幣。 最後物資局主要任務在推銷黑白二物,保證財政。今乃于調解金融物價上打圈子,不知財政不虧,幣值穩定,金融物價自無問題。 出入口平衡與財政上收支平衡是兩件事。論者多混淆二者。及問以邊區如系入超,那入超部分是用什麼支付的,則又不能答。 一月二十八日晴 同林、李、賀、柳、霍(1)等至毛主席處賀春,歸過楊家嶺弼時、少奇、德懷、恩來處,回時已晚。 一月三十日陰 吳老見過。 連日秧歌隊很多,不及遍看,演的節目均精彩。 楊顒諫孔明:「……夫為治有體上下不可相侵。譬之治家之道,必使僕執耕婢典爨……其家主從容自在,高枕飲食而已……是故古人稱坐而論道謂之三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昔丙吉憂牛喘而不問橫道死人,陳平不知錢谷之數,曰自有主者,今丞相親理細事汗流終日,豈不勞乎。」孔明曰:「吾非不知,但受先帝托孤之重,惟恐他人不似我盡心也。」 如實如所言,楊顒與孔明都說得不對。為治者豈能坐而論道,不悉下情?又豈能凡事都躬親不信任人?前者是官僚主義,後者是事務主義,都不是為治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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