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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和革命熔為一體


  第十五章 傑出的新聞戰士

  新聞和革命熔為一體

  謝老一生同新聞有著密切的關係。他從參加革命到晚年,在漫長的革命生涯中,曾秘密地或公開地辦過多種報刊。一九二〇年主編《湖南通俗報》,一九二六年任《湖南民報》總編輯;一九二七年「馬日事變」後,曾在漢口辦過《大江報》;一九二八年在上海主編黨中央機關刊物《紅旗》;一九二九年主編《上海報》;一九三一年在湘鄂西革命根據地主編《工農日報》。一九三三年到江西中央蘇區之後,擔負工農政府的重要職務,不辦報了,但他仍然十分關心新聞事業,繼續在井岡山的《紅色中華》、陝北的《新中華報》、延安的《解放日報》等報刊上發表了很多重要文章。他有著豐富的辦報經驗,並用他那支戰鬥的筆為革命事業作出了傑出的貢獻。他六十歲誕辰時,董老贈詩祝賀,詩中寫道:「傳家絕業詩千首,報國多方筆一枝;屢有文章驚海內,從無渣滓擾襟期。」這首詩也可以說是對謝老幾十年工作包括新聞工作的高度評價。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謝老任中央人民政府內務部部長。那時,剛進城,政務非常繁忙。但謝老在繁忙的工作之餘還是十分熱情地為《人民日報》等報刊寫文章,和新聞界有著密切的來往。

  從進城到「文化大革命」之前,這段時間裡,每逢節日,報刊上常有謝老的文章。在謝老家裡,經常是幾家報刊的記者碰在一起。不論大報、小報的記者,或刊物雜誌,出版社的編輯,他都一視同仁,熱情接待。在京的編輯記者常打電話來約稿,秘書接了電話後轉告他,他總是說:「我記得這件事,有時間一定寫。」外地的記者來約稿,他更是熱情,幾乎不讓人空手而歸。他常說:「感君遠道來。」不給人家寫,怕人家回去交不了差,完成不了任務。有時他外出視察,有些報刊的記者「跟蹤」而去,在視察中,他不顧疲勞,常常在深夜寫了文章寄去。每次視察回來,在一大堆人民來信中,往往有一些是青年請他解決思想問題或請他介紹寫作經驗的,也有把自己的作品寄來徵求意見的。他經常親筆答覆。如:一九五七年二月十一日給有淦、生義、曉光的回信:「關於寫作經驗,我的體會是:要勤於觀察事物,要會想,沒有好的意思,不會有好文章,有了好意思,還要會寫,要經常寫、認真地寫,一次一次地改進,久之,自然能寫得出好的或較好的文章來,寫時也不大吃力。」

  湖南許抱凡寫了一部《甯鄉打史》,寄給謝老,並要求為其作序推薦,謝老在百忙中閱後給他覆信,並探討文章的寫作問題。信上說「短,短得有勁,為能解決問題,是一般人所愛好的,我前嘲笑過某報,說你們要求人家寫文章『短些短些再短些』,但你們登出的文章是『長些長些再長些』,某報無以應。事實上有些政治論文很難寫得短,而報上又必須登載,這是編者的苦處,這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宜於『短小精悍』的必須短小精悍,使能解決問題又引起興趣,在閱者的腦子裡打上深刻的烙印。你的文字簡潔明瞭,一針見血,只不知你於黨政方面新的東西能很快知道否?又你的追憶文字或有地方性的限制,自以在湖南報上發表為好。只要貨好,顧主自多。要我作一次曹邱生,①也無不可……」

  謝老還選出在青年中帶有普遍性的來信和覆信,交給報上發表。《心病須得心藥醫》就是其中一例。《人民日報》在一九五八年八月十六日發表時加編者按說:「張啟文同志是一個復員軍人,原在陝西洋縣供銷社工作,現在下放到農村勞動鍛煉。幾年來,張啟文同志一直背著一個包袱:總覺得自己在工作中沒有學到專門的業務技能,埋怨領導上對他政治上、業務上不關心,不培養。因為鑽進了個人主義的牛角尖,他甚至退出了共青團,現在,他已覺悟到背著思想包袱是無法趕上時代的,因而寫信給謝覺哉同志,希望幫助解決問題。謝覺哉同志在下面這封覆信裡,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張啟文同志的思想問題是『心病』,必須克服個人主義。我們認為這封信有普遍教育意義,值得大家仔細閱讀。」

  謝老在回這封信時,語氣親切、循循善誘。信的最後一段說:「你想和陳昌奉同志叫我一聲老師。告訴你,陳昌奉同志的文化是自己學的,可能當時我說過一些話,說的人是隨便,聽的人用了心,因而他就受用不盡。我不能說我的信每句話都合你的口味,但如有幾句你覺得有益,把它遠用到你具體的行動裡,那我是很高興的。」「否定自己狹隘的、偏私的、低級趣味的東西,進到高一步的地方去,是最愉快不過的事。」

  一九五二年謝老在休養期間,給內務部寫了—些信,談的內容對幹部工作很有啟發,寫得也很有情趣,內務部的同志摘錄了一部份抄在壁報上。《新觀察》的編輯看到了,覺得這些信件登在刊物上,對讀者是有益的,征得謝老同意,在刊物上以《信言摘錄》為總題發表了,並加了小標題。後來,謝老對此曾經談到過:「《新觀察》的編者思想比較活躍,刊物上書信也可以刊登,不一定都要大塊文章。」他常給《新觀察》寫小品文,《新觀察》約謝老為特約記者,謝老拒絕了。他回信說:「我因年老腦弱、眼花;加以還有些事,偶然捉住點印象,想寫,因為沒有寫,跑掉了,就是寫,沒功夫推敲,也寫不好。」「近來,給報或雜誌寫的小文,都是逼出來的,為著不願受逼,我可以給《新觀察》寫稿,但不願負特邀撰稿之名,『約』而且『特』,爽約是不好的。」

  謝老只要有時間,他是樂意為報刊寫文章的,他給姜國仁的信就說過:「得閒就寫點短篇,發表在一些刊物上(如:《新觀察》、《中國青年》、《中國青年報》及其他),雖是被人逼稿,有時也由於喜好。」他的文章多從日常工作、學習、生活中的實際出發,談思想修養、工作方法、思想作風等,方面很廣,文筆樸素流暢、說理透徹、深入淺出,很受讀者歡迎。

  他沒有架子,待人親切,記者到他那裡,無拘無束。有一次《中國婦女》雜誌社有位女同志去約稿,謝老說現在沒有時間,過些日子再寫。那位女同志半開玩笑地說:「謝老,您老就是不關心我們婦女。」謝老風趣地回答:「不關心可不對呵,婦女半邊天哩!」說罷,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以後,《中國婦女》雜誌的編輯、記者常去謝老處。一九五六年《中國婦女》開展「我們夫婦關係為什麼破裂」的討論,謝老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並對如何討論提出具體建議,還寫了文章《看了「我們夫婦關係為什麼破裂」的討論以後》一文,文章開頭說:《中國婦女》編輯同志要我對「我們夫婦關係為什麼破裂」的討論說幾句話,我說:不只要討論「我們夫婦關係為什麼破裂」,還要討論「我們夫婦關係怎樣建立」和「我們夫婦關係又怎樣恢復」,才能看出問題的全面,能使人得到深刻的教育和適當處理夫婦關係的法子。可見他對報刊的關心。

  一九六一年,三年暫時困難時期,他在《北京晚報》開闢專欄《學語集錦》,意在引導青年辯證地看待形勢,要在困難中看到光明,文章富於哲理,有些青年把它作為座右銘,勉勵、鞭策自己。他結合有些青年不肯贍養父母的錯誤意識與做法,寫了《愛父母》一文。一九六一年中國共產黨成立四十周年前夕,他正在西安視察,在百忙中接見了《中國青年》雜誌社的記者,結合實際專門談了有關青年們成長的問題,談到青年人第一要有志氣,搞各行各業都需要樹雄心立大志,有了志氣才會隨時用高標準要求自己。還要勇於向困難作鬥爭,同一切不良傾向作鬥爭。要吃苦耐勞,要努力學習等重要問題。《中國青年》雜誌社把談話記錄整理成文《青年人怎樣鍛煉自己》,發表後對青年很有影響。

  一九六三年二月,他在北京醫院住院,病中閱讀了《雷鋒日記》,深感老年人、青年人都應向雷鋒學習。二月十九日,他在日記中寫了《讀雷鋒同志的日記摘抄》,是進城以來最長的一篇日記。寫完後,他抄給《中國青年》雜誌發表,後來為《解放軍文藝》等刊物轉載。文中許多語句非常精練,思想深邃而富有哲理,令人讀後久久難忘。如最好一段:

  雷鋒同志每天寫自己的歷史,要在自己歷史裡放進新的東西,
  所有革命的青年人、中年人都應該在每天的歷史裡放進新的東西,
  雷鋒同志是平凡的,任何人都可學到,
  雷鋒同志是偉大的,任何人都要努力才能學到。
  沾染過舊社會遺留下壞思想壞習慣尚未清洗清淨的人在雷鋒同志面前應感到慚愧。
  向雷鋒同志學習,用句老話講:
  聞雷鋒之風者應該「頑夫廉,懦夫有立志。」

  謝老在解放後寫的文章,很多是立足于教育青年一代要努力繼承發揚革命傳統,奮發圖強地建設社會主義新中國的。

  他在各個革命階段都很重視報刊,總是把新聞和革命熔為一體,並為此孜孜不倦地工作著,不斷地在自己的歷史裡放進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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