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地培養青年一代|陶鑄

更好地培養青年一代

　　（一九五四年五月）

　　肩負著偉大的歷史使命

　　我們的國家能否消滅剝削制度和剝削階級，能否建成社會主義社會，很重要的一個方面，就要看我們年輕一代的表現。道理很簡單：我們國家正在開始建設社會主義，第一個五年計劃已進行一年半了，情況是很好的，五年計劃是肯定可以完成的。完成了第一個五年計劃，我們就為國家的社會主義建設打下了初步的基礎，我們的建設事業發展就更快。我們不但要建設社會主義社會，還要為將來實現共產主義社會而奮鬥。這個任務靠誰來完成呢？要靠全國人民，更要靠一代一代的年輕人。這不但是就自然法則來說的，還因為中國青年有革命的傳統，五四以來三十多年，他們盡了應盡的責任，在完成民主主義革命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現在進行社會主義革命，要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更要依靠全國人民、全國青年站在偉大的歷史鬥爭的最前面。

　　要消滅剝削制度和剝削階級，建成社會主義社會，這是一場極複雜極艱苦的鬥爭。過去打倒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這三大敵人不簡單，今天要實現社會主義改造，搞好社會主義建設更不簡單。我們新中國的青年應在完成民主主義革命的基礎上把我們國家推向前進。這任務是重大而光榮的。國家和人民給我們青年以重托，年輕一代應怎樣擔當起來呢？是勇敢地擔當起來還是不敢擔當起來呢？我們年輕一代是可以而且正在擔當起這一光榮任務的。解放以來，在抗美援朝、土地改革以及其它的民主改革和恢復國民經濟等鬥爭中，許多青年是參加了，而且表現得很好、很出色。這次出席代表大會的英雄模範就是證明。但是，大家是不是對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的艱巨性都有了足夠的認識了呢？是不是對這一偉大鬥爭都具有必勝的信心了呢？也還不能這樣說。因此，就要提出怎樣更好地培養青年一代的問題，使他們更能愉快地去擔負這偉大的歷史任務。特別是我們的黨和團要在其全部工作中以更多的力量來關心和培養青年一代。青年多是朝氣勃勃的，接受新鮮事物很快，身體較老年人好，思想也比較單純，如果再提高一步，那麼我們的國家就會出現無數的郝建秀和王崇倫。我們希望于青年一代的，就是要使每個青年都象郝建秀、王崇倫那樣熱愛祖國、熱愛勞動，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在自己的崗位上處處想辦法，把一切獻給國家和人民。如果這樣，國家建設速度就會加快，困難就會減少。青年一代的生命力很旺盛，如果能切實做到毛主席提出的「身體好、學習好、工作好」，那麼，國家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就會更順利地向前推進。

　　用社會主義思想教育青年一代

　　我們的黨和青年團，要在工廠、農村、部隊，特別是在學校中，有系統地向青年進行社會主義的思想教育。這就是說，我們要使青年具有鮮明的階級觀點，認識社會的發展規律是一定要最後消滅剝削、消滅階級的；懂得靠剝削吃飯是可恥的，靠共同勞動來為人民創造美好幸福的生活才是我們的光榮。要使青年養成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熱愛勞動、熱愛科學和愛護公共財產的良好的思想品質。現在我們的社會主義思想教育做得夠不夠呢？我想是不夠的。根據我的瞭解，一部分初中、高小畢業生，對從事生產勞動存在著許多不正確的想法。他們輕視體力勞動，特別是認為從事農業生產「沒有出息」。還有些同學因為不能升學就悲觀失望。當然，這裡面有其客觀原因：華南地區解放比較遲，青年們所受的革命的鍛煉和影響比較少，受舊的影響卻比較深；解放以來，我們對學校工作重視不夠，特別是很少進行社會主義教育。這種情況現在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我們必須在各個崗位上，有系統地對青年進行社會主義的思想教育，我們黨和青年團在今後應該特別注意這方面的工作。

　　對青年的教育，還要注意兩個問題：

　　第一，要對青年加強勞動觀點的教育，用各種道理、事實來說明輕視勞動是錯誤的。年輕一代要肩負起消滅剝削、消滅階級的重任，很重要的一條，就是要樹立勞動觀點。很清楚，要建設社會主義社會，就要充分發揮每個青年的勞動積極性和創造性。要把中國建設得很富強，變成工業國，使大家過幸福的生活，靠什麼呢？靠剝削和壓迫人家，靠侵略，象帝國主義那樣嗎？這些辦法都是我們所要反對的，也是我們過去所打倒的東西，難道我們今天還能用嗎？所以我們說，樹立勞動觀點是一個帶根本性的問題，不強調這個問題，不發揮全國人民的勞動積極性和創造性，要建設社會主義社會是不可能的。

　　我們的祖國有五億以上的人口，有雄厚的勞動力；我國的自然條件又很好，在我國的疆土上，有溫帶、寒帶、亞熱帶，資源非常豐富；我們依靠全國人民勤勞的雙手和聰明的頭腦，就能夠把我國建設得異常美麗和幸福。

　　我們是馬克思主義者，我們認為勞動創造人類社會的一切；沒有勞動，就沒有人類的歷史。這是我們的世界觀。我國是一個有悠久的文化傳統的國家。印刷、造紙是勞動人民創造的，做衣服的棉花、蠶絲，住的房子等，也是勞動人民創造出來的。我國幾千年前就有偉大的建築工程，如長城、運河等，這些也都是勞動人民創造的。人類之所以與其它動物不同，人類之所以稱為「萬物之靈」，就是人能創造工具並且能運用工具。如果不能運用工具來勞動，那就和其它動物沒有什麼分別了。

　　勞動是這樣重要，但現在還有人輕視勞動，不願從事勞動，原因在哪裡呢？最根本的就是舊社會使體力勞動與腦力勞動分家。在原始社會裡，沒有一個不勞動的人。從奴隸社會起，產生了階級，因此有一部分人長期成為統治別人的剝削階級，他們就輕視勞動了。孔子的一個學生問孔子怎樣種菜，他說：「我不知道，你去問種菜的人。」他的學生走後，他就說這個學生沒出息。不管有無這一回事，但這種輕視勞動的思想幾千年來一脈相傳，勞動人民也受到很深的影響。中國還有許多古語，如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些話都是輕視勞動的，是剝削階級的陳腐觀念。我們革命，就是要把那種舊的觀念翻過來。一般來講，凡是屬剝削階級的東西，就是我們所要鄙視和批判的。青年的思想是單純的，但是也不能避免受舊的思想的影響。今天提出更好地培養青年一代，就是要使他們把勞動觀點作為自己的世界觀的重要組成部分，用勞動觀點來批判過去反動統治遺留下來的輕視勞動的言論和行動。共產黨是強調勞動的，新社會的勞動人民享有很高的地位，我們選擇了很多勞動英雄、勞動模範的事蹟刊載在報紙上、書本上，並向全國人民廣為宣傳介紹，就是這個緣故。這次廣東省青年代表大會表揚並介紹了許多英雄、模範的事蹟，是很好的。但是，我們的報紙刊登英雄、模範事蹟還不夠多，應該用更大的篇幅來廣為介紹，來配合進行勞動教育。目前，我們的勞動教育還是進行得很不夠的。而要把熱愛勞動的世界觀確立起來，必須以很大的努力來建立共產主義的思想陣地；不建立這個思想陣地，要更好地培養青年一代是不可能的。

　　第二，更好地培養青年一代，除了用勞動觀點進行教育外，還必須用道理、事實說明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說明國家利益與個人利益的一致性，而個人利益是從屬國家利益的。不講清這個問題，很多思想問題是解決不了的。現在在中學學生當中有這樣一些思想：「我不是反對勞動，我想進高中，進大學，還不是為了將來有更多的知識，更好地為國家服務嗎？」「勞動，不光是要有體力勞動，也要有腦力勞動，腦力勞動也是勞動呀！」「要勞動，叫我當拖拉機手是可以的，拿鋤頭可不行！」這些想法，我看又對又不對。對的是這些青年是有勞動觀點的，但還不夠。他們對國家利益與個人利益的一致性的道理還不清楚。就說進學校吧，照理，小孩最初該進幼兒園，以後進小學、中學、大學，最後到社會上工作。作為一個青年，在他進入社會、開始工作之前，多學得一些知識，那是應當的，是很好的。但要人人做到這樣，現在還只是我們的努力方向，還不是目前的現實。我國解放以來，時間還不過五年，我們的教育事業，應該說發展是很快的，學校和學生的數目都成倍地增加，特別是勞動人民的子弟，入學的人數增加得更快。我們青年都想多取得一些知識，這是很好的現象，政府也應當盡可能想辦法來滿足青年入學的要求。但另一方面也必須懂得，在今天，我們國家不能不集中主要力量來進行經濟建設，特別是工農業建設，還不能用太多的錢來辦學校。如果不採取這種集中主要力量進行經濟建設的方針，結果再過十年我們仍舊是個落後的國家。過去我們所以落後，就是人家有飛機，我們靠腿；人家有輪船，我們靠木船；人家有拖拉機，我們靠鋤頭。就是因為我們在工農業上落後，所以挨打。斯大林有段話說得好：

　　「舊俄歷史的特徵之一就是它因為落後而不斷挨打。蒙古的可汗打過它。土耳其的貴族打過它。瑞典的封建主打過它。波蘭和立陶宛的地主打過它。英國和法國的資本家打過它。日本的貴族打過它。大家都打過它，就是因為它落後。因為它的軍事落後，文化落後，國家制度落後，工業落後，農業落後。大家都打它，因為這既可獲利，又不會受到懲罰。你們記得革命前的一位詩人的話吧：『俄羅斯母親呵，你又貧窮又富饒，你又強大又軟弱。』這些先生們把舊日詩人的這句話背得很熟。他們一面打，一面說：『你富饒』，那就可以靠你發財。他們一面打，一面說：『你貧窮，軟弱』，那就可以打你搶你而不受到懲罰。打落後者，打弱者，——這已經成了剝削者的規律。這就是資本主義弱肉強食的規律。你落後，你軟弱，那你就是無理，於是也就可以打你，奴役你。你強大，那你就是有理，於是就得小心對待你。

　　「正因為如此，我們再也不能落後了。……

　　「我們比先進國家落後了五十年至一百年。我們應當在十年內跑完這一段距離。或者我們做到這一點，或者我們被人打倒。」(2)

　　今天，我們國家革命雖然勝利了，但帝國主義還存在，如不爭取時間把國家建設好，多生產些鋼鐵、機器，把工業大大提高一步，對農業進行現代的技術改造，就不能從根本上改變國家的面貌，也不能根本改善人民生活與鞏固國防。國家培養人才的目的是為了建設，現在工農業沒有建設起來，如果大家都想中學畢業升大學，然後當專家、當工程師，那也是不可能的。因此，青年們應該服從國家和人民的需要，應該認識到，即使進不到大學，如果你在生產中、工作中堅持刻苦地自學和鍛煉，也可以成為專家、科學家，對人民做出更多的貢獻。蘇聯有一個年過七十的老教授，他在培育優良果樹品種工作中，取得了光輝的成就，但他在四十五歲以前，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民。這說明了在工作中是同樣可以學習的。毛主席說，知識有兩門：一門叫做生產鬥爭知識，一門叫做階級鬥爭知識。我們進行建設，要有生產知識，這不但從書本上可以得到，更重要的是要從實際生產中、工作中獲得。只要有決心，在工作中努力學習，就能夠不斷進步，而在今天是具備了這個條件的。因此，讀完了小學、中學不能升學，這並不會影響個人的前途，因為整個國家有了前途，個人也就有了前途。全體到會代表和教師要向同學們講清楚：黨和政府還要動員大家到生產中去，這樣做是必要的，正確的，我們應該採取正確的態度對待這個問題。做教育工作的同志和學生一定要懂得：只有首先把國家經濟建設做好，我們才有辦法。我們的命運與國家的命運是相連的、不可分的，國家境況不好，廣大人民和青年的境況也就不會好；國家工農業建設起來了，生產發展了，人民生活改善了，文化教育事業也一定會得到發展。對於青年，應該特別強調愛國觀念，反對只為個人打算，在國家利益與個人利益發生矛盾的時候，就要服從國家利益。

　　我國的知識分子不是多而是太少。以後經濟建設發展了，需要更多的知識分子；在任何一個生產戰線上，沒有文化科學知識，就不能把國家建設好。將來，我們還要逐步消滅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的差別。現在呢，無論是體力勞動或腦力勞動，都是為祖國建設服務，只要在自己的崗位上把工作做好，人民就會器重你，即所謂「行行出狀元」。如梅蘭芳同志，過去被視為「戲子」，遭到人家的輕視，解放後他是聞名全中國、全世界的藝術家，他用他的藝術來為人民服務，受到全國人民和國際上的尊重。還有我在前面提到的郝建秀、王崇倫等勞動模範，他們的創造性的勞動對全國建設事業發生非常重大的影響，現在成為全國青年工人的榜樣。據說在蘇聯的西伯利亞鐵路上，有一個理髮匠在火車上替旅客理髮、刮鬍子，做了四十年，很忠實於他自己的工作，他能做到不管火車如何震動，總是刮得又快又好，不會刮破臉皮，他也很出名，並且得到蘇聯政府的獎章。從表面看來，他幹的不是很小的事嗎？而我們有些同學為什麼不願去從事農業生產呢？這還不是舊觀念在作怪嗎？中學和小學畢業生，在工作中只要肯鑽研，是會做出成績的。這次廣東省青年代表大會中，有許多人都是畢業後積極從事農業生產，取得了成績的。他們都是知識青年從事生產勞動的好榜樣，受到了人民的尊重和讚揚。

　　所以說，只要你能把個人利益與國家利益結合起來，懂得體力勞動與腦力勞動的關係，懂得不能升學、從事生產勞動也有很遠大的前途，懂得凡是革命工作，不管哪一行業都是光榮的、有出息的，因而滿腔熱忱，勤勤懇懇，全心全意地幹下去，那就一定可以發揮你的才能，作出好成績來，受到國家和人民的器重。我們要更好地培養青年一代，就是要多用這些道理和事實去教育他們，使他們確立勞動觀點。

　　關心青年，培養青年

　　共產黨、青年團對青年工作的要求，就是要把青年培養成為能擔當起建設祖國和保衛祖國的重大責任的人，要依靠他們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党要加強對青年工作的領導，要在青年工作中堅決執行毛主席的「身體好、學習好、工作好」的指示，「三好」不但是青年工作的方向，而且也是教育工作做得好不好的標準。

　　為什麼要「身體好」呢？這是因為：一個人，不管你有多大的才能，如果你的身體不好，一般的工作也難於做好，更說不上擔負艱巨的革命任務了。這不是很可惜嗎？特別是進行社會主義建設，沒有強健的身體是不行的。這是人所共知的道理。當然，我們今天說要身體好，並不是說天天要吃人參、燕窩，而主要的是要進行體育、文娛活動和從事勞動；營養和衛生也要適當注意。說「學習好」，主要是要功課好，還應該包括思想好；假如思想不健康，功課是不容易學好的，即使是功課好了，也是不完全的。學校裡的學生只是青年的一部分，還有大部分青年是在各個崗位上工作的，如工廠中的青年工人，農村裡的青年農民，部隊裡的青年戰士，機關中的青年工作人員。我們共產黨、青年團要設法使他們有機會來補足他們沒有在學校裡學得的知識，在生產中、工作中來提高他們，使每一個青年都成為有文化有知識的人。說到「工作好」，就是要求在學校裡要教育青年有強烈的勞動觀念，有高度的責任心，在工作崗位上要鼓勵他們的勞動熱情，用表揚模範和耐心說服教育的辦法，來引導和推動大家前進。

　　不僅黨、青年團要關心青年，而且全社會都應該關心青年，要在各方面造成關心青年、熱愛青年的空氣。因為青年是我們的未來和希望，他們擔負著消滅剝削和建設社會主義的重大責任。有些地方有些部門對青年不是熱情的關心，而是採取冷淡與漠視的態度；我們應該堅決反對這種現象，同這種現象作鬥爭。

　　要廣泛地團結青年群眾

　　過去，我們青年工作的範圍還是不夠廣泛的。青年人是比較單純的，儘管有些人的家庭是地主階級或資產階級的家庭，但是他們絕大多數沒有直接參加剝削，是要求進步的。我們要把各階層各方面的青年都當作是關心、愛護、培養的對象。以工農勞動青年和革命知識青年為基礎，以青年團為核心，團結、帶動其它方面的青年。在華南來說，有工農青年、部隊青年、工商界青年、少數民族青年、華僑青年、宗教青年、街道青年等各方面；不管是哪個階層、哪個方面的青年，我們都要培養他們。過去有些地方對工商界青年、宗教青年團結不夠，對華僑青年關心和幫助不夠，今後都要注意。只要我們更好地培養他們，關心和愛護他們，我們就能夠把青年一代培養成為自覺的社會主義的建設者和保衛者。

　　(1)這是陶鑄同志在廣東省青年第一次代表大會上的講話。

　　(2)見《斯大林全集》第13卷，第37—38頁，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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