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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洛斯基派和國民黨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十日)

  一 飛機炸彈槍炮大刀之外的又一武器

  國民黨對於中國革命的工人和農民現在是用全力來壓迫。所謂「剿赤」的大軍在江西、湖南、湖北、安徽、福建,起碼也有四五十萬,從今年五月蔣介石親自出馬到現在,也已經有四個月了——以前的還不算在內。單這四個月裡面各地方被屠殺的民眾,真是數也數不清。國民黨的報紙上天天說「搗毀匪巢之偽政府黨部」、「殺死幾千幾萬匪徒」、「俘虜幾萬幾十萬」等等,如果照他們的數目算起來,國民黨殺人放火的結果,至少也有五六百萬以上的人民是被殺掉了!可是紅軍卻仍舊存在著,有些地方而且還在發展。國民黨的這種屠殺政策,為的是什麼呢?無非是保護帝國主義的對華統治,無非是保護中國豪紳地主的剝削和權力,無非是保護中國資本家的發財,無非是想用武力強迫工農民眾做他們的奴隸牛馬。然而紅軍和蘇維埃區域始終存在著發展著,雖然當前碰著極大的障礙,極困難的情形,而始終不但不消滅,反而日益得到更廣大的民眾的同情和幫助,這又是什麼緣故呢?這正是因為他們有無產階級的政黨——共產黨的指導,因此不但客觀條件有利於農民戰爭的開展,而且這種農民戰爭的有組織性有計劃性,能夠日益進步。所以國民黨的唯一政策就是竭力企圖消滅共產黨。大城市的租界政府,各省各地的軍閥政府一天到晚是在捉共產黨,一天到晚是在壓迫工人運動,以及一切革命的民眾運動。革命工人,為著階級利益而鬥爭的工人,甚至於簡單的只開始表示反對減少工資,反對苛刻待遇的工人,都被捉到監獄裡面去,受著非刑拷打,以至於槍斃砍頭。普通的革命分子所受到的也是同樣的待遇,——只要他們敢於對工人農民表示一點同情,只要他們敢於說幾句話,做幾句文章來揭露國民黨的賣國殘民的罪狀,而主張工農勞動民眾奪取政權,他們的腦袋就立刻會有脫離身體的危險。至於共產黨員,那更不用說了。這樣,國民黨用來維持帝國主義、豪紳地主、資產階級的政權的武器,是樣樣都有的了:攻打紅軍的飛機、炸彈、毒瓦斯、大炮、機關槍,槍斃革命工人和共產黨員的槍彈,砍他們頭的大刀、監獄、審判廳,一切希奇古怪殘酷暴虐的刑具。……可是,所有這些武器,看起來都不能夠保證中國革命的消滅,都不能夠保障國民黨的江山。共產黨在民眾之間的信仰反而一天天的擴大起來,鞏固起來。

  因此,國民黨還企圖用欺騙民眾的反革命宣傳來蒙蔽人民。蔣介石自己說過:他是一隻手拿著國民黨黨義,一隻手拿著槍炮去宣傳國民黨的三民主義。三民主義是什麼?就是工農民眾應該做奴隸牛馬的理論。國民黨宣傳這種主義的時候,說句蔣介石自己的老實話,就是對民眾說:你們不接受三民主義,你們不安心做奴隸牛馬——你們不實行勞資合作,不犧牲階級利益而為著中國民族(豪紳、地主、資本家)做苦工,那末,我們就請你們吃槍炮,吃炸彈,吃大刀,吃鞭子,總而言之,就是要你們的命。事實上的確是這個樣子,無論是中央黨部、省黨部、市黨部,無論是張學良[1],是汪精衛[2],是蔣介石、戴季陶[3],都是這個樣子。但是,表面上,國民黨總要講幾句體面話,總還想迷惑民眾。

  不過,因為國民黨的三民主義太醜了,太無聊了,太血腥氣了,廣大的真正下層的勞動群眾實在聽不進他們的話。他們竭力要在民眾之中破壞共產黨的信仰。然而他們說共產黨殺人放火,民眾卻看見國民黨自己才是真正大殺人大放火;他們說共產黨賣國,民眾卻看見國民黨自己真正是個帝國主義走狗……這怎麼樣辦呢?

  好了,救兵到了——出現了一個托洛斯基陳獨秀派!托陳派冒充馬克思主義者,冒充列寧主義者,出來罵共產國際和共產黨。於是乎國民黨在飛機、炸彈、槍炮、大刀、監獄、法庭、三民主義的宣傳之外,又多一個武器——托陳派對於共產黨的造謠。大家請看:最近自從蔣介石「御駕親征」以來,一切國民黨的報紙雜誌都爭先恐後的登載托洛斯基派陳獨秀派的文章,例如《光明之路》雜誌[4]上最近(第一卷第十期)就有一篇《托洛斯基派口中的共產黨》,這簡直是完全照抄陳獨秀、劉仁靜[5]等等的文章。

  二 國民黨和托洛斯基派眼光裡的共產國際

  中國勞苦群眾革命的力量,在於他們能夠得到無產階級的領導,而中國無產階級是世界無產階級的一部分;世界無產階級革命運動的經驗,世界無產階級的組織力量對於中國新興的無產階級是極其寶貴的,極其有力的領導。共產國際正是代表這種革命經驗和組織力量的總機關,在他的領導之下,蘇聯共產黨正在建設著社會主義,歐美一切帝國主義資本主義國家裡面的城鄉無產階級的革命力量正在日益團結日益增長,一切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勞動民眾的解放運動,真正的反帝國主義運動和推翻帝國主義的革命,都圍繞著他的旗幟。

  因此,做帝國主義走狗的國民黨,自然對於共產國際非常之切齒痛恨。托洛斯基派在這裡就給國民黨一個「很好」的幫助。請看:

  國民黨說:共產國際在蘇聯實行的五年計劃是資本主義的建設,是要對世界各國實行經濟侵略,是要用屯並政策奪掉中國地主資本家的生意。托洛斯基派也說「斯大林派」的政策是十月革命勝利的消失,變成功富農的國家,進行著資本主義的復辟等等。

  國民黨說:共產國際是赤色帝國主義侵略東方民族。托洛斯基派也說蘇聯對於中東路問題[6]的辦法是侵略中國。在一九二九年中東路事件時候,國民黨做著帝國主義的爪牙,首先進攻蘇聯,企圖挑撥起各國反對蘇聯的戰爭,而托洛斯基派到處都宣傳不要幫助蘇聯!

  國民黨說:共產國際曾經企圖包辦中國革命,等到「土地革命的政策行不通,煽動階級鬥爭的陰謀失敗之後,又說中國國民黨反動。」(胡漢民[7]的話)而托洛斯基派也說:共產國際「反右傾是強迫執行盲動主義的政策,反『左』傾,是留作失敗後之說話餘地」(反對派告全黨同志書)[8],——這就是「共產國際斯大林主義的領導之唯一的秘訣」。

  這種謠言誣衊,國民黨立刻利用起來,在《光明之路》上就引用這些話來說:「像這樣的國際領導機關,那裡有一點資格配領導世界革命,實質上早已宣告破產了!」(《光明之路》第七期第三頁)

  國民黨要放謠言,宣佈「共產國際早已破產」,這是對於他們有利益的,他們要企圖迷惑中國民眾,使民眾不相信共產國際的領導。自稱「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托陳派在這裡就老老實實是國民黨的走狗!本來,國民黨的幻想是要中國民眾根本反對共產國際,甘心做奴隸牛馬,完全不認識階級利益;然而最近幾年革命的發展證明這是不可能的了,——民眾對於共產國際的信仰一天天的是在增高;於是國民黨退一步想,指使一班走狗來冒充「馬克思列寧主義者」,說什麼共產國際領導錯了,說什麼「在階級利益立場上看來,中國工人正不可以相信共產國際,因為共產國際已經早已破產了。」——這班走狗就是托洛斯基陳獨秀派。

  三 托洛斯基陳獨秀派的革命消沉論和國民黨的統治

  托洛斯基、陳獨秀的真面目,不過是一種資產階級的自由主義者,他們都冒充著馬克思列寧主義。陳獨秀派在一九二七年武漢時代自己違背共產國際的指示而實行機會主義,等到那次革命失敗,卻來說什麼「共產國際斷送了中國革命」。這叫做死不要臉。當初陳獨秀派為什麼反對共產國際的指示呢?因為他們認為國民黨能夠完成中國的資產階級民權革命,所以他們認為共產黨用不著去領導無產階級實行聯合農民奪取政權的鬥爭,也用不著領導農民的土地革命。照他們的意思,共產黨應當怎麼辦呢?他們說:應當讓汪精衛實行分共政策,至後,中國可以有資產階級式的民權自由,可以定定心心做些國會運動等等。這是要把共產黨變成資產階級的尾巴——自由主義的改良主義的政黨。陳獨秀派的這種觀念一直保存著,到一九二九年,陳獨秀等就公開的出來說:「你看,從汪精衛直到張學良都是資產階級的政權了!國民黨代表資產階級把資產階級的革命完成了,封建勢力已經只剩得餘孽的餘孽,國民黨政權可以穩定、統一,而且將有長足的資本主義的經濟發展。」托洛斯基派以前在蘇聯用些「左」傾的空談反對共產國際的政策,直到現在還自稱「左派反對派」。他們的「左」,「左」在什麼地方呢?!他們的「左」原來就在於斷定現在全世界都沒有革命運動的高漲,全世界都是反動統治的日益穩定。中國更因為一九二七年革命的失敗,已經走進了兩個革命之間的反動時期,中國國民黨統治穩定而統一,應該做的不是團結無產階級發展他們的經濟日常鬥爭,領導他們的鬥爭到爭取政權的鬥爭方面去,領導日益發展的農民戰爭,創造無產階級領導的紅軍……,而是國民會議運動。這樣,事實上是自稱「左派」的托洛斯基自然而然的暴露自己真相,和一九二七年的中國機會主義的最右派的陳獨秀走到一塊去。他們事實上始終只是資產階級自由主義的一種,絲毫沒有無產階級、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氣息。他們只在夢想著世界的以及中國的統治階級快些穩定,給他們一點當議員做社會改良「事業」的機會。

  這種機會主義,客觀上不能夠不很快的走到反革命營壘之中去。現在托洛斯基陳獨秀派是已經走到了。恭喜恭喜!世界資本主義經濟危機從一九二九年年底到現在一天天的深入,各國從德國一直到美國都在鬧著恐慌,有些地方,例如西班牙、葡萄牙、南美洲已經發現許多工人巷戰,印度、非洲等處殖民地的革命運動都在開展、分化、深入。

  這些情形是不是證明共產國際的觀察呢?稍微顧一點事實的人,不能不說這是鐵一樣的事實。

  中國呢?一九二七年革命失敗之後,國民黨是否統一了中國,完成了資產階級的民權革命呢?一九二九年年初開始的新的軍閥混戰——國民黨的軍閥混戰,斷斷續續一直繼續到現在,快要三年了,帝國主義和封建地主的剝削還在日益加重,國民黨的統治是在動搖,一切種種資本家都趕緊依附投降勾結各派各系的封建軍閥,運用武力競爭的新式經營工商業的辦法,方才能夠勉強自存,而一般的中國工業就都在極深刻的危機之中,——這在沒有出路的中國農業的根本危機的背景之上,在國際資本主義的一般危機的環境之中,是自然的現象。

  中國的工人和農民群眾繼承著一九二五至一九二七年偉大的革命經驗,在共產國際的指導之下,肅清自己隊伍裡面的機會主義分子(如陳獨秀之類),鍛煉出新的領導,在這種客觀條件之下自然不是去做什麼國民會議運動,而是準備著自己的力量去爭得工農民權獨裁的建立——蘇維埃中國的建立。極艱苦的大城市之中的工人運動,領導農民戰爭——紅軍的產生,蘇維埃區域的擴張,都是這種準備的進行。這三年來的事實,是否是中國革命高漲的復興呢?誰都不能有什麼懷疑的,因為這是大家看得見的事實。

  然而托洛斯基派陳獨秀派卻說:世界沒有革命高潮,中國也沒有革命高潮!「中國的革命是消沉」了!

  這種事實連國民黨都不能夠否認了。國民黨自己反對中國的工農勞動民眾,「剿匪」哪,捉殺共產黨哪,始終是越剿越多,越殺越旺。他們不能夠不深刻的感覺到自己統治的動搖。國民黨所最怕的正是無產階級群眾和農民群眾認識清楚這種客觀環境,而團結在共產國際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之下,使他們自己的鬥爭很快的從自發的進到有組織的。因此,在這沒有辦法之中想出辦法來了:這就是利用托陳派的宣傳來淆亂工農群眾的耳目。國民黨的反共機關報居然也說:

  本來革命高潮是要一定的時期具備一定的條件才形成的,不是隨時隨地都發生的。但是共產黨為要實行其不斷的盲動政策,隨時隨地都瞎吹革命高潮已經到了,世界革命已經進入第三時期[9]了。……尤其是信口胡吹,說中國革命復興已經成熟了。(《光明之路》第一卷第十期第二頁)

  國民黨而說出這種話來,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不是不是,他們是照抄托陳派的文章的,在這些句子底下便引出了一大段托陳派反對共產國際和中國共產黨的謠言。本來說起來是很可笑的:國民黨忽然說「革命高潮」了。如果國民黨自己承認是反革命的統治,那麼,早就要請他們滾蛋;如果國民黨仍舊是叫共產黨是「反動的」,那麼,這裡所謂「革命高潮」應當是「反動高潮」了!這裡的道理是:國民黨自己的三民主義、訓政時期、考試制度——造產建設等等的所謂「學說理論」,實在太說不通了,群眾對於革命高漲的認識實在是一天天的清楚起來了,因此,國民黨就用托陳派的話來說。這意思是講:你們看——這些「馬克思列寧主義者」的托洛斯基、陳獨秀,也說中國和世界沒有革命高潮,你們快些不要暴動罷,不要幹紅軍罷,不要鬧蘇維埃區域罷,快些來參加國民會議運動,勞資合作,提倡國貨……!這倒要算是「聰明的」辦法!這裡,托陳派又是國民黨的功臣。不過,還可以不算功臣,而算國民黨的忠實信徒,因為:國民黨說訓政時期,托陳派也說統治階級穩定,國民黨召集國民會議,托陳派也在主張做國民會議運動……真正心心相應呵!所以說托陳派是國民黨忠實信徒一點兒也沒有錯。既然是一家人,也就不便居功——他們的努力維持國民黨統治——反對紅軍、反對示威……——正是三民主義的忠實走狗應盡之義務了。

  四 「盲動主義的過火」恰好是國民黨殺人放火的理由呀!

  國民黨的忠實走狗——托洛斯基陳獨秀派怎麼樣替國民黨盡義務呢?他們也來反對盲動主義了。然而我們要知道:盲動主義錯誤的一個來源,正是黨內有些同志沒有完全脫離托洛斯基主義[10]的觀點。托洛斯基主義的觀點是:中國革命,中國工人階級的力量決不能夠戰勝帝國主義和國內反動勢力,一定要等待全世界大革命同時爆發。那麼,如果某一地方的工農群眾已經發動,鬥爭已經爆發,紅軍的戰爭已經開始,那時怎麼辦法?——照托洛斯基主義的邏輯的結論,就只有二條路:一是放棄鬥爭完全投降,在工人罷工之中是妥協屈服,在農民戰爭之中是退守以至解散自己的隊伍,這是右傾的機會主義;二是盲目的拚命,不顧群眾的組織準備工作,用孤注一擲的辦法,在工人運動之中就是兒戲的幾個幾十個幾百個人的暴動嘗試,在紅軍戰爭之中就是絕對不要根據地,不要準備從內地沖向大城市,從各省沖向武漢、上海,仿佛這樣便會立刻引起全世界大革命的同時爆發來救中國革命,這是「左傾」的盲動主義。這種錯誤是中國共產黨各級領導機關曾經做過的——我們公開的承認,我們在共產國際領導之下已經糾正這種錯誤!——革命的先進的階級決不隱諱自己的錯誤,他正在糾正錯誤的過程之中增加自己的力量,整齊自己的隊伍,向著勝利的前途走去。可是,托陳派所反對的盲動主義是什麼呢?是不是這個盲動主義呢!當然不是,因為這種盲動主義部分的就是托洛斯基主義的變相。他們是不會反對自己主義的。他們所反對的盲動主義,卻是他們造作出來的謠言:他們說共產黨用強迫的方法和收買的方法逼迫群眾去示威,他們說紅軍敲竹槓、強姦等等。這些完全是他們的造謠!

  工人發動群眾的示威,如何能夠強迫,如何能夠收買呢!?這很明顯的——是這些托陳派當初在共產黨內反對示威運動,結果多數同志不贊成他們的意見,他們就說:贊成示威的是得了錢了。這是何等卑鄙齷齪的政客手段!

  紅軍的工作人員,紅軍的兵士如何會敲竹槓、強姦等等呢?各地的豪紳資本家和國民黨要這樣說,托洛斯基陳獨秀也這樣說!他們無非找著幾百件幾千件之中偶然的一件事實,偶然的一個個人的罪惡行為——蘇維埃政府立刻要懲辦或者已經懲辦的行為,就說是整個紅軍的情形,好來證明他們的理論——不要遊擊戰爭,不要紅軍!這是何等明顯的反革命!

  果然,國民黨把他們這些謠言引出來,立刻就下一個斷語:

  以上所說,已經把共產黨的罪惡,刻劃得淋漓盡致,真如電影一般,一幕一幕的活現紙上,煞可觀也。(《光明之路》第一卷第十期第五頁)

  這意思是說:請看自稱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托陳派也說共產黨和紅軍的確是姦淫擄掠、收買匪徒、無由取鬧的流氓,所以我們國民黨用飛機、毒瓦斯炸死論千論萬的這些工農是有理得很,所以我們國民黨捉殺共產黨工人,開槍轟殺示威民眾也是有理得很!大家想想,托陳派對於國民黨的功勞是多麼大呵!!

  五 共產黨組織力量「薄弱」,可是,國民黨和托陳党且慢高興!

  國民黨在托陳派的贊助之下,拚命的摧殘工農運動;他們的狗運氣好的時候,破壞了些共產黨的組織,他們勉強的表示高興,引出托陳派的文章,來證明自己反革命的功績。他們說:

  總上以觀,可知共產黨組織的薄弱,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在這種情形之下,還有什麼力量維持其存在!(《光明之路》第一卷第十期第六頁)

  中國共產黨的組織力量,固然並不是大得了不得,好得了不得,——共產黨自己絕對不吹這樣牛皮,共產黨天天是在切實的檢閱自己的力量、缺點、弱點,艱苦的進行群眾之中的各種組織工作。然而共產黨的「薄弱」決沒有像托陳派所說的那樣無希望!

  托陳派已經成了另外一個党——資產階級走狗的党,他們和國民黨一樣,認為共產黨是他們最主要的敵人,因此,他們竭力說得共產黨絲毫也沒有組織似的。他們夢想著用這種宣傳動搖群眾對於共產黨的信仰,渙散無產階級的力量,並且企圖擴大自己的走狗党,替資本家盡力。他們企圖用這種宣傳散佈悲觀絕望的情緒,阻礙革命運動的發展。這種手段恰好對於國民黨有點用處,國民黨拿他們的話來「自欺欺人」。「自欺」是安慰安慰國民黨,說共產黨快要消滅了;「欺人」是迷惑民眾,說共產黨已經不能維持其存在了,你們也死了心罷,不要革命了,安心做奴隸牛馬好了。這裡,托陳黨的謠言又是好寶貝!

  但是,你們這兩個反革命的黨,都慢些高興!受託陳派欺騙的工人分子——很少數的人,現在已經瞭解陳獨秀等的反革命的實質,而回到黨裡來。中國共產黨的組織正在日益進步的工作之下,日益密切的和群眾聯繫之下,開始新的發展。國民黨的欺騙,即使借用那些冒充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托陳派的話,也是始終沒有多大作用的!

  六 國民黨對於托陳黨已經欽賜「批評自由」了!

  現在——我們看見國民黨的特別專門反共雜誌《光明之路》以及其他一切國民黨刊物上面,時常很高興很得意的轉載托洛斯基陳獨秀的大文章,——我們不能不回想起陳獨秀等最早的態度了。一九二九年的上半年以後,直到那年年底,陳獨秀說些什麼?其餘的托洛斯基派的口頭禪又是什麼?他們總是說:共產黨裡面是官僚主義的統治,沒有自由討論,沒有自由批評。他們很要求「批評」共產國際和共產黨的批評自由,他們反對所謂官僚主義。固然,共產黨內有的時候有些地方可以發生官僚主義的錯誤,可是,這正是共產國際和共產黨竭力反對的。至於托陳派所反對的是什麼呢?他們實際並不是反對什麼官僚主義,當他們能夠執行他們的機會主義的時候,例如陳獨秀當權的時候,都竭力企圖實行完全十足的官僚主義,以保障其機會主義的順利進行的。他們現在所反對的事實上是無產階級的革命的紀律!

  無產階級的政黨的黨員,本來是要團結得很緊,我們的道路是艱險的困難的,我們黨員大家既然決定了走這革命的道路,自然就要有嚴格的紀律來團結我們,鍛煉我們。我們的四周圍都是仇敵,我們時時刻刻在敵人的炮火之下。我們聯合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是極想自由的決定自己的道路的——決定要革命的,而加入黨,這就是決定要和敵人鬥爭,而不是投降敵人,不是和敵人妥協。可是,黨員之中有些人忽然跑出來說:我們大家都去投降罷(解散紅軍,拋棄蘇維埃的旗幟,參加蔣介石的國民會議,停止示威運動政治鬥爭)。黨員的大多數反對他們,說他們幾個人的主張是投降,是自己解除武裝。而這班人卻大叫起來:啊哈!你們是官僚主義者,你們禁止自由批評!自然哪,你們要妥協要投降有你們的自由!現在國民黨已經欽賜你們這種自由了。國民黨的報紙雜誌轉載你們的文章,引用你們的理論和謠言;總之,對於共產國際和中國共產黨,隨便你們怎樣「批評」、造謠、謾駡、詛咒,你們已經得到國民黨欽賜你們的極端充分的自由。你們的心願達到了,你們覺得怎麼樣呢?你們現在在國民黨御用之下,幫著他們的大炮機關槍來進攻中國的工人階級、中國農民群眾、中國的共產黨,運用你們的筆尖,信口造謠毒罵……大概比以前在共產黨內「受著強逼」的做「違心之事」——贊助工農,為工農服務,要來得舒服得多罷,因為現在這種地位,實際上的反革命地位,對於你們真是稱心如意,一點兒不自由也不覺得了。

  七 國民黨口中的托陳派的立場

  托洛斯基陳獨秀派這樣的幫助國民黨,反對共產國際,反對中國共產黨,反對紅軍——和國民黨異口同聲的說紅軍是殺人放火的流氓土匪,反對工人——和國民黨異口同聲說工人示威是受共產黨的收買,詛咒共產黨的組織力量,說是「不能夠維持其存在了」,罵共產黨是官僚主義,禁止人家的批評……總之,托陳派在國民黨的飛機、炸彈、槍炮、大刀、三民主義宣傳之後,替國民黨添一種反革命的工具,添一種進攻工農群眾的武器。然而,國民黨說:

  可知反對派——托陳派——和共產黨是一個東西,……是分不開的,是二而一的東西。(同上第一頁)

  這豈不是賞罰不明,恩將仇報嗎?不然不然!如果國民黨公開的稱讚托陳派是三民主義的信徒,說他們不是和共產黨「二而一的東西」,那末,這些托陳派就喪失了他們的特殊作用了。國民黨故意要說托陳派也是共產主義者,也是馬克思列寧主義者,然後才能欺騙群眾,使群眾相信他們的謠言。所以國民黨故意說托陳派是和共產黨「二而一的東西」,正是充分的運用這種進攻工農群眾的特殊武器呀!

  原載1931年11月10日《布爾什維克》第4卷第6期

  署名:秋白

  注釋

  [1]張學良,見本卷第58頁注④。

  [2]汪精衛,見本卷第58頁注⑧。

  [3]戴季陶,見本卷第144頁注⑧。

  [4]《光明之路》雜誌,1931年3月創刊于南京。

  [5]劉仁靜(1902—1987),湖北應城人。1920年秋參加北京共產主義小組,1921年7月,作為北京代表參加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1929年後成為託派,被開除黨籍。

  [6]1929年7月10日,南京國民政府單方撕毀1924年的中蘇協定,下令解除中東鐵路蘇聯局長、副局長的職務,以武力手段佔據中東鐵路,驅逐在中東路任職的蘇方人員,釀成中東路事件。7月14日,蘇聯政府向南京政府提出最後通牒,要求取消關於中東鐵路的一切命令,釋放被捕蘇方人員。18日,蘇聯政府宣佈對中國政府絕交,撤回一切駐華外交、商務和鐵路人員。10月,蔣介石下令東北軍8萬餘人開赴綏芬河,進攻蘇聯,遭蘇聯回擊而失敗。12月,中蘇互派代表,簽訂「伯力會議草約」(即「伯力協定」),中東路又恢復原狀。

  [7]胡漢民,見本卷第145頁注13。

  [8]反對派告全黨同志書,指1929年12月15日陳獨秀等81人發表的《我們的政治意見書》。

  [9]第三時期,見本卷第30頁注13。

  [10]托洛茨基主義,見本卷第59頁注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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