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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政府與晉閻關係(之一)


  ——白和通訊(一九二七年一月)

  時局漸展,党軍進出長江以後,KMT北京政治分會曾間接對晉閻為下列表示[1]:「我黨甚願知百川為吾党之友,抑為吾黨之敵?吾人以為百川今日所處之境,最宜於促進革命大業之成功。百川昔隸同盟會籍,辛亥之役,曾建豐功。迄今15年來,尚能自保其地位者,百川而外,尚有何人!然而,百川處境,往往在兩大之間,事齊事楚之難境,獨能忍辱負重,苦心支持以至於今者,豈第為個人之利祿權位計耶!若欲留其碩果僅存之勢力,將以伺機乘時,對於國家民族有所建樹,則今日者,誠千載一時之機會,不可或失者也。百川而欲其十數年來之苦心孤詣,有以大白於天下者,宜速自決定大計矣。」此語已經由其駐京代表轉達于晉閻。晉閻複電云:「敬電悉,本號(山西)于田君(KMT)同行(合作),早下決心。希轉達綏遠,事照(煥)章作法太差,致我為難。已定由奉方單獨解決,我留一師兩旅守駐綏外,餘部已開始回晉[2]。此外,尚有與晉合作(之)西北軍約兩萬人[3],分駐綏區,並告。」此間得電後,即一面電告士英[4]同志(因彼時閻方由外國購得步槍兩萬枝,子彈五百萬顆,須由津入口,如奉方疑其態度有他,則必扣留,故閻囑為嚴守秘密。今則此物已到手矣。),一面托其代表電複。謂:馮已離包西去,即是為你解此難題。數日前,閻電其駐京代表溫壽泉[5]云:隨雯

  南去之某已由漢回晉,攜有士英同志誠極懇之長函。閻即擬派溫為其正式代表南下。溫電複他說,還是另派一人好,因彼在京亦可時時與我方接洽。如必欲彼往,有兩個先決條件須你斟酌:(一)溫一去漢,便不能再回北京;(二)溫到漢,風聲必高,因之,必須預備軍事行動,否則另派他人前往。現尚不知閻如何決定。昨晚,閻忽來一下列的電報:「生甫軍(奉軍)已過汾西(綏遠),再三交涉,非斐然部(煥章部)退出五原,恐不惟戰事不能避免,且慮牽及本號,望向玉庵(石曾)、筱仙(L)[6]一商確之。」現已答覆閻說,五原重要,萬不能退,決嚴陣以待。我軍有雄厚兵力集中五原一帶,如彼必欲迫我,只有與之決戰。此時,山西不必露出何等行動,但須準備一切,于必要時行動。韓麟春[7]昨在溫處,大罵閻態度不明。《順天時報》公然的說,要小心閻。閻在今日亦非同我們合作不可了。

  《中央政治通訊》第15期

  1927年1月5日以後

  [1]KMT北京政治分會曾間接對晉閻為下列表示 國民黨北京政治分會,成立於1925年初,即孫中山在京病重期間。成員有丁惟汾、李大釗、李石曾、吳稚暉、王法勤。

  此處所說「分會」對晉閻之表示,李大釗《守同志來信》中曾具體引述。李大釗說:「我即著人答覆他說」。也即是李大釗以個人之名對晉閻作出答覆。在這裡,李大釗個人之名的文字,與國民黨北京政治分會是同義的。當時中共北方區委(包括代號白和)的文字與李大釗個人文字之間的關係,亦應如是觀。

  [2]餘部已開始回晉 國民軍從南口敗退後,晉閻出兵攻複晉北失地並占取綏遠。由於形勢發展,晉閻與國民軍的關係開始發生變化。1926年11月1日馮玉祥日記記載:「本日接廣東無線電,浙江、福建已歸國民政府,安徽不日亦有變化。又聞吳佩孚已退順德,劉鎮華已退潼關,故閻百川電商啟予,令將在綏隊開回太原,防吳之敗兵侵入,一防劉鎮華退潼關後,二軍窺其晉南也。」商啟予,即商震(1884—1978),時率晉軍駐綏遠,被閻委任為綏遠都統。

  [3]此外,尚有與晉合作西北軍約兩萬人 「與晉合作」,此為隱語。1926年8月14日南口陷落後,國民軍向西北敗退。韓複榘、石友三、鄭金聲率三個師向閻錫山投誠,所提惟一條件是:「甯死不打國民軍」。閻予同意,並讓「各級士官一律照舊」,未予改編或作其他處置。馮玉祥五原誓師後,率劉伯堅等人親往實為晉軍駐地包頭(當時張之江等將領反對前往,認為太冒險),對已投晉的韓、石等人進行教育,表示「既往不咎」,使這部分人又回到國民軍。對此,閻錫山亦未予阻攔。

  [4]士英 即姜士英,為當時蔣介石的代號。

  [5]溫壽泉 (1880—1955),山西洪洞人。1904年赴日留學,次年入同盟會。1911年響應武昌起義,任山西軍政府副都督,後又任燕晉聯軍參謀長、都督府軍政司司長等職。1949年前,還曾任傅作義高等顧問。建國後,任北京文史館館員。

  [6]筱仙(L) 指李大釗。

  [7]韓麟春 (1888—1930),瀋陽人。1908年畢業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民國後曾任陸軍部次長。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中任第一軍副軍長,是激烈的主戰派。1927年夏,與張學良、於珍一起,率奉軍入豫與北伐軍和國民軍作戰,後被擊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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