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大釗 > 李大釗文集 | 上頁 下頁
守常政治報告


  (一九二六年九月八日)

  此次西北國民軍[1]之退卻,並不是原於戰敗,乃是原於西北軍內部有張之江作奸細[2]。在國民軍未退南口之前,京畿一帶有三萬以上的軍隊,相約於十二日一致動作,解決吳佩孚,並截斷奉、魯軍後路,乃張之江故意弄錯[3],致國軍未能屆時出來,功敗垂成,反在張家口假裝瘋魔,痛哭流涕的說人家騙錢失信,至十四日他便大舉撤兵了。我們看日本東京、大版[阪]各大報所載,十日北京發的電通社電說,張家口方面主和派(非戰派)[4]的秘使赴奉,又張的秘書長某致某君函雲,以後如有關於與廣州接洽之事件,可徑函鹿,關於與奉天接洽之事件,可徑函張之江,便可知道這次撤兵的黑幕[5]了。張之江於自覺的或非自覺的反革命外,還是一個最無能力的東西,所以撤兵之頃,弄得一塌糊塗,沖車失火,毀損甚巨。昨家兄[6]接到包頭方面電音說,這次國軍退卻,實為一大失敗,喪失精銳兵士及器械無算,這不是因為戰爭失利,而是因為主帥之無謀。退至包頭後,張之江命一部分入新疆,一部分入甘肅,一部分入陝西。包頭情形不佳,惟一的希望在馮即日回包,還可重整旗鼓,否則萬事將敗于張之江之手矣。

  此間國校政委曾以個人聯名方式致電于、馮[7],請即出兵陝西[8],經富穀縣、葭縣、延川、洛川、耀縣攻取同州直撲潼關,一則可以阻吳敗退入陝之路,一則可以解西安、三原之圍,不知此電能達否?近據某陝籍將領接到家信,似方振武、徐永昌軍已過榆林[9],井嶽秀[10]被迫南下。計程國軍此時已可抵西安,奉派報亦載有太原專電,謂國軍已入隴南,佔領天水等處。

  於須[11]在西伯利亞遇李鳴鐘、劉驥[12]等,覺彼等思想大變,頗有革命的傾向。嗣又在莫與奉[馮]談,覺馮思想更進步,從前于、馮不甚相得,此次則融和無間矣。馮在莫歸志不決,徐季龍[13]乃電于往勸馮即歸國革命,于抵莫與馮談,馮即毅然歸。于于十日行,馮於十七日離莫,聞於十九日尚在上烏金斯克與史、任等相值[14],似此他們在聽到國軍退卻訊後,必等候馮一同回庫倫。聞馮已與於商定,由於帶二、三軍殘部並一部分國一軍經隴南入陝。馮在烏拉山車中致家兄侍稱同志,謂此次歸來,系要革命,措辭極其懇切,系親筆寫的。似此則國軍退卻之損失,雖不在小,而經此一番折磨,一番淘汰,捲土重來時,必又多一層革命色彩矣。

  武漢下後,對孫對奉[15]似不宜同時宣戰。近據四日顧孟餘[16]由廣東來電,似革軍對江西已下動員令,則對奉的折衝已不可緩。對奉的交涉,向由石曾[17]、寅村[18]去辦,他們所接頭的有三部分人:一系代表張學良的胡若愚等;一系代表張作霖[19]的梁、葉、鄭等;一系代表楊宇霆[20]的鄭謙等,綜合這些日期接洽的結果,可以說是沒有結果。他們先說老張已派人赴粵了,可是去了沒有,去的是誰,均不可知。後又說要派一個姓梁的去,但至今尚未成行。最近梁、葉又表示奉方希望粵方先派代表或打電與奉接洽(此事自然要等一等再說,特別是武漢下後的現在)。小張最熱心與粵接洽,楊宇霆則主戰,對孫對粵一個一個的打,至於張宗昌[21]則力主援吳,名為援吳,實則要奪取保大及河南地盤。現在英、法兩使均在奉,嗣又聞法使已往大連開會議,大要不外排俄與援吳二事。張、褚赴奉亦系與奉張商援鄂取豫事。安福方面[22]消息,奉張已決出款百萬,張宗昌已派定褚玉璞[23]為援鄂總司令,王棟為總指揮,王已赴保,褚由奉歸即起程。又聞張宗昌秘印小冊多本,系宣佈孫傳芳罪狀及其謀魯陰謀等。柏烈武[24]曾托人與張宗昌談詢對粵態度,張答,我們與粵這些年宗旨不合,但究竟如何,須在奉決定,談罷即匆匆赴奉去了。

  日昨石曾、烈武、寅村等與家兄討論,結果大家仍主張對奉繼續接洽,可以與之相約,分東南地盤,軍事解決後再商政治。

  預測中國政局,將有南北分裂之勢,家兄謂此為於革命進行上最理想的局面——一邊是國民革命政府,一邊是張作霖政府,任列強擇其一,以與之交涉;任人民擇其一,以與之合作,是白是赤,是暗是明,皎然並列,何等分明!

  看鐘兄[25]致粵特委函,主政府仍留粵,不必遷武漢,弟以為此在武漢局面未固以前,自然應爾,但武漢局勢稍固,把政府遷到武漢來,不但意義重大,而且更有必要。因為國民政府遷到武漢有三個利益:一以塞武漢之地位,免野心者別謀樹立;一以空北京政府,使之喪失中國政府的位置;一以樹革命政府北進之聲威。此策所關甚巨,幸鐘兄詳加討論決定之。

  《中央政治通訊》第3號1926年9月15日

  【注釋】

  [1]西北國民軍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時任直軍第3軍總司令馮玉祥於10月19日退出戰場,班師回京。22日,發動北京政變,囚禁直系首領、總統曹錕。25日,馮召開軍事會議決定,參與各部組成中華民國國民軍,馮被推舉為總司令。當時計有馮兼軍長的國民一軍,胡景翼為軍長的國民二軍和孫岳為軍長的國民三軍。其後,又有魏益三為軍長的國民四軍和方振武為軍長的國民五軍。魏部因不久投直,四軍即不復存在。1924年11月24日,馮以去「民治之障」為由,通電下野,並拒絕臨時執政段祺瑞的再三挽留,12月10日,逕自宣佈「國民軍名義即日取消」,自己解除總司令職權。1925年1月4日,段祺瑞又任馮為西北邊防督辦,馮屢辭不獲准。3月間,馮於張家口設西北邊防督署,國民軍由此成為西北邊防軍,簡稱西北軍,但實際上國民軍的名稱仍常被沿用。

  [2]張之江作奸細 張之江(1882—1966),字紫岷,直隸鹽山(今河北黃驊)人。辛亥革命時,曾隨馮玉祥參加灤州起義。其後,在馮部歷任營長、團長、旅長,1924年,兼任察哈爾都統。1926年1月,馮玉祥通電下野,隨後赴蘇考察,西北邊防督辦與國民軍總司令職由張接任,指揮了南口戰役。南口戰役的失敗,主要由於實力上的懸殊與戰略上有失誤。張「作奸細」之說,迄無材料和事實可證。五原誓師後,任國民軍第1軍軍長、全軍紀律檢查委員會委員長。1928年後,任國民政府委員、軍事委員會高級參謀、全國禁煙(毒)委員會委員長。1950年,毛澤東主席以親筆信特邀為全國政協委員(二、三兩屆)。

  [3]張之江故意弄錯 在南口戰事緊急時,直軍田維勤部曾有人與張之江接洽,提出由國民軍首先向外沖出、然後予以響應、進行內外夾擊的建議;張則提出應由對方先行動,然後國民軍再予響應,致事未果。

  [4]主和派(非戰派) 系指張之江。在直、奉、晉聯合進攻的壓力下,馮玉祥首先實行聯直反奉的策略。1925年12月,他派段其澍為代表攜親筆信向吳佩孚求「精誠合作」,被吳拒絕後,又轉而聯奉反直。馮出國後,張之江繼亦曾派王鴻烈、張樹聲為代表赴奉求和,張作霖先是拒絕,斥為「緩兵之計」,繼也派馬炳南、郭瀛洲為代表前來接洽,虛與委蛇。和奉失敗後,張又進行聯直。張之所以這樣做,可視為一種策略,他始終堅持保留軍隊並隨時準備作戰。

  [5]撤兵的黑幕 在奉、直、晉的聯合進攻下,國民軍有三次撤軍:第一次是1926年3月22日,為縮短戰線而放棄天津,退守京畿;第二次是4月15日,為避免被包圍而放棄京畿,退守南口;第三次是8月15日,為避免被圍殲而放棄南口、張家口,全軍向平地泉、包頭方向大撤退。文中所雲「撤兵」,即是指第三次。關於這次「撤兵」,馮玉祥在8月23日得消息後有下列日記:「按敵軍之槍炮、糧秣、兵力,均厚於我,惟其結合頗不堅固。故吾未出國時,早有令全軍退至豐鎮以西之訓令,以誘致其自相火並,惜未實行。敵人見我之不退也,遂切實聯合,協以謀我,既以重兵攻我南口,複以大軍壓我多倫,又以晉軍牽我後路,楚歌四面,環顧皆敵。我軍以傷亡日多,子彈日缺,遂不能不退而西行。待我軍戰敗而退,遠不如乘勝西行之足以保全兵力耳。」國民軍以20萬人的兵力,佈置在約1000裡長的戰線上,抵擋具有優勢裝備和優越後方條件的敵方聯軍50萬人的進攻,最後敗退是不可免的。敗退後,部隊減至5萬餘人。五原誓師後,張向馮「請求處分」,馮沒有給他處分。

  [6]家兄 指當時國民黨方面領導人。

  [7]國校政委曾以個人聯名方式致電于馮 「國校政委」指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北京分會的成員。關於「以個人聯名方式致電于馮」的情況,1926年8月27日馮玉祥日記中有記載:「晚七點歸來,接李石曾等由飛機傳來之電報,深以退南口為非是,並言宜分兵陝、甘,出潼、洛,下襄、漢。餘思此事談何容易?我軍之槍械兵力及地方補充,均遠不若張、吳,堅守南口,徒蒙無謂之損失耳,有何益耶?」從這份電報看,雙方認識有異。

  [8]請即出兵陝西 1926年3月,原在河南被直軍擊潰的國民二軍余部,在師長李虎臣的率領下抵西安,與已在陝西的國民三軍的楊虎城師會合,兵力不足1萬人。屬￿直系的鎮嵩軍約8萬人在劉鎮華的率領下,將西安包圍,形勢異常危急,故援陝成為當時國民軍的又一緊迫問題。李大釗在報告中請求援陝並提出關於進軍路線的具體意見,即「經富穀縣、葭縣、延川、洛川、耀縣攻取同州、直撲潼關。」也就是經陝北向南進軍。馮的部署是:只由於右任、史可軒率少數部隊由榆林南下,而其主力部隊則由寧夏的固原,經甘肅的平涼入陝,然後直趨咸陽,與已經先行入陝的孫良誠部會合,以共解西安之圍。這條路線的特點是:路途雖較遠,但利用甘肅為後方,供給有保障,戰略上更有利。經激戰,鎮嵩軍敗,11月27日被困近8個月之久的西安解圍。

  [9]方振武、徐永昌軍已過榆林 此消息不確。(一)李大釗寫出報告時馮玉祥尚未回到部隊,國民軍大敗之後立足尚未穩,不可能在當時即出兵援陝。馮於9月16日回到五原,17日舉行誓師典禮,就任國民軍聯軍總司令。經稍作整頓,於9月底10月初才陸續派兵入陝。(二)方振武時任國民五軍軍長、援陝軍副總指揮兼第一路軍司令。總指揮為孫良誠兼第三路軍司令(共有7路軍)。在國民軍中當時只方部最完整(有3個師),力量最強。它於10月29日由寧夏固原出發,經平涼入陝,因而並未經榆林南下。經榆林南下的僅為于右任、史可軒部。(三)徐永昌時為國民三軍的師長,代軍長,擔負後路掩護任務,仍住綏遠。徐不久即脫離國民軍,投靠閻錫山。

  [10]井岳秀 井嶽秀(1879—1936),字崧生,陝西蒲城人。1905年加入同盟會,1911年響應武昌起義在西安發動起義。1916年,任團長兼陝西第三警備司令。1917年任陝北鎮守使,駐榆林。1924年馮玉祥建國民軍後,將所部改為陝北國民軍,任總司令。1926年10月16日,馮派人到榆林與井聯繫。12月12日,任井為國民一軍第八路司令。

  [11]於須 指于右任(1879—1964),以蓄長髯而得名。1906年加入同盟會。1918年8月任陝西靖國軍總司令。1922年8月任上海大學校長,邀李大釗商校務改革。接受李的推薦,任命鄧中夏為總務長,瞿秋白為社會學系主任。1924年國民黨「一大」,與李同時當選中央執行委員。年底隨孫中山入京,又與李同被任為國民黨北京政治分會委員。1926年夏,因國民軍形勢日益嚴峻,受李大釗之托赴蘇促馮歸國,並帶給馮親筆信。馮日記記載:7月9日,「又接于右任電,均勸餘歸國也。」7月20日,「告趙君往接于右任先生」。7月28日,記與馮第一次見面。8月29日記:「于右任先生來,言援陝事,當與國民革命軍一致,但宜緩不宜急,須斟酌情形規定。此言深為有見。」8月17日,馮離蘇回國。于提前于10日先行。16日與馮一起到達五原。9月30日,代表國民黨中央向馮玉祥授旗。後任國民軍聯軍駐陝總司令。

  [12]李鳴鐘、劉驥 李鳴鐘,國民一軍旅長,時任國民軍西路總指揮。劉驥,國民一軍參謀長。據馮玉祥日記:5月19日,張之江、李鳴鐘「為決定改變戰略」在國內給他來電。6月15日,馮在莫斯科「同李鳴鐘、劉驥談」。7月26日,又接張之江、劉驥來電,「報告國內情形」,這說明李、劉於7月26日前經西伯利亞回到張家口。馮日記又記:7月20日,派人「往接于右任先生」,28日,馮與於第一次在莫斯科見面。因此,李、劉與于相遇,應在西伯利亞途中。

  [13]徐季龍 (1871—1940),名謙,安徽歙縣人。1904年中進士。1912年3月,任南京臨時政府司法部次長。1917年7月,隨孫中山南下廣州進行護法鬥爭,為大元帥府秘書長。1920年奉孫中山之命晤馮玉祥,從此成為孫、馮之間的聯絡人。1924年10月,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應邀到京參與國是會議,積極領導支持北方的民眾運動,多次擔任群眾大會的主席。1926年「三一八」慘案發生後,與李大釗一起被段祺瑞政府通緝。3月20日,馮玉祥離平地泉赴蘇,徐隨後到庫倫時與馮相遇。北伐時期,任國民政府司法行政委員會主席、司法部長,又任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和國民政府委員臨時聯席會議(時為最高權力機構)主席,進行反蔣鬥爭。後聲明退出政治活動。1940年9月於香港病逝。文中雲「徐季龍乃電于往勸馮即歸國革命」,馮玉祥日記:7月9日記:「徐季龍來。又接于右任電,均勸餘歸國也。」

  [14]與史、任等相值 史,指史可軒,原任國民軍旅長,五原誓師後,任總司令部警衛師長。1927年2月,任西安國民軍軍事政治學校校長(鄧小平時任校政治部主任)。任,指任佑民,後任國民軍最高特別黨部執行委員。史、任都是到上烏金斯克迎接馮玉祥歸國的。由於于右任先于馮玉祥動身回國,故史、任與于在上烏金斯克相見時,馮玉祥尚未到達。

  [15]對孫對奉 孫,指孫傳芳,時任蘇、浙、皖、閩、贛五省聯軍總司令,屬￿直系,但因非出身于曹錕三鎮,故不是嫡系。奉,指以張作霖為首領的奉系軍閥,以張是奉天省(今遼寧省)人而得名。國民革命軍北伐首先入湘對直系吳佩孚開戰,對孫暫取守勢。9月5日、7日漢陽、漢口相繼攻克。武昌亦指日可破,軍事重點勢必重新部署。故李大釗9月8日即提出「武漢下後」對孫對奉「不宜同時宣戰」的戰略意見,以求各個擊破。

  [16]顧孟餘 (1888—1972),名兆熊,直隸宛平(今北京市)人。1922年德國柏林大學畢業。回國後,任北京大學教授兼德文系主任、經濟系主任、校圖書委員會主任(李大釗為委員)。1926年「三一八」慘案後,與李大釗一起被段祺瑞政府通緝。後到廣州、武漢。曾任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常務委員、中央宣傳部長等職,曾參加國民黨改組活動。顧言北伐軍已「對江西下動員令」,是告訴李大釗以最新情報。據《蔣介石年譜》:8月30日,蔣電令朱培德:「商定攻贛計劃」,並決定「赴贛督戰」。文中雲顧4日來電的消息,即是指此。

  [17]石曾 即李石曾(1881—1973),名煜瀛,直隸(今河北)高陽人。1902年赴法,1905年畢業于蒙達頓莪農校,繼入巴斯德學院及巴黎大學攻讀。1906年,在巴黎創辦《新世紀》週報,宣傳無政府主義。同年,加入同盟會。1915年,與蔡元培組織華法教育會,後又組織留法勤工儉學會,任副會長。1920年,先後在北京和裡昂創設中法大學,任理事長兼代校長。1924年國民黨「一大」當選中央監察委員。曾任北京大學教授。1926年「三一八」慘案後,與李大釗一起被段祺瑞政府通緝。

  [18]寅村 即易培基(1880—1937),字寅村,湖南長沙人。早年畢業于武昌方言學堂,後遊歷日本。1922年,任孫中山大元帥府顧問。1924年春,任廣東大學教授,後赴北京從事國民黨的學生運動,與李大釗合作共事。曾兩次出任北京政府教育總長。1926年「三一八」慘案後,與李大釗一起被段祺瑞政府通緝。

  [19]張作霖 (1875—1928),字雨亭,奉天(今遼寧)海城人。土匪出身,1902年被清政府收編。辛亥革命後投靠袁世凱,任師長,旋又任奉天督軍兼省長。1918年後,任東三省巡閱使。1922年第一次直、奉戰爭,敗退關外。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利用段祺瑞的支持與馮玉祥的倒戈,打敗直系吳佩孚,把持北京中央政權。1926年自任安國軍總司令。1927年4月派軍警搜查俄使館區,逮捕並繼而殺害李大釗等共產黨人和國民黨人。1928年6月被北伐軍戰敗,乘火車逃回瀋陽,途經皇姑屯被日本關東軍預埋炸彈炸死。第一次直、奉戰爭後,孫中山曾採取聯奉、聯皖(段祺瑞)、反直的策略,雙方信使與高層人士往返甚多。第二次直、奉戰爭奉張勝利後,並隨國民革命軍北伐的進展,此種聯盟已不存在。故李大釗策劃的「折衝」工作亦難以進展。

  [20]楊宇霆 (1886—1929),字鄰葛(又作麟閣),奉天(今遼寧)法庫人。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為「士官派」首領。曾任奉軍參謀長、東北陸軍訓練總監、奉軍第三、第四軍團長,東三省兵工廠督辦等職。素驕橫,主張對南方用兵。1929年被張學良處死。

  [21]張宗昌 (1881—1932),字效坤,山東掖縣人。曾為土匪,幼無賴。1921年投靠張作霖。1925年12月組直魯聯軍,自任總司令,與國民軍作戰。次年佔領北京,殺害著名記者邵飄萍、林白水。1928年部隊被北伐軍消滅。1932年在濟南車站被韓複榘派人刺死。關於張宗昌「力主援吳」,李大釗9月8日的情報與判斷是正確的。據考,張作霖於9月6日召集張宗昌等開軍事會議,討論援吳佩孚以抵抗北伐軍的問題。9月16日,派張景惠為代表赴長辛店晤直軍副總司令齊燮元,磋商接收保(定)大(名)問題。9月17日,張又到鄭州與吳佩孚磋商。吳為保住地盤,拒絕援助。9月25日,張宗昌、褚玉璞以援鄂為名,不待吳的同意,就出動6路軍進逼保大,齊燮元移兵拒之。9月30日,吳佩孚派張國溶、符定一為代表到濟南請求張宗昌暫緩接收保大與南下河南。

  [22]安福方面 安福,是安福俱樂部或安福系的簡稱。1917年反張勳復辟之後,皖系首領段祺瑞又重掌中央政權,為了排斥原總統黎元洪複職和恢復原國會,1918年段親信徐樹錚、王揖唐等在北京安福胡同成立所謂俱樂部,以收買政客,偽造選舉,進行政治陰謀策劃。這一政客集團,被稱為「安福系」,其所把持的新國會,被稱為「安福國會」。1920年的直、皖戰爭皖系失敗,徐樹錚等被通緝,安福俱樂部亦被解散,但這部分政治勢力仍在活動。文中「安福方面」即是這方面人物的代稱。

  [23]褚玉璞 (1887—1931),字蘊山,山東梁山人,土匪出身。1921年隨張宗昌投張作霖,時任直隸省軍務督辦兼省長。後被國民革命軍擊潰,逃大連。1931年被舊部活埋。

  [24]柏烈武 (1876—1947),名文蔚,安徽壽州人。1905年,與陳獨秀組織岳王會,旋入同盟會。辛亥革命時與陳其美一起收復南京,繼任革命軍第一軍軍長兼北伐聯軍總指揮。1912年任安徽省督軍兼民政長。1913年7月,宣佈安徽獨立,進行討袁。1924年國民黨「一大」當選中央執行委員,後受命督辦北方黨務,與國民軍多所聯絡,對國共合作持積極態度。李大釗與之共事,即在此時。1927年1月,任國民革命軍第33軍軍長。

  [25]鐘兄 中共中央代號。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