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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區對於三特別區及西北軍中工作的意見


  (一九二六年十月十八日)

  一、在三特別區 [1] 工作方面

  (a)國民軍未退出南口以前

  國民軍未退出南口以前,在黨的工作方面,雖有相當的發展,但黨的基礎極不鞏固。同時,內部負責同志又不能互相瞭解,共同努力工作,使黨的組織在群眾中有很大的影響,甚至於同志只聽党中個人指揮,不接受黨的組織指導。如張家口京綏路工人同志只聽仲一[2]同志命令,支部會非仲一同志去召集,即不能開會,在南口也有這種現象。總之,一切工作只有同志個人活動,而沒有黨的組織的指導,因此,有許多負責的同志,不但在工作中不努力,而且行為極為浪漫。另一方面,張家口地委工作既如此,其他各特支亦甚不好。職工運動方面,從前雖能公開的召集,在此次戰爭中亦能實際的幫助國民軍,但尚不能達到成為黨的指導下的群眾組織。三區工作最糟者,為國民黨工作。三區國民黨在我們手中,可惜過去的指導太不得力,所有一切民校工作,全由麟符[3]一人包辦,名義上雖有多少黨部、組織、黨員、機關,事實上不過花了很多錢,養了一班不作工作的同志。過去負(責)三區國民黨工作的同志,如張良翰、×××等,不但是不作工作,而且抽大煙,逛窯子,因此,許多進步的青年學生,對於三區國民黨負責人極不滿意。不但是國民黨在三區不能發展,而且影響於我們的党在三區的工作。在三區一般人都有這種感覺:國民黨是好的,但在三特別區的國民黨卻不好。綏遠市黨部(在山東派手中的)曾借此向民校中央控告綏遠省黨部。現在民中已派路友于[4]來京查辦此事。

  (b)奉軍佔領張家口以後

  現在三特(別)區有黨的組織的地方,為張家口、大同、綏遠、包頭、五原。南口、康莊等地,黨部組織尚未恢復。在以上有組織的地方,以張家口地方為較好,綏次之。大同方面尚未能正式開會,只能作個人談話。包頭方面,同志不多,五原雖有很多的同志,但該方黨部尚未組織起來。職工運動及國民黨工作都是在復興的時期中。農民運動還是在開始進行狀況中。

  (c)目前的計劃

  1.從前張家口各特支均改為區的特支,直接受區委的指導。如大同、綏遠、包頭均應調一得力同志去主持一切工作。

  2.民校工作應完全重新換人去做,並應受該地黨部(我們的)的指導。

  3.在農民運動方面,現正派由粵農校歸來之十余同志去各縣工作。

  4.在職工運動方面,除從事調查與救濟散去之得力分子外,須在工人群眾中建設新的基礎。

  5.關於工作者分配問題:張家口—×××,大同——×××,綏遠——×××,包頭——×××或×××。

  二、在西北軍中黨的工作

  西北軍現在不但組織上漸次統一,即在政治上亦有相當的進步,雖然這種進步尚未有下層的基礎,但現在馮之左傾,卻是我們不可放棄的機會。按國民軍現在的地位看來,我們自然不能輕視在國軍內之工作。在國軍中的政治工作及與民校關係,我們很同意於和森的意見。至於我們派同志去國軍中工作,重(在)要慎重。現在馮雖饑不擇食,我們固然不能使他失望,如果不慎重,派許多的較弱的分子去工作,不但使馮不信任,並必引起國軍一班將領的惡感,因國民軍的將領思想較廣東軍中將領更弱,這是我們應該注意的。

  現在第一軍中軍友團的同志約有九十餘人(該團乃西北軍幹部學校改組的,共約三百人),該團現正分配給各軍中充下級軍官或參謀。第三軍中同志約四十余人,此外,在陝西井嶽秀軍中尚有同志三十余人,合共在西北軍中約有一百七八十同志,但是在組織方面都非常之渙散。現在這些同志都集中于五原,因此在該方非派得力同志去工作不可。過去我們在這些軍中的同志,工作極不好,急待重新整頓,並且在該方非建立得力指導機關不可。現在除要求中央速派平山[5]及一飛[6]同志去西北軍中工作外,北方區現正指定同志,受短時間特別訓練,準備去該方工作。

  北方區因感覺過去三特別區工作之遭[糟]及現在西北軍中工作之重要,特派××同志去西北一行[7],沿路巡視各地工作,並至五原與伯堅接頭[8],考察該方實在情形及目前一切糾紛的問題(在軍隊中同志的)。至於三特(別)區及西北軍中工作具體詳細計劃,須俟××同志歸來時才能規定,因這樣比較切實些。

  《中央政治通訊》第10期

  1926年11月3日

  【注釋】

  [1]三特別區 即熱河、察哈爾和綏遠。1950年後撤銷,絕大部分為內蒙古自治區。

  [2]仲一 即王仲一。1924年曾任中共上海區執委會委員,國民黨上海執行部工農部幹事。1925年初,任張家口特別支部書記。1925年秋,蕭三調任張家口地委書記,王任組織委員。

  [3]麟符 即韓麟符。1924年國民黨「一大」和1926年「二大」,都當選為候補中央執行委員。1925年冬,內蒙古工農兵大同盟在張家口成立,任副書記(李大釗任書記)。三特區「民校」工作即國民黨工作,由其負責。

  [4]路友于 (1895—1927),山東諸城人。1918年留學日本早稻田大學。1920年回國任教北京大學。1924年國民黨「一大」後任北京執行部候補執行委員兼秘書,與李大釗密切合作。1926年,國民黨「二大」當選候補中央執行委員。1927年1月,任國民黨北京特別市黨部執行委員。與李大釗同時被捕就義。

  [5]平山 即譚平山(1886—1956),廣東高鶴人。早年入同盟會。1920年參加組織廣州共產主義小組,後任中共粵區首任書記。中共二、三屆中央委員,五屆中央政治局委員。國民黨「一大」後,曾任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常委、中央組織部長、中央農民部長。李大釗要求中共中央速派譚平山去西北軍工作之前,徐謙向國民黨中央也正式提出《西北國民革命軍黨務工作計劃》,關於設立總政治部,建議「主任可于李石曾或譚平山同志中擇一人任之」。1926年9月11日,國民黨中央常委會第56次會議討論決定,任命李石曾為西北國民革命軍總政治部主任,但未到職。譚則在武漢國民政府任職,後為南昌起義領導人之一。

  [6]一飛 即王一飛(1898—1928),浙江上虞人。1921年春赴蘇入東方共產主義者勞動大學學習。1924年秋回國,1925年秋曾任江浙區委(上海區委)書記,後任張家口地委軍事委員、中央軍委特派員。據馮玉祥日記1926年10月3日記載:「下午五點,到政治學校,適選舉黨務委員,余批評王一飛同志熱心而欠細密。」按此,王此時已在馮部工作。王后又到上海區委工作,曾參與領導1927年3月上海工人的三次武裝起義。

  [7]特派××同志去西北一行 ××同志,指陳喬年(1902—1928),安徽懷守(今安慶市)人。1920年赴法勤工儉學,1922年加入法國共產黨和中國共產黨。1923年赴蘇學習,1924年回國,時任北方區委組織部長。從五原視察後,調離北方區,至湖北省委工作。

  [8]至五原與伯堅接頭 五原,時為國民軍(西北軍)總部所在地。劉伯堅時任國民軍總政治部副主任,但實際上在五原的時間很短。9月17日五原誓師後,10月8日,即與馮玉祥一起赴包頭。11月18日,由包頭又返五原。11月24日,離開五原到達臨河,此後即向寧夏、甘肅前進。12月24日到平涼。1927年1月26日到西安。此件的時間是1926年10月18日,則伯堅此時正在包頭,離他返回五原的時間,尚有30天。而他11月18日回到五原後,實際只停留5天,並已全力進行西進的準備工作。故陳與劉接頭的地點應是在包頭。而陳返回的時間,也不會晚於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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