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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先生到底怎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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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上海《民國日報》邵力子先生一條隨感錄的標題。關於這個問題,北京頗有幾位醫生研究過;但是他們還不曾有簡單的答案。最近我因發現糖尿,從12月29日起,住在亞洲第一個設備最完全的醫院裡,受了三十次的便尿分驗,三次的血的分驗,七日的嚴格的食料限制;內科專家也看過,神經科專家白髮的Woods博士也看過。然而他們到今天還不肯給我一個簡單的答案。這並不是怪他們本事不行;這正是恭維他們的科學精神;因為科學精神的第一個條件是不肯輕下判斷。但是我的病,我的告假,似乎頗引起了一些人的誤會。上個月我在國語講習所告假,那邊就有人疑心我的告假是和國務會議「取締新思想」的議案有關係了。現在邵力子先生這一段隨感錄,很帶有同樣的疑心。他引《嚮導》週報國燾的話: 目前怎麼樣辦呢?還是三十六計,跑為上計呢?還是堅持原來的主張呢?還是從此更有新的覺悟呢? 他接著就提到我因病向大學請假一年的啟事;他雖不明說,然而他的疑心是很明顯的。我借這個機會敬告邵力子先生和有同樣疑心的人: 「三十六計,跑為上計」:這種心理從不曾到過我腦子裡。中國的事所以糟到這步田地,這種卑劣的心理未嘗不是一個大原因。我們看看租界上的許多說風涼話高談主義的人,許多從這裡那裡「跑」來的偉人小政客,就可以曉得這種卑劣心理造的福和種的孽了! 我是不跑的。生平不知趨附時髦;生平也不知躲避危險。封報館,坐監獄,在負責任的輿論家的眼裡,算不得危險。然而「跑」尤其是「跑」到租界裡去唱高調:那是恥辱!那是我決不幹的! 十二,一,五 胡適在協和醫院 (原載1923年1月7日《努力週報》第36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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