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賡日記 1938年4月

1938年4月

　　4月1日

　　賡更志

　　蘇家蛟的一個連，據該連長報告：敵人圍著時，他們並未動搖，又未突圍，他們堅決抵抗，把敵人擊退，敵人斃傷四五十人，蘇家蛟始終保持在他們的手裡。昨日關於蘇家蛟的記載，不是事實，是一個通訊員亂說的，該團不察，即以報告，幾至釀成我決心的動搖。

　　昨晚及今日4時前，各部（本旅）均回到三街、西莊、廟上村及馬家峪一帶集結，769團回到福堂溝集結。各團均以少數部隊在公路及東陽關一帶遊擊，並擾亂敵人，主力休息一日。

　　據報，敵增千餘人至東陽關與涉縣公路，將響堂鋪一帶民房全部焚毀。終日炮聲、機槍聲不息，對我毫無損失，僅證明其殘暴、愚蠢與對我恐慌而已。

　　師又決定主力轉移到西井、南北委泉、源泉、三十畝一帶集結。留772團一個連歸亮平親率，在蘇家蛟一帶遊擊偵察，並準備敵人深入山地時，由772團殺一回馬槍。後賈嶺架設電話，以便隨時得到前面情況。

　　4月2日

　　各團昨晚夜行，今早7時前全部到達指定地點宿營。這幾天部隊的疲勞，決定今日不進行任何工作，整整地休息一日，我亦大睡特睡。

　　傳達三天工作計劃。

　　4月3日

　　各兵團進行這次響堂鋪戰鬥檢閱會議，我和李達參加772團。我的結論說到三點：1.這次戰鬥勝利意義；2.戰術上的幾個問題；3.部隊工作（內容另錄）。

　　據亮平報告，敵人約五六百，曾一度分三路向廟上村、馬家峪一帶前進，與我前哨連稍有接觸，連夜仍退回東陽關，僅在馬家拐大肆燒殺，其殘暴簡直是非人類的行為。我們殺回馬槍的計劃恐不成功，只有另尋新的機動。

　　4月4日

　　16時，師舉行全師排以上幹部祝捷同樂會，情緒熱烈，皆大歡喜。宣傳隊跳舞演劇，頗受觀眾歡迎。

　　讀翻譯寇軍士兵的信件，所得的結論：1.對八路軍的恐懼簡直是畏蜀如虎。2.我們的行動使深入晉南的日軍感著非常困難。糧食已是日不得飽，吃不慣中國小米，現在小米都很難得。7人共抽一支香煙，餓著肚子行軍，山路更使他們視為畏途，使這一班強盜們到處叫苦連天（寫信歸國）。3.厭戰情緒高漲，大家均希望「凱旋」（？），羡慕上海軍(35)已「凱旋」。一般均悲觀失望，「不知明日是否還有人在」。4.日軍的殘暴行為在他們的信中，不打自招。由臨汾到武、涉沿途村落全被焚毀。殺人如麻，所謂「以別良善」也。軍官競賽殺人，視為「非常有趣」。5.

　　4月5日

　　我參加771團同樂晚會，我報告一點半鐘，即聲嘶力竭。

　　津浦線連續的勝利(36)，與我們連續的勝利，互相呼應著。集總認為我們的兩次勝利，已相當調動敵人的兵力。現在敵我力量的對比，確是在變動中，我們應該乘著敵人開始進入困難之際，積極動作，造成它更大的困難，破壞其進攻我之計劃，以先發制人。

　　為了補充與擴大起見，師決定派一個營由新亭率領突過路南作擴大工作。

　　4月6日

　　師決定在武、涉間繼續行動。小平回遼整理各支隊及地方武裝、黨組織等，準備敵人對我進攻。

　　新亭下午1時率771團第2營出發，定於今晚通過公路。

　　部隊又向東轉移。

　　4月7日

　　今日6時出發，尾師直前進。師直騾馬遲滯，我們簡直不能痛快地走。到遼縣的公路多已破壞，但不徹底，有些路段已經犁成耕田，敵人真若由此前進，運輸是要受到路的相當限制的。約13時，到達麻田鎮以東宿營，這一帶有友軍騎4師之一部駐紮，加以村落稀少，宿營地擠得一塌糊塗。

　　為了明日行動秘密，不致過早暴露起見，決于明13時開始接敵。

　　部隊上午除睡眠外，進行部隊動員，發動群眾運輸傷員，並進行一次射擊節省彈藥及防空偽裝的教育。

　　4月8日

　　8時後，偕各團長到偏城接受任務。部隊13時出發，因道路不好走，21時才完全到齊。計算時間，明日拂曉以前趕到雞鳴鋪、西戍一帶恐不可能，當即決定各部嚴密封鎖消息，在偏城附近隱蔽休息一日，明日下午再繼續行動。

　　4月9日

　　上午研究雞鳴鋪一帶地形及敵情，我們沒有河北地圖，頗感困難。決定16時出發，雷雨交作，至14時未止，師決定暫停行動。為了不放棄最後決心，令各部原地待命出動。14時後，雨中止、有晴意，當即令照原計劃行動，但時已17時矣，估計明日2時前可到達。

　　4月10日

　　1時前全部到達指定地點。部署如下：（1）769團在雞鳴鋪以北高地，並以一部鉗制偏店之敵，南生部隊歸其指揮，在路南山地埋伏。（2）772團主力位置在西戍高地及西戍以東之高地，以四個排附重機槍一挺過路南，埋伏路側山地。（3）771團主力位置于亂石岩一帶高地，以一個連配合遊擊出陽邑附近高地，防止武安之敵出我左側。4時前全部部署完畢。

　　由武安到涉縣之公路，原經陽邑到涉縣，此段被我破壞，日寇到時因修理困難，即將此段借河溝平地，稍加修理，改經亂石岩、雞鳴鋪到涉縣。河道彎曲甚多，汽車不能快行，非常利我突擊。兩旁山地盡為我佔領，敵人進到雞鳴鋪，完全無陣地，只能在溝裡活動，兩旁伏擊點對敵均為有效射擊，敵若來時，殲滅之必無疑。

　　約3時許，有敵汽車三輛自偏店經雞鳴鋪東駛，當讓其安全通過，未加阻止，因為貪小即將失大。

　　這一天是我們八路軍最規矩的一天，大家進入埋伏地後，借有利地形地物及偽裝之掩護，確實埋伏。我用望遠鏡瞭望，沒有辦法找到一點軍隊形跡。山頭田野，並未因增加了數千人而稍改原形。

　　遠遠地望著，大路間的駝、驢及田野間的少數耕者，均是照常地工作著，絕不知將有大戰到臨的樣子。大家睡著像死人一般，不敢動彈，連頭也不敢抬，只是靜待著敵人送槍炮來。整個佔領地間，沒有一個我們來往的人，通訊僅借著昨晚已架好的電話，吃飯帶著乾糧，炊事員煮好了飯，也是在隱蔽地停止，等著槍聲好送飯。

　　12點了，敵人還不來，最高點瞭望哨的電話報告，說亂石岩方向的人像都遭瘟全死了一般，一個黃色動物也不見。我們急得發狂，但又不敢叫跳。決心無論如何不變，今天無論如何須等待到19時。很快到19時了，為了最後5分鐘，不敢放鬆。

　　19時到了，決定再延長一些時間，到20時再撤。

　　20時到了，敵仍不來。至此，今天打敵人也完全失望。經師的命令，仍撤回原地宿營。每次都要有把握，那是不可能的。只好有待第二次。敵人未走，消滅敵人是有機會的，而且很多。

　　4月11日

　　敵情是在變動著，正太線之敵已進皋落，企圖進和順；涉縣之敵，經索堡進到上下清泉；長治之敵占襄垣，進西營。這是敵人有計劃的行動，企圖占遼縣、榆社，消滅我們有生力量。（國民黨）騎4師為了配合我們的行動，不在駐地，麻田除一個特務連外，無其他部隊。依照集總企圖，我師西移，配合曾3軍作戰。派吳成忠率領一個連及便衣排，偵察麻田至西井及黎城敵情，若敵將進麻田，該連應配合騎4師確實阻止，不許敵人進入麻田，掩護主力通過。該連到達麻田時，敵人距麻田僅5裡，騎4師已表現混亂狀態，全部正在動搖中。幸我連趕到，進入敵之翼側，加以痛擊，敵仍退回上下清泉宿營。

　　師決心下午4時出發，進桐峪鎮一帶宿營。若敵進麻田，即配合騎4師在麻田以東高地側擊該敵；若未進麻田，仍照原計劃西進。進麻田時，因我吳成忠所率之連阻止敵人，我們安全通過。師以孔團之一營換我吳連。據師通知，敵人已進蟠龍。

　　4月12日

　　昨晚3時前才全部到達，今日又是5時出發，經西井，爬一個高山，碎石路頗難行。聞得洪水方向有激烈的槍炮聲，估計敵已進入洪水矣。下午3時前，全部到達石門村、沙坡一帶。得情報，敵已過蟠龍，占洪水。得曾3軍通報，謂蟠龍、洪水均無敵。又報長治、襄垣、下良、西營均無敵。長治無敵似尚不確，但敵對襄垣至遼縣之路線，似已放棄。我們這次來得太遲，讓敵安全佔領遼縣，實屬太憾。

　　4月13日

　　三晚不睡，昨晚得到整夜的睡眠，勝過在西安吃館子。今日令各部停止一切操課，安然休息。蟠龍、洪水、溫城均派出偵察。

　　集總企圖在武鄉與榆社間佈置對敵的一個殲滅戰，我旅奉命集結賈豁鎮附近待機。晚7時出發，經蟠龍。該鎮為遼、武間之最大市鎮，平時商業頗繁盛，這次日寇經過，大部被其焚燒，少數房屋幸未著火者，門窗家具已毀壞殆盡。據說洪水亦同遭浩劫。日寇的這種殘暴行動，只有表示其沒落將近而已。

　　今晚是整晚夜行。

　　4月14日

　　今早7時到達車道嶺（旅直）、風台坪（772團）、賈豁鎮（771團）一帶集結。分向武鄉、榆社派出偵察。曾3軍亦到達長樂村一帶。該軍行動似不積極，敵過下良、西營、洪水之線，僅以小部與敵進行戰鬥，使敵安然分向遼縣、武鄉，如入無人之境。

　　4月15日

　　敵由榆社向武鄉及段村一帶撤退，待我發覺時，計算時間，已不及側擊。敵之動向似為向沁縣退卻。我689團已進至馬牧以南地區。本旅奉命經東方山渡河，集結東西胡家堖、馬牧、型莊一帶集結。旅部宿長慶凹，我772團之一部進抵東胡家堖1335高地駐止，監視敵人。

　　晚10時，剛入睡鄉，接772團報告，謂段村、武鄉之敵向東撤退，其後衛部隊尚在馬莊停留。接此訊後，一面電告師部、集總，一面令772團向武鄉推進，771團集結東村。我率旅部直抵東村。

　　4月16日

　　2時前全部集結東村。師令689團歸我指揮。當即組成追擊隊，以772團、689團為左翼隊，771團為右翼隊，769團為預備隊，尾在隊後跟進。

　　我率772團先行，經武鄉城（全部被焚）、小河、上山、黃紅坡到達南窯科，發現鞏家堖有敵三四百，似為敵之左側衛部隊。當令772團之兩個營停止于上下牛家莊隱蔽集結，以一個營向鞏家堖以北迂回。我第二營進至鞏家堖以北時，敵即不戰向馬莊、長樂村潰退。此時接得偵察報告，謂敵之大部已過長樂，其輜重尚在白草仙附近，馬莊僅為其少數後衛部隊。我決心不失時機，不待後續部隊到來即實行突擊。此時我771團亦到達白草仙對岸之鄭峪村、張莊以北高地。我771、772兩團即相對突擊，將敵截為兩段。敵人馬輜重累積河灘隘路，死傷達一千數百人，一部避入房屋，全失戰鬥能力。於是敵之先頭一部約四五百人附炮4門向我左翼突擊，企圖解救白草仙被困之敵。幸我689團趕至與敵迎戰，反復衝鋒七八次，終將敵擊潰。下午3時，敵由遼縣、蟠龍增來步兵一聯隊，配合在戰部隊，約步兵3個聯隊，炮兵1大隊，騎兵數百，複向我772團主陣地實行反突擊。此時炮轟如雨，戰鬥之激烈為抗戰來第一次。敵向772團數次反復衝鋒，均被我有組織之火力射殺，傷亡甚重，目睹達200餘人。我為避免過大犧牲，尋求敵之弱點再擊起見，自動向鞏家堖撤退。是役我傷亡約達400餘。我們英勇堅決的葉團長頭部受重傷，恐有生命危險，這是我們的一個大損失。

　　這次戰鬥的意義：一是給所謂大舉討伐之敵以極嚴重殘酷的打擊，使它知道中國軍隊是不容易殲滅的，特別是我們八路軍的神勇。二是這次戰鬥中，敵人雖以精良的武器和優勢的兵力對我，但在這樣猛烈火力的射擊下，我們仍是鐵一般的堅強。這更增加了我們勝利的信心，說明八路軍是無敵的軍隊。我們這次繳獲雖少（僅步槍30余支，輕機槍2挺，馬10餘匹，文件3箱，步槍炮彈若干箱），但其勝利意義絕不止如此。

　　晚，部隊移至合壁村，旅部宿水燕嶺。到達時，房子全被769團佔領。疲勞過甚，臥草上過宿。

　　據戰後我們確實統計，敵死傷2200以上，死馬五六百匹。我們打掃戰場的部隊，不負責，許多勝利品未收回。幾天後曾3軍又拾得無線電機一架，槍炮彈甚多。又兩日後，我總部特務團又在此拾得炮彈數十箱。現在長樂村與白草仙一帶，掩埋的死屍堆到處皆是。這次粘米地(37)旅團為九路進攻之主力部隊，其慘敗較之其他八路均嚴重。據我總部偵察隊目睹，該旅團由襄垣經沁源退卻時，每聯隊僅有500餘人，其笨重的輜重隊已經不見了。這次戰鬥若有曾3軍的配合，那麼粘米地旅團是無論如何可以殲滅殆盡的。這是最可惜與最不幸的一件事。但無論怎樣，日寇的所謂九路進攻，是由我們最後地粉碎了，其慘敗是夠他傷心的了。

　　4月17日

　　今日旅部移合壁村，靠近772團。探視成煥，彼已不能言語，入夜特甚。奄奄一息，狀至危險，令我無法睡覺。

　　4月18日

　　淩晨1時30分，成煥光榮地犧牲了，痛心之極。今日規定的部隊工作，亦受到影響。成煥平日團結幹部甚好，許多幹部均面有憂色。特別是他的勤務員，更是痛哭不止。下午開追悼會，772團全體參加，各團均派有代表，劉、徐及肖參謀(38)均到會，並有沉痛的講話。

　　4月19日

　　上午參加772團彙報，適總司令(39)到部。中餐後，隨鄧赴師部。下午4時又參加772團長樂戰鬥檢閱會議，我作總結報告（內容另錄），著重在戰術方面。

　　4月20日

　　上午師長來部，談到關於這次戰鬥的經驗教訓。

　　下午總司令集合689團、772團訓話，大家很興奮。

　　4月20日

　　連續戰鬥，部隊非常疲勞，特別是因為傷亡減員，急須補充。師決定轉移到遼縣附近，作幾日的休息，藉以補充整理，並作更大行動的準備。

　　今日各團由現駐地出發，向長城、川口一帶前進。宿營管觀頭，明日繼行。

　　4月22日

　　今日行程很短，僅行20餘裡，即到目的地，旅直住道佛村，771團住川口村，772團住長城一帶。

　　師部轉來蔣對我們的嘉獎電，令即刻傳達部隊。

　　4月23日

　　準備5天工作計劃。

　　師電召我們團以上幹部赴遼開會。下午3時到達西河頭。會議內容：1.行動問題；2.宣佈中央開除張國燾決議。

　　張國燾由一貫的機會主義發展到反黨、反中央，甚至另組偽中央，經過黨的艱苦的說服與爭取，結果叛黨，叛階級，一直到反對與破壞統一戰線，及堅決反對共產黨，最後就是比陳獨秀與羅章龍的前途更壞，這是完全可以斷言的。

　　4月24日

　　師召集本師及689團、曾支隊(40)小組長以上的會議：1.徐報告——粉碎敵人向晉東南圍攻的勝利，2.劉報告——長樂村戰鬥檢閱，3.鄧傳達中央對張國燾開除黨籍的決議，並舉行討論。

　　4月25日

　　我昨晚仍留師部，因為今日須參加師軍政委員會，內容：1.半年戰鬥之軍事政治物質準備；2.路東工作。

　　4月26日

　　敵人對晉南大舉圍攻的行動（九路進攻）已受到慘痛的失敗，現在正準備抽調華北的兵力增援津浦線，企圖以全力奪取徐州，打通南北戰場，再轉而肅清華北。山西各方面的情報，敵人兵力確向津浦線轉移中。據集總電，長治之敵確已棄城撤退，我徐旅已進佔長治。那麼，山西寇軍增援津浦是毫無疑義了。本師組成路東縱隊（轄769團、689團、曾支隊），由向前率領過平漢路東，積極打擊增援津浦之敵。本旅奉命出平漢路之邢臺、沙河一帶，配合向前縱隊，掩護過路，相機襲占邢臺、沙河一帶，抑留增援津浦之敵，並破壞道路，肅清漢奸偽組織，鞏固太行山脈根據地。此任務完成後，再轉向正太線，相機恢復昔陽。今日經遼縣到達粟城鎮一帶宿營。

　　4月27日

　　今日到達下莊及其附近宿營。此處有張、張所率之支隊(41)在此。晚，聽取南生關於平漢、邢沙地區之情形報告。

　　4月28日

　　今日由下莊進到路羅鎮。這裡有冀西民訓處之所謂邢臺區司令張錫九之司令部設於此地。全系買空賣空，僅有破敗槍支數支，依靠勾結紅槍會以圖苟存。紅槍會公然成立總團部，暗中勾結日本，這次日本進攻，公然打出歡迎「大日本軍」之太陽旗。本月17日，正當我武鄉戰鬥緊張之際，公然殺害我115師偵察員6人，收繳槍支，又聚眾搶劫我儲蓄之軍糧，並擅自扣留我前運糧食，私立苛捐雜稅，剝削村民。師決定解除其武裝，並逮捕其領袖。晚24時，我以突然手段將其解除武裝，並逮捕其首領，約共六七人，當即槍決。這次行動完全是在群眾同意之下執行的，所繳槍支全部發還當地群眾，組織自己的遊擊隊。

　　4月29日

　　除771團進到龍泉寺，準備解除一部漢奸武裝外，其餘均在原地休息一日。

　　今日下午此地有群眾的大集會，主要為：1.祝捷；2.宣佈解決紅槍會首領之理由；3.組織當地抗日政府。群眾均興高采烈，特別是取消一切苛捐雜稅，得到群眾的熱烈擁護，有些群眾自動要求組織遊擊隊。

　　集總電：長治確已克復，我徐旅正尾追敵人，在長治以南激烈戰鬥中。又說，黎城、潞城被我收復。

　　4月30日

　　772團及旅直進到龍泉寺宿營。771團今日集結上下牛峪。

　　漢奸申國棟率偽軍百餘人，槍約70余支、輕機槍4挺，打著民訓處的招牌，到處擄人勒索，群眾痛恨已極。昨日我771團以17分鐘的戰鬥，將其全部解決，一人一槍未逃脫。

　　今日我們經過之處，群眾個個讚揚八路軍為民除害，簡直是歡聲載道。

　　【注】

　　(35)侵華日軍在攻打上海時，曾組成「上海派遣軍」，下轄五個師團。攻佔上海後，「上海派遣軍」撤銷，少數回國內休整，大部編入「華中派遣軍」序列。

　　(36)指國民黨第5戰區司令官李宗仁指揮的部隊在台兒莊附近對日作戰中所取得的勝利。

　　(37)粘米地，侵華日軍第108師團屬下的一個旅團長，在攻佔長治、臨汾的作戰中，曾獲得日軍大本營的勳章。他親筆寫給女兒的信中說：「天皇因我先入臨汾，賜我一個勳章，我已掛在左胸前，我的右肩也高了起來。你看我像不像墨索里尼？……」但是這封信還未發出，就在長樂村戰鬥中被我繳獲了。

　　(38)肖參謀，國民黨軍聯絡軍官。

　　(39)即朱德總司令。

　　(40)曾支隊，即曾國華領導的遊擊支隊，建制上屬第115師，當時配屬第129師行動。

　　(41)張、張所率之支隊，指張賢約、張南生所領導的遊擊支隊，亦稱先遣支隊、張支隊，或簡稱「先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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