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賡日記 1938年3月

1938年3月

　　3月1日

　　今日12時許，即到達遼縣。未到宿營地即直趨師部。大康寄我一望遠鏡，系孫殿英特送，望遠甚明顯，甚適吾意。

　　771團經過我們批評後，今日大事整頓，部隊有煥然一新的氣象。

　　晚召集團級幹部彙報，發現許多驚人的不良傾向，主要表現為軍閥主義的發展，具體事實：1.貪污腐化，墮落；2.部隊群眾紀律的退步；3.離開黨的立場。這些表現足以喪失我們的團結力和戰鬥力，有使部隊趨於瓦解的危險。這應該使我們提高最大的警覺性，來注意部隊的整理：A.幹部布爾什維克意識的鍛煉；B.加強党的領導；C.建立集體領導；D.抓緊經常工作。

　　規定這幾天的工作：A.整理編制，淘汰編制以外的人員、騾馬、行李擔子；B.添制擔架（每團30副）；C.健全司令部；D.武器配備；E.打草鞋。

　　3月2日

　　部隊全部實彈射擊。四郊槍聲，儼似進入戰鬥。

　　師召集連以上幹部會議，純為針對目前部隊的不良傾向而來，報告甚沉痛深刻。這個會議，應該給我們的幹部以深刻的警覺。我們是布爾什維克，一定能從最近的缺點裡，立刻徹底地轉變過來。

　　晚，參加團以上幹部會議，師長報告現在的敵情及我們的行動，我們提出一些對部隊整理的意見。

　　3月3日

　　師政治部召集戰時政治工作會議，新亭(23)參加。今日主要為行動準備，及傳達師部會議。

　　派出參謀檢查各團：1.編制整理情形；2.新老戰士對比；3.部隊一般狀況。

　　晚，檢查彙報，發現771團調出老戰士過多。老戰士每班不足兩人，這樣將大大減弱戰鬥力。當電話向師長、政委告以此事，政委當即將老戰士全部退回771團。

　　3月4日

　　今日由遼縣出發，經麥屯到馬堡村宿營。師直屬隊行軍力較弱，我們尾隨其後，簡直不能暢步闊行。沿途群眾一似往日，毫無驚懼之狀。村莊前，道路旁，屋頂上，大大小小，男男女女，擁看八路軍。

　　部隊經過整理後，軍風紀、群眾紀律有了大的進步。

　　772團下午出發西井，解決田部(24)。

　　3月5日

　　今日經洪水到補充團，瞭解其情形。新戰士戰鬥情緒甚高，天天要求發槍上前線，實彈射擊成績亦好。決定該團隨隊行動，使其在戰鬥中鍛煉戰鬥力。令其隨771團後跟進。

　　到韓壁村宿營，遇見武鄉縣長在此。縣長出鄉工作，當為進步的現象。

　　劉、徐過部，商討戰鬥方針，擬在黎城、東陽關、涉縣之線，尋求敵人弱點或創造其弱點而痛擊之。當即分配各團偵察區域，立即開始偵察。

　　接葉、肖(25)電：田部已解決，計繳槍百余支，輕機槍7挺。群眾痛恨田部，要求將田本人當眾槍斃。

　　3月6日

　　今日大雪，山河已變成銀白世界，好像為著已喪的國土服孝似的；同樣也象徵著我們對民族革命的真誠，純潔無疵。初春的雪，並不感著怎樣苦寒。趁此雪景，與新亭等各攝一影。

　　部隊均忙於政治動員和戰鬥準備——營的黨員大會，連的軍人大會。激昂的口號聲，像春雷一樣響徹了韓壁的整個村莊。隨便你去任何哪一個民房裡觀察，都可以看到那些民族戰士們在擦槍，打草鞋，炒乾糧，忙得不亦樂乎，這些現象說明了這次戰鬥必勝的先兆。

　　3月7日

　　今日在韓壁休息一天。劉、鄧分別來本旅各團訓話，我隨鄧到771團。這幾天本來感覺不舒適，加以今天講話過多，回部後，如醉似癡，醫生不察，為我注射一針嗎啡，結果嗎啡的反應更使我難受，宛如大病，睡不能起，一夜均在沉醉中一般。

　　3月8日

　　敵人2000餘，由臨汾東進，昨晚宿營張店鎮。師為配合曾3軍(26)消滅此敵，今日由韓壁進到襄垣以北30裡處之下良鎮及西營一帶。

　　蔣令「山西部隊一兵一卒，不許退過黃河，違者以軍法從事」。以蔣的堅決嚴格的命令，在晉各部迫於法令，當必有一番積極動作。日寇以單薄之師深入，其困難更增，確為冒險行動。

　　據報，敵入襄垣，尚不能證實。除令各部加強警戒外，並派出一連向襄垣偵察。晚報，敵入襄垣全無此事。

　　3月9日

　　今日經過途中有友軍曾3軍部隊。沿途群眾對我們說，日軍經過村莊，必先問這一帶有無八路軍，對我甚感恐慌。我們到達宿營地上豁村，群眾不察，紛起逃跑。經過我們宣傳，知道我們是八路軍時，又均返回居地，一時紊亂才告平靜。

　　據報，敵2000餘人已進到屯留，其前進部隊約300人已進至吾元鎮。我們預擬，敵若向虒亭前進，則以全力在夏店與虒亭之間並列側擊之；若敵進襄垣，則以全力由襄垣西北出擊。

　　延安電：我陝北某警備團以一個營由界首渡河襲擊柳林、軍渡之敵，敵聞風潰退，狼狽退回離石，遺棄糧食罐頭食品甚多。

　　3月10日

　　為了保持我軍行動秘密，使部隊不過早暴露，各兵團均向北收縮，旅部移到白馬。3軍與我們混合駐紮。群眾對中央軍有了新的認識，確因為他們的紀律有了新的進步。據說他們也採取了我們一些辦法，如給群眾掃地、捆禾草等。軍隊能吸引民眾的同情，這不能不說是中國軍隊的新氣象。

　　3月11日

　　晉東部隊悉歸朱、彭指揮，計有曾軍、李家玉軍、朱師、馮軍、彭師、楊B(27)等部隊。

　　據說敵2000餘人由臨汾東進，企圖配合子洪口之敵南北對進，確占白晉公路，中途曾被14軍(28)截擊兩次，死傷七八百，現已由屯留退回長治。其佔據白晉公路之企圖，至此已破壞。這樣一來，預伏敵人殲滅於虒亭以南之計劃似亦隨之不成。

　　到連上巡視，部隊上課出操確很緊張。

　　下午到師部，師決定以韓團(29)出道清路，其任務：1.2.偵察；3.建立黎、晉、潞、長治以南為抗日根據地；4.5.擴大本身與收集武器。

　　3月12日

　　到韓團召集排長以上幹部會議，作了四個鐘頭報告，主要內容為：1.目前抗戰情形，特別是山西戰局；2.我們的任務，特別是補團的行動；3.出動注意：A.防止貪污腐化墮落，B.加強党的領導和政治教育，C.群眾紀律。下午召集全團訓話，約兩小時。歸時有倦意。

　　3月13日

　　敵人這次行動，雖然破壞了我們反攻的計劃，但敵人的企圖亦顯然不能達到。它固然繞過了韓侯嶺，避免了硬攻，佔領了臨汾、風陵渡、隰縣、軍渡等沿河重要地點，完全截斷我們的交通聯絡，以為這樣，中國軍隊可以由紛亂慌張潰退走到完全消滅。其計劃固狡而且險，但中國軍隊並不因其交通斷絕而慌亂，相反的更堅定其抗戰決心，敵人前後受敵，其計雖狡，終不能售。據最近幾天的情況，完全可以證明：晉西北進入保德之敵，受我王旅(30)襲擾斷後，現已突圍退入五寨；進佔軍渡之敵，受我閻團(31)渡河進擊，狼狽退回離石；子洪口確被朱師收復；新鄉又有克復之說；臨汾東進之敵，經過14軍的幾次截擊，死傷甚眾，其進佔白晉公路的計劃，已被我破壞無餘。我想只要在晉軍隊繼續鎮靜轉入最高度的積極動作，在統一指揮之下，向南壓迫，確實截斷其交通聯絡，4萬倭寇，不難一鼓而殲滅也。

　　決定轉移到涉縣、黎城、潞城之線作戰，韓團準備配合這個行動。部隊明日開始東南移。

　　3月14日

　　師決以769團（缺一個營）襲攻黎城，以一個營進佔東陽關，鉗制涉縣可能來援之敵，本旅全部秘密進入黎城與潞城間公路以北山地待伏敵人。受領任務後即派出便衣偵探二組，偵察黎、潞間敵情、地形及長治敵情。

　　今日進到強計至渠村之線宿營。為準備明日夜間動作及顧慮部隊疲勞，令各團須作12小時的睡眠，即今晚8時就寢，明早8時起床。

　　3月15日

　　今日9時至11時，各團作戰鬥前的動員，11時出發。早6時，派771、772團副團長各帶便探四五名先進入申家山一帶偵察地形，並接收昨日派出之便探的報告，黃昏時各部均到達上遙集結，並造晚膳。據報，由潞城來黎城之敵騎兵約500人已抵黎城。

　　我決心：（1）韓團借此通過馬路，進入平順以北公路南之鞋底村及安南嶺一帶，鞋底村僅以北高地置一個連埋伏，其餘兩個連即埋伏于安南嶺。（2）772團主力埋伏于申家山以西南高地及1269高地，派出一連伸入潞城以東北之505高地，擾亂潞城之敵，又以一排進至潞城北之余莊警戒，派出便衣隊20餘人伸至潞城西南，偵察和擾亂可能由長治來援之敵。（3）771團主力位置于續村嶺，派出一部乘夜破壞趙店木橋，截斷其交通，待敵通過時，放行其先頭至771團附近，各部即迅速突然出擊，聚而殲之。

　　晚9時開始接敵，大家均興高采烈，情緒非常高漲，均抱著必勝的決心。明月當空，照耀如同白晝，好像是為我們這次夜行特別預備的。夜行甚肅靜，不聞偶語聲與咳嗽聲，只有腳步聲、馬蹄聲，踏著碎石聲與上山的急喘聲相應和。這是一群民族英雄，不顧疲勞，準備壯烈犧牲，上前線奔襲日寇的英勇行動。2時前，各部均到達指定地點——襲擊出發地。

　　3月16日

　　2時前，各部均到達指定地點。根據亮平(32)、成忠(33)等報告，謂由黎城至潞城馬路是在山嶺上，不在山溝內，這是因為製圖時還沒有開馬路，圖上的路是大路，不是馬路。當即變更決心，即以第772團埋伏于大路以北、神頭以東1187高地（一個營）及嶺南安西北高地，韓團埋伏柏林嶺，771團轉到郭老灣西北高地，772團第2營及771團1營暫留1269高地待機。

　　5時，趙店木橋已火光燭天，為我燒毀矣。拂曉前各部已部署完畢，此時黎城已有激烈槍聲。據師部電話，769團已開始攻擊，東陽關亦發生激烈戰事。8時30分由潞城來汽車兩輛。我們為了打擊其大部隊，未射擊。當即阻于濁漳河邊不動。不一刻，灰塵連天，敵人騎步兵浩浩蕩蕩向黎城前進，並在神頭集結，似為有所準備，並有騎兵數名向我1187高地搜索，幸未被其發覺。9時30分敵複前進，我即開始出擊。我兩面夾擊，經過4小時的戰鬥，敵千餘人及其輜重全部被我消滅，計擊斃敵人800餘人，俘虜10餘名，繳槍約200余支，擊斃騾馬300餘匹，俘獲300餘匹，軍服藥材彈藥甚多。當時神頭附近日寇死屍滿溝滿野滿屋，勝利品遍地皆是，紙張書畫隨風臨空飛舞，似為天女在散著花，慶祝我們的勝利一般。我傷亡約為200餘。此時黎城敵人以火力掩護強修趙店木橋，又被我771團特務連之一排擊潰而返。但又加強機槍、炮兵重新強修，我特務排以敵火力過強，稍為退後，於是敵人終於修復，但至晚又被我燒毀，不能通車。受傷人員及勝利品已全部運回後方。師部令我們撤回申家山、曹莊一帶集結。除令留少數遊擊警戒部隊外，黃昏時全部撤回指定地。

　　缺點：（1）3營自動離開伏擊地，並不機動讓敵汽車來往；（2）未區分界線，以致紊亂；（3）機關槍在步兵轉移時不轉移火力，又不改換標尺，行超越射擊；（4）個別部隊欠機動（如771團）。

　　3月17日

　　大疲之後，睡不欲醒，8時許才起床，部隊已整裝待發。胡亂吃些飯，拔腳即走。隨隊經曹莊到普頭，行程僅30裡。沿途群眾扶老攜幼，爭看勝利歸來的我們。

　　我遊擊部隊報告，由長治增援潞城之敵約千人，黎城出動亦300余人，向神頭東西對進。經過1小時的炮擊及飛機轟炸，才敢進入神頭，當以機槍大炮飛機向我申家山射擊轟炸，終日不停，以數十輛汽車搬運死屍，亦終日不停。

　　入晚，我771團又派出一小部向神頭虛襲，並毀趙店橋。敵複槍炮聲大作，恐受驚又不小也。

　　3月18日

　　4時起，部隊向後縮進，因為欲得到安全休息故也。東嶺至楊家莊之線劃歸我旅宿營區域。

　　3月19日

　　聯絡參謀到師部。

　　部隊進行清潔衛生工作。

　　3月20日

　　安全休息整理，部隊隱蔽，準備第二次行動。移至下良附近。劉、徐、王參加771團戰鬥檢閱會議。

　　3月21日

　　劉和新亭等到集總，參加旅長以上會議（此會議主要為集總所指揮的友軍而開）。

　　鄧召集本旅連長以上的幹部會議。

　　3月22日

　　發下5天教育計劃。督促各團擴紅工作。晚，參加政治處處務會議。

　　3月23日

　　韓團來電，兩日來擴大百餘人。

　　參謀處派員分赴各團檢查工作。

　　3月24日

　　參加772團特組擴大會及其特組會議，主要為檢查營以上幹部近來的思想意識。

　　令各團於明日以前完成行動準備——攜帶乾糧3天，生糧1天，草鞋至少1雙。

　　3月25日

　　與向前、小平散步郊野。大地有春意，想到江南此時此景的春天，令人淒然不堪回首。

　　師為尋求新的機動，轉移戰地，決明日向東移動。

　　3月26日

　　今日由下良進到東田一帶宿，天雨泥滑，頗難行。大部分衣物都被雨水所濕。

　　3月27日

　　天雖晴，但路仍不良於行。各兵團均在原地休息一天。徐、鄧先行。

　　3月28日

　　今日繼續東進，經小梁山到南委泉宿營。山甚高，路難行，有南方味道。到南委泉，群眾甚高興，但對騎4師(34)卻無好感。

　　令772團向黎城嚴密封鎖消息。

　　這幾天新戰士逃亡現象甚嚴重。其原因：1.支部工作不健全；2.幹部責任心差；3.教育解釋不深入；4.軍閥主義在部隊中又發生；5.新戰士看見戰鬥的殘酷，有些害怕。根據這些原因，召集政治部各科長專門討論，決定明日各團舉行幹部會議，對新老戰士分別講話，並責成各團幹部立即糾正，告以具體反逃亡的辦法。

　　3月29日

　　今日休息一日，因要等待師進行偵察。部隊照原定計劃工作。

　　下午師召集團以上幹部，解釋明日行動。師決在涉縣與東陽關之間伏擊敵人，明日開始行動，並派出得力幹部與偵探，先行進到東陽關與涉縣間偵察地形、敵情。

　　3月30日

　　晨7時，各兵團均由現駐地出發。本旅進到廟上村與馬家峪之線隱蔽集結。772團以一個連秘密進到東陽關附近之蘇家蛟山地封鎖消息。黃昏開始作接敵運動。20時前各部均就伏擊出發地集結（771團進到嶺西以南高地，並以兩個連乘夜通過公路以南，即響堂鋪南之高地，密伏於此；772團進到馬家拐，向東陽關嚴密警戒偵察，並封鎖消息，以一個連進到編成堖）。24時前各團伏擊部署完畢。772團派到蘇家蛟擔任警戒的一個步兵連，被漢奸向東陽關寇軍告密。寇軍當出動200餘人，由漢奸率領，企圖乘夜圍我而殲滅之。該連警戒疏忽，竟被其包圍而不知，發覺後，連長、指導員各率一部分突圍，僅損傷7人，安全逃出，亦雲險矣。蘇家蛟被敵佔領。

　　3月31日

　　昨晚尚能得到兩三個鐘頭的睡覺，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6時，接772團報告，謂：東陽關之敵200餘人進到馬家峪。又報：長寧東南高地有敵20余人向我馬家拐前進，似為偵察部隊。判斷敵人似發覺我軍企圖，欲從我右翼側擊，並截斷我後路。即以電告向前，決轉移主力回到廟上村、鴨兒山之線消滅此敵。當電771團即刻收回路南的兩個連，各團即準備轉移。

　　又據772團電告，謂蘇家蛟敵人已撤退，7連仍回原地警戒；長寧東南高地之20餘人是當地老百姓。估計敵人並未發覺我大部，僅發覺蘇家蛟我之小部而已，驅逐後又回原地。當又決定仍在原地待機伏擊敵人，僅以772團之一營進到廟上村以東高地，保障我右後方之安全，但路南之兩個連已撤回矣，這是一個損失。

　　8時許，聞得槍聲。771團報告，謂東陽關有敵汽車百數十輛，向涉縣前進。771團放出一部約百輛至769團地段，激烈戰鬥就此開始。我771團動作迅速，火力與突擊配合，勇敢莫當，經過兩小時的戰鬥與肉搏，配合769團將敵汽車百八十餘輛全部焚毀，共斃敵400餘人，繳獲步槍200余支、炮4門、重機槍4挺、輕機槍10餘挺。敵生逃者僅30餘人（由路南山地逃出），餘全部殲滅。

　　當771團與769團正戰鬥激烈間，東陽關及黎城之敵步兵300餘人、騎兵百餘人，附炮4門，向我馬家拐772團陣地進犯，企圖擾亂我行動，援救其汽車隊，被我772團迎頭痛擊，將其擊潰，退至長寧及東陽關以北之高地二要點，利用已做成之堅固陣地及長城舊堡頑強抵抗。兩要點均被我奪取，敵退入東陽關，固守堅固房屋。東陽關以北之要點至此盡被我佔領。敵複由黎城增援200餘人，配合被擊潰之殘敗步騎兵，飛機10余機組，向我772團陣地進攻，曾兩度向我衝鋒，但兩次均被我擊退。敵終於退守東陽關，利用堅固房屋不敢出頭一步，僅以炮兵向我陣地亂轟，我亦無損失。

　　此時，敵之陸上汽車隊已全部被殲滅，增援部隊亦幾次全部擊潰，車輛全部被焚毀，敵死屍滿溝滿野，只好以飛機10架，計重轟炸機6架、戰鬥機4架，投擲炸彈，長達兩小時之久。我已戰鬥結束，勝利品、傷兵全部運回近後方，部隊已集結隱蔽，毫無損失。敵之飛機不過作為他們的弔孝而已。

　　這次戰鬥證明了我們的部隊是鐵一般的意志堅決，戰術上是有了大的進步，政治工作是比較深入，動作的秘密、勇敢、迅速、突然，完全合乎戰術要求，特別是鍛煉了我們的新戰士及較弱的個別部隊，其勝利更大於繳獲槍炮。

　　此次本旅（除769團）共傷亡212人。

　　半個月內打了兩次勝仗，兩次均殲滅了敵人，給敵以重大損失。我想在晉的30萬大軍，均是這樣的積極，那麼，何愁敵人不消滅呢！因此，爭取友軍和我們一樣的積極作戰，是我們最艱苦而且是我們當前最負責的任務。

　　【注】

　　(23)新亭，即王新亭，時任第386旅政委。

　　(24)田部，指當地一支破壞抗日、劫掠群眾的土匪部隊。

　　(25)葉、肖，即第772團團長葉成煥、政治處主任肖永智。

　　(26)曾3軍，即國民黨第3軍，軍長曾萬鐘。

　　(27)即曾萬鐘第3軍，李家玉第47軍，朱懷冰第94師，馮欽哉第14軍團，彭傑如第14軍10師，楊B不詳。均系國民黨部隊，當時位置於山西東部與河北西部。根據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關於作戰區域的劃分，上述部隊統歸第18集團軍總司令朱德、副總司令彭德懷指揮。

　　(28)14軍，即國民黨軍第14軍，軍長陳鐵。

　　(29)韓團，即第386旅所轄之補充團，團長為韓東山。下文亦稱補團。

　　(30)王旅，指第120師359旅，旅長王震。

　　(31)閻團，指八路軍留守兵團所屬之警3團，團長閻紅彥。

　　(32)亮平，時任第772團副團長。

　　(33)成忠，即吳成忠，時任第771團副團長。

　　(34)騎4師，指國民黨軍騎兵第4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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