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逐鹿問鼎 | 上頁 下頁


  這一份超絕的輕功,幾乎把樓上所有觀戰的武林人物,給震懾住了,一個個變得目瞪口呆,愣在那兒,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方始有幾位見多識廣的失聲地喊了起來,說道:「啊——這不是昆侖失傳幾近百年的托天十八勢嗎?怎的會在這女娃兒身上出現呢?這就難怪她敢同神雕會作對了!」

  驚呼聲中,「火鳳凰」的身形已經站穩,小姑娘雖然仗著輕功絕學,逃過了蜈蚣毒功的危機,人可已經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同時也引發了她好勝的天性,只見她身形一穩,喘息未定,就用單手往腰上一按,大家但聽得哢嚓一聲,一隻寶劍,已經見她拿在手裡,緊接著只聽她嬌叱一聲,連人帶劍,已經朝著「走屍」的身前,疾撲而上。

  寶劍寒光一閃,幻影如山,宛似狂風,暴雨一般,罩定「走屍」的全身,猛襲而至,一口氣之下,最少攻出十三四劍之多,這時,方始聽到她氣虎虎地,說道:「好呀!你這老賊,居然想靠毒功來暗算取勝,姑娘差點就上當了。哼!你用毒,難道姑娘就不會用毒,現在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蜈蚣毒功厲害,還是姑娘的血劍厲害!」

  血劍二字一出,樓上觀戰的武林高手,又不自禁地驚叫起來,喊道:「血劍!幽門失落多年的鎮山這寶,居然也在她的手裡,怪事!真是怪事!」

  但更使大家出乎意外的,「走屍」和「無頭」兩人,不但沒有因為「火鳳凰」身負昆侖失傳絕學,手持幽門至寶,感到吃驚,而且態度竟因此倏地一變,各自從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那位與「火鳳凰」正在對抗的「走屍」,更對「火鳳凰」不再出手還招,僅僅靠著一套怪異的身法,儘量閃避地大喝一聲喊道:「且慢!」

  ▼第三章 三胞胎

  豈知「火鳳凰」得理不讓人,一看老魔不肯還手,還只當他是怕了自己的血劍,不但不理他的喊叫,劍招反而更加快了許多,同時嬌叱地說道:「哼!且慢,除非你現在跪在地上喊我幾聲姑奶奶,否則,我才不會且慢哩!」

  事情就這麼古怪,剛才「走屍」直恨不能一招之下,取她的死命,現在「火鳳凰」這般蠻不講理,他卻仍舊不肯還手地僅靠著那套怪異的身法閃避,而且還抽空繼績和顏悅色地說道:「女娃兒!不要不知好歹,我問你,通天魔馬明月,是你的甚麼人?快點說出來,免得老夫有所誤傷,知道嗎?」

  「火鳳凰」一聽此話,立即怔了一怔,手裡的劍勢,也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臉上有點不解地著望「走屍」,困惑地說道:「什麼?你們認識我爹爹!」

  此言一出,那位元坐於臨湖視窗的書生,身軀仿佛震了一震,兩眼神光注視在「火鳳凰」的臉上,張口作出想要說話的樣子,但話沒有說出來,又面露猶豫地搖了搖頭,重新將嘴閉上,終於沒有出聲。

  樓上其他的那些武林人物,則在聽到這句話後,越發驚異得張口結舌,全像木頭似的,整個給呆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望著「火鳳凰」與「走屍」兩人,各自紛紛想道:「啊——這女蛙兒原來是馬大俠的女兒,馬大俠身為白道領袖,三年前已被九大門派奉為盟主,又怎麼會與『走屍』這等人物交往呢?而且,『走屍』又從那一點上,看出她與通天魔有關呢?」

  正在大家驚疑不定的當兒,「走屍」和「無頭」兩人,業已拱手向「火鳳凰」作禮,同時變得非常恭謹地說:「令尊昔日對我們兩個,曾經有過大恩,既然你是他老人家的女公子,天大的事,老夫兩人也只好放手,不過,老夫奉勸姑娘最好收斂一點,神雕會中,高手如雲,萬一碰到其他的人,恐怕不會有人買令尊的賬,務請珍重,再見!」

  說完,兩眼含有深意地望了「火鳳凰」一眼,方始轉身招呼「江南三妖」,準備離去。

  群豪聽到老魔如此說法,略感恍然地想道:「啊!原來他們是受了大俠的深恩,並不是有所交往,那就難怪了,由此看來,馬大俠可真了不起,連這樣的人,都得過他老人家的好處,其他還用說嗎?怪不得九大門派,都要尊他做盟主了。」

  無形之中,大家對於通天魔,更增加了一層敬意,正在此時,那位元坐在臨湖視窗的書生,突然神色激動地站了起來,望著準備離去的「走屍」等人,大喝一聲喊道:「慢走!」

  乖乖,這一聲大喝,真是宛若晴天霹靂,直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塵,紛紛往下猛降,大家的耳朵裡面,當喊聲停頓的時候,還不斷地在嗡嗡作響。聲音之大,簡直是駭人聽聞。

  霎時,整個酒樓的人,全給驚得呆了,聚寶樓上,刹那之間,連空氣都仿佛給凍結住了。陡然變得鴉雀無聲,一個個全像木頭人一般,張口結舌地望著這位少年書生,幾乎有點不知所措的味道,其震駭的程度,可想而知。

  誰能料得到,走眼會走到這種程度呢?分明看來不會絲毫武功的少年書生,竟然是一位絕頂高手,從這一聲大喝加以判斷,他的內功修為,最少也在一個甲子以上,以他這種年齡,又是怎麼練出來的呢?如果說他是一個駐顏不老,遠到返璞歸真,深藏不露境界的老輩人物嗎?但那一臉年輕人的稚氣,可裝不出來,那該怎麼說呢?

  自然,「走屍」幾人,內心震駭的程度,更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厲害,因為這一聲大喝,不但是針對他們幾個人發出來的,而且語氣之中隱含敵意。因此,他們的心理,除了震驚以外,更卜通蔔通地跳了起來,神態之間,顯得極度不安。

  可是,他們挖空了腦袋,也想不出來,在自己的對頭裡面,幾時出現過這麼一位少年書生,故當心神稍定以後,「走屍」不禁有點懷疑地反問書生道:「請問少俠,剛才你是在叫我們嗎?」

  少年書生這時已經滿臉寒霜地朝著他的面前,慢慢地走了過來,同時冷冷地說道:「不錯,正是叫你!」

  說話的時候,兩眼神光似電,緊緊地向他逼視過去,仿佛一眼就要把他看穿似的。

  老魔雖然是出了名的兇狠,也不禁被書生的眼神,逼視得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並且還微露怯意地自言自語道:「正是叫我!為什麼?」

  書生走到離老魔三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說道:「為什麼?哼!我問你,大漠春秋谷與你有什麼關係,剛才你和馬姑娘動手過招的身法,是誰傳授的,快說!」

  這種語氣,簡直就像是在審問犯人,即令是脾氣再好的人,也得發火,何況「走屍」這種素來目空一切的老魔頭呢?

  因此,書生話音一落,老魔的態度,立即變得非常強硬,兩眼猛的上瞪,重重地哼了一聲說:「哼!小子,你是什麼人?憑那一點敢來盤問老夫?」

  書生陡地昂首發出一陣悲笑,緊接著又向老魔跨近一步,無比怨毒地盯著老魔,說道:「哈哈哈哈,憑什麼?老賊!如果你不怕逆血錯經的話,就不妨試試看?!」

  「走屍」和「無頭」兩人聞言心神猛的一震,仿佛碰到了什麼毒蛇猛獸似的,臉色一齊大變,雙方往後猛退,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地望著書生,駭然說道:「啊!逆血錯經。你!你難道是天下二絕的弟子!」

  天下二絕四字一出,宛似在平靜的湖水中,投下了一塊巨大無比的石塊一般,直使得整個酒樓的武林人物,全部都騷動起來。杏花的往事,閃電般地從大家的腦海裡,回憶起來,彼此不禁紛紛地想道:「啊——他是二絕的弟子?十年前二絕宣佈退出武林的時候,還沒有聽說已有傳人,難道這位書生,是他們退隱以後才收下的不成?這樣說來,他莫不是當年那位神秘怪人,所托二絕代辦的事,與他有關。真要如此,他也許得到了二絕共同的傳授呢?」

  果然如同大家所料,書生聽到老魔們的話後,傲然地輕哼一聲說:「不錯,少爺就是兩位老人家的共同傳人,難為你們還記得兩位老人家這一項絕學,一下就猜中了少爺的師門,現在該回答少爺的問話了吧!」

  豈知兩位老魔並不如他所料,不但不回答他的問話,反而從嘴裡發出一陣像鳥叫似的怪笑,緊接著雙雙身形一幌,兩眼凶光暴射,佈滿殺機的緊緊盯住少年書生,仿佛與他懷有深仇大恨似的,積壓自運足全身真力,從左右兩面,朝著少年書生的身前,一步一步地逼了過去,並且陰惻惻地說道:「嘿嘿嘿嘿,怪不得你能識破老夫的蜈蚣毒功,告訴你,老夫兄弟,這次再度出山,就是想找老賊清算當年的舊債,沒有想到老賊見機,竟然在十年前,借著杏花那一檔子事,像縮頭烏龜似的躲了起來,老夫兄弟還只當這一輩子找不到他們了。嘿嘿,既然你是兩個老賊的傳人,這筆賬只有算到你的頭,上啦!打了小的,還怕老的不自動地滾出來嗎?嘿嘿嘿嘿……」

  少年書土聽到老魔們左一句老賊,右一句老賊,竟然敢侮辱起自己的師父來,心中早已有氣,再聽到他們這一連串得意的笑聲,登時給激得劍眉倒豎,忍不可忍地暴喝一聲,罵道:「住嘴!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侮辱少爺的師尊,是不是不想活啦?」

  老魔兩人,聞言笑聲一頓,狂態畢露地望了少年書生一眼,方始陰哼一聲道:「嘿嘿!不想活了,現在就是兩個老鬼自己在這兒,也不敢說這種大話,就憑你這個毛頭小夥子,行嗎?哼!小雜種,你就乖乖地領死吧!」

  說完,雙雙身形一幌,竟然不顧半點江湖規矩,一齊動手,同時向少年書生展開襲擊。

  霎時,只見狂風怒卷,掌勢縱橫,四股強勁無比的罡風,已經分從左右,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書生全身的要害,急襲而至。

  少年書生見狀,竟然屹立當場,不閃不避,僅僅嘴角往下一撇,滿臉不屑地冷哼一聲道:「哼!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少爺就先稱量稱量你,這些年來,究竟又增長了多大的道行,敢這麼自信,等會也好叫你死得心服口服!」

  話音一落,只見他星目倏地一睜.兩眼神光暴射,當那四股凜冽的掌風,快要襲到他的身上時,方始雙掌一揮,迅速無比的交互急拍而出,竟然以一敵二,硬接來勢。

  老魔兩人一見之下,不禁心中暗喜地想道:「好小子!你有多大的修為,居然敢以一敵二地和我們硬碰,老子們就不相信你是鐵打的!」

  心念一動之下,手底下又猛的增加了兩成真力。

  轟隆隆……

  嘩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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