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雁行千里 | 上頁 下頁


  劉清河道:「好,好,你去,你去,要小心。」

  郝剛答應一聲,然後向劉廷遠道:「你母親是中了迷香,沒有危險,用冷水敷臉便好了。你留此照顧令尊,別走開。」

  話一說完,郝剛急忙回房取鞭著衣,問明七裡坡所在,離開客棧,消失在黑夜裡。

  一條人影在他走後不久,從客棧後面出來,向郝剛走的方向而去。

  路上,郝剛不停地責備自己大意疏忽沒發現異狀,但也警惕提醒自己對方武功不弱,等會兒遇上時千萬要謹慎應付,況且眼前一點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更是要小心才行。

  他估算離七裡坡已近,放慢速度隱起身形潛進,到了七裡坡,看不到半個人影,而離三更正已不足一刻鐘的時間,郝剛心裡不由有些納悶。

  他仔細地在七裡坡周圍轉了一圈,只發現坡上的一棵樹上掛了條白色長布,似乎寫得有字,可是遠遠的看不清楚寫些什麼。

  郝剛查清四周無人後,才步步為營地走近看布條上寫的字,布條上的字寫道:「欲尋令徒,往此去廿裡。」地面有道用血紅的漆畫成的大箭頭指向北方。

  郝剛無法可想,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展開輕功向北而去。

  ▼第四章

  郝剛來到廿裡之處後,見到一棵樹上掛著和七裡坡一樣的白布條,地上又有一道血紅色的大箭頭,布條上寫道:「欲尋令徒,往此去卅裡。」

  此刻他明白對方用的是以逸待勞之計。卅裡路雖不遠,但這卅裡路跑完,能不能找到劉玉茵還是未知之數,郝剛心中雖矛盾,仍是毫不猶豫的趕了下去,荒草蔓徑,這卅裡路比前面的路要難走的多了。

  趕完這卅裡路後,他內心有說不出的後悔、懊惱、氣忿、心焦,因為他在荒野裡枯樹上掛的白布條看到如下的話:「郝剛,這五十裡路跑起來很舒服罷?四更前你要回到七裡坡,否則你永遠都別想見到你美麗的徒弟。」

  郝剛怒吼揮鞭,白布條轉眼化成碎屑。

  布條才碎,他的身影已在十丈外了。

  離四更僅余一刻鐘多的時間,郝剛為了依時趕到,用盡全力往回趕,顧不得是否會影響了戰鬥力。

  郝剛趕到七裡坡時,剛好四更正,他唯恐劉玉茵受到傷害,在一裡外即用內力傳聲道:「郝某在此,勿傷我徒。」

  郝剛望見七裡坡原先掛白布條的那棵樹身上綁縛著一名白衣女子,長髮披垂蓋住臉面,她的身形依稀是劉玉茵的模樣。除她外,四下裡無其他人,郝剛料定必有埋伏,運功戒備,慢慢走近那名女子,並不時喚道:「玉兒,玉兒。」

  離白衣女子八丈遠時,白衣女子掙動了一下,低聲道:「師父,救我。」

  郝剛聽她答應,心頭放下一塊大石。

  稍加快腳步,離她只剩五丈遠了。

  他聽到左右兩旁有數人低微的呼吸聲,他再跨出一步,足底發動,身體如離弦之箭般一射五丈,到了劉玉茵的身前。郝剛兩指捏斷捆縛她的繩索,轉身揮鞭格開襲來的一刀一槍。

  他身前共有七人,一人持刀,一人持槍,一人使劍,一人用棍,一人手拿刃長三尺的剪狀兵器,一人則拿支杆長五尺、杆端有個人掌形的怪異兵器。郝剛看到後面兩種兵器,忖思道:「這兩種兵器是否為對付我而來?」

  郝剛低聲道:「玉兒快走,師父好對付他們。」

  那七人中有數人露出奇異的眼色,雖一閃即逝,郝剛已留意到了,他臆測身後必有怪異,欲往右閃避,身形甫動,背心已然中掌。

  郝剛被這掌擊得腳步踉蹌,胸口氣血翻湧,一口血湧到了喉頭。他因未曾提防,故受傷不輕。

  郝剛吸口氣強壓下翻湧的氣血,使鞭逼退追擊的二人,趁隙掃視是何人偷襲。樹下那名白衣女子手持長劍,眼神漠然地看著他。郝剛看清楚她不是自己的徒兒劉玉茵,暗責自己糊塗,厲聲道:「你們快把我的徒兒交出來!」

  那名白衣女子容貌娟秀,不過十八九歲年紀,可是已是七人的首領,她揮手勢叫七名同伴圍住郝剛,才冷然說道:「你的寶貝徒弟已被我家主人請去做客,我家主人說只要你肯俯首效忠,我家主人會還徒弟給你,你若說個不字,你就死在這裡,不用找你的徒弟了。」

  郝剛聞言呆立半晌,長歎道:「罷了,罷了!」打算棄鞭認輸,以換回劉玉茵。

  一個人從白衣少女旁的樹後,無聲無息的出現,待她發覺有所不對,穴道已被制而無法動彈。她的七名同伴欲來相救,那人自腰間抽出刀放在白衣少女頸旁,喝道:「不准動!」七人因首領落入人手,只好依言不動。

  那人沉聲問道:「你們把劉姑娘弄到哪裡去了?」

  白衣少女嬌笑數聲,軟軟地道:「你這個人怎這麼凶,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那人抬手把刀身貼在白衣少女的臉頰,刀光映得她白晰的肌膚變成青白色,那人森然道:「我這把刀並不怎麼鋒利,我想在你漂亮的臉蛋上刮幾下,你應該不會害怕才是。」白衣少女倒吸一口涼氣,眼睛閉起,身脆微微發顫。

  郝剛一直覺得那人語音甚為熟悉,思索良久,終於想起那人是自己的侄兒裴翔威。郝剛脫口叫道:「威兒,是你!」

  裴翔威見叔叔認出是他,不得不走出樹影,抱刀向郝剛行禮。

  郝剛沒想到他武功如此之高,一時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是真的。

  裴翔威不得叔叔答應,彎著的身子不敢自行直起,仍弓身立著。

  白衣少女的同伴見此良機,齊沖而來,鐵蓮子、飛蝗石、袖箭、飛刀,四五種暗器全往裴翔威身上招呼。

  裴翔威頭不抬、腰不彎,退後伸右手挾起白衣女子,筆直地滑開十餘丈,所有的暗器全落在地上。

  裴翔威倏退倏進,于原處放下白衣少女,滑近七人,右拳打向持棍者的胸膛,不待其揮棍擋撥,收拳右轉,左手抱著的緬刀的刀尖劃向左邊持劍者的左手臂。持劍者避開還招,裴翔威早已轉到持棍者身後,右手一拳打在他右鳳尾穴,左手則用緬刀的刀柄在刺來的槍尖上連敲五下,再刀交右手,用刀背在持劍者的右腕上敲了一下。

  裴翔威使完這一式刀法,飛躍回白衣少女身前,抱刀而立。三人所用的棍、槍、劍,一件一件的掉落地上,七人被他武功震懾,而不敢再前進一步。

  郝剛覺得他的身法詭譎難測,變化之快,縱使自己沒受傷,身形也無法如他那般迅捷。郝剛心裡是又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裴天慶虎父無犬子,難過的是數十年的修為竟比不上一個廿歲的年輕人。

  裴翔威盯視著白衣少女道:「你現在以告訴我,你把劉姑娘捉到哪裡去了罷?」

  白衣少女倔強地道:「你武功那麼好,有本事就一掌打死我,別想我會告訴你。你問他們也沒用,只有我知道她被送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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