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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鮑恩仁道:「至於『通天雙鳳』身後『通天教主』,雖然有點窮奢極欲,不太正派,但卻只在『苗嶺通天峽』內,自立為尊,與世無涉,手下人物,也極少在江湖出現……」

  司馬白道:「小弟記得鮑兄說過,通天教下有什麼『雙鳳四怪半朵花』,老弟若是遇上要特別小心一點!」

  鮑恩仁接口笑道:「『雙鳳』你已見過,『四怪』均非人類,無可足述,只有那『半朵花』,老弟若是遇上,要特別小心一點!」

  司馬白「哦」了一聲道:「這『半朵花』又是一個甚麼樣的女子?……」

  一語方出,鮑恩仁便連搖雙手笑道:「錯了,『半朵花』不是女子,是個男人!」

  司馬白不解道:「男人怎麼稱為『半朵花』呢?」

  鮑恩仁笑道:「妙就妙在此處,此人身是男子,卻一副娘娘腔,說起話來,嗲聲嗲氣,行走舉動,也扭扭捏捏,十分肉麻,號稱『蛇腰仙郎』,姓華名化,因『華』字與『花』字同音,『化』字又只是『花』字一半,加上他男人女相,遂被稱為『半朵花』了!」

  司馬白慨然道:「起初我覺得不通,如今卻又覺得這『半朵花』的別號,起得極為恰當,太傳神了!」

  鮑恩仁正色又道:「這『蛇腰仙郎』華化,真像條奇毒水蛇般,刁猾陰損無比,表面笑顏相向,暗箭傷人!司馬老弟若遇此人,不可交結,離他遠點最好!」

  司馬白笑道:「我是詫異鮑兄對中原武林江湖之間的各種門道知識,博聞強記,熟極如流,已極難能可佩!居然對苗蠻化外,也照樣……」

  鮑恩仁燦然一笑,連搖雙手,截斷了司馬白的話頭說道:「司馬老弟,你不要把我捧得太高,苗蠻化外,我雖曾略有經歷,卻所各不多,這些事兒,是我一個好朋友告訴我的。」

  司馬白隨口問道:「鮑兄這位熟知苗蠻化外人物掌故的友好是誰?」

  想不到他這隨口一問,竟會把這位談論滔滔,辯才無疑的鮑恩仁問得有點臉上微紅,難以作答!

  他遲疑片刻,方緩緩答道:「此人慣走邊荒,常在苗蠻一帶,遊俠濟世,複姓東方,單名一個『慈』字,號稱『千手觀音』……」

  司馬白把「千手觀音」東方的名號,念了一遍揚眉笑道:「這位東方慈法號『千手觀音』,想必是位巾幗英雄?……」

  鮑恩仁頷首道:「不錯,是位武學頗高,仁心俠骨不讓鬚眉的紅妝女傑!」

  司馬白笑道:「得號『觀音』,自然是救苦救難,大慈大悲,但『千手』兩字,涵義又如何呢?是她精於各種暗器?還是與鮑兄同行?也擅『空空妙手』……」

  「空空妙手」四字才出,鮑恩仁便連連搖頭,紅著臉兒接道:「她是精於收發各種暗器,並最恨我所擅拔雞毛,端煙袋的偷竊伎倆,昔年就是為了對我屢誡不聽,才弄得彼此反目……」

  由於這彼此反目一語,再想起鮑恩仁答話時於尋常的尷尬神情,司馬白不禁猜想他與「千手觀音」東方慈,不僅只是友好,可能還是一雙武林俠侶?……

  既然有此猜想司馬白索情再向鮑恩仁順口問道:「鮑兄,這位『千手觀音』東方慈的俠蹤何在?如今是否仍于苗蠻化外一帶……」

  鮑恩仁以一聲長歎,截斷了司馬白的話頭,皺眉說道:「她由於整日遊俠蠻荒,於不知不覺間,中了瘴毒,如今左半身行動不便,現在『衡山』養病。」

  司馬白道:「人在『衡山』,甚為湊巧,鮑兄大可乘著我們有事『洞庭』之便,看看東方女俠。」

  鮑恩仁微一搖頭,愧然說道:「我對東方慈,心有愧疚,不便前去探看,否則必碰釘子!但若能對她所中積年瘴疾……」

  說至此處,目光微注司馬白,忽把語音頓住,不再說將下去。

  司馬白此時已心頭雪亮,劍眉微揚,向鮑恩含笑問道:「鮑兄,說老實話,你想要『通天菌』之故,可是為了『千手觀音』東方慈麼?」

  說也奇怪,鮑恩仁何等江湖,幾乎可以說年老成精,臉皮奇厚,但每次提到「千手觀音」東方慈時,他卻均情不自禁地,顯露出一種忸怩神色!

  如今聽得司馬白這樣挑明一問,他又臉色微紅,點頭苦笑答道:「不錯,只要能有一朵『通天菌』,東方慈的多年痼疾,便可痊癒,而我和她的一些隔閡誤會,也有望化解了!」

  司馬白一拍胸脯,軒眉說道:「鮑兄放心,這椿事兒包在我的身上!……」

  鮑恩仁見了他那副神情,不禁一聲苦笑,接口說道:「老弟盛意,固極可感,但你也不可把事情看得過份容易,因那『通天菌』鎮教之寶,姬小鳳縱肯為你盡力,是否能如願到手,卻仍說不定呢?」

  司馬白俊目之中,神光電閃說道:「鮑兄有所不知,我不是專門指望姬小鳳,她能盜來『通天菌』,當然最好,否則我也拜請『瞽目天醫』葛心仁老人家施展他上追華扁的絕世罄囊妙技,為東方女俠療去痼疾!」

  鮑恩仁想起司馬白所說與「瞽目天醫」葛心仁的交情,不禁慰然笑道:「老弟說得有理,依我看來,仰仗神醫之望,恐怕還比期盼靈藥,來得大些……」

  說至此處,忽又眉頭一蹙,苦笑說道:「但葛心仁是與柳東池在一起,『瞽目天醫』可以拜求,那條『七海游龍』,我卻惹他不起!」

  司馬白記得已聽得鮑恩仁一再畏見「七海游龍」柳東池,遂失笑問道:「鮑兄為何怕見柳前輩呢?」

  鮑恩仁臉上又現出一種尷尬神色答道:「我昔年偷過他一件緊要東西,氣得這位『七海游龍』,暴跳如雷,曾聲言江湖再遇之時,至少也要剁我一手!」

  司馬白是跟著柳還珠稱呼,聞言之下,不禁失笑說道:「柳二叔不會那樣凶法,鮑兄放心,這椿過節,也包在我的身上,替你一併化解!」

  鮑恩仁雙眉一挑「哈哈」大笑道:「我生平只有這兩件煩心事,並不知應該如何解決此事,你居然能仗鼎力,一一周全,老弟真成了我鮑恩仁的大恩人!令我又終日咎心,不知應如何答報的了!」

  司馬白笑道:「彼此道義之交,鮑兄如此說法,豈不見外?……這『小黿頭渚』之上,大概業已無事,我們不能像傻瓜一樣地,呆等小氣魯班吳大器,應該作何打算?」

  鮑恩仁目中精芒一轉,突然軒眉問道:「老弟可有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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