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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執牌黑衣大漢一聲怪笑,厲聲說道:「好個與在下無關,只怕這件事與朋友你脫不了關連,我不妨告訴你,那輛馬車之中裝著的正是本洞『十八衛』,但卻已成十八具屍體,朋友,『閩西八洞』與你井水不犯河水,素無瓜葛,更談不上冤仇,你為何這般心狠手辣,連傷本洞一十八位高手……」

  「住口!」獨孤鈺聞言大急,一聲暴喝,半晌方始一歎說道:「二位朋友,在下說過,這塊銀牌乃是在下昨夜無意中拾獲的,二位為何仍是這般苦苦相迫?誠如二位所說,貴洞與在下之間素無瓜葛,更談不上冤仇,既然如此,在下這一過路人豈會與自身增添麻煩?無緣無故地招惹貴洞『十八衛』?再說,憑『十八衛』所具一流身手,無論哪一個,在下也絕難匹敵,怎可能有此能耐連斃一十八位一流高手?事出誤會,為免此一誤會越來越深,在下還請二位三思!」

  儘管他心中早已怒火沸騰,但為避免誤會加深,親仇未報,多樹強敵,卻只有咬牙強忍,委曲求全,希望以這一番話兒打動對方!

  話聲方落,執牌大漢已怪笑一聲,說道:「好一番生動的話兒,若是換了別的事,我倒可以不加深究,但此事太以重大,我卻不敢為你這番動聽話兒所動!我且再請教一下,本洞這『銀牌敕令』朋友昨夜是在何處拾獲!」

  獨孤鈺劍眉微軒,又待發作,轉念想到小不忍則亂大謀,再說對方,這種態度也是人之常情,若是自己,想必也會如此!

  他微一沉吟,籲了一口氣道:「這塊銀牌乃是在下昨夜離此二裡外一處荒野中拾獲的?」

  執牌大漢冷冷一笑,道:「當時朋友只看到這塊銀牌,別無他物嗎?」

  獨孤鈺呆了一呆,暗一咬牙,毅然說道:「在下不想相瞞,除此銀牌外,在下還見到一十八具死狀奇慘的屍身!」

  二大漢臉色齊變,另一大漢剛剛一聲厲喝,準備不顧一切出手,執牌大漢微一揮手,沉聲說道:「老二,『銀牌敕令』在此!」

  顯然這塊「銀牌敕令」在「閩西八洞」中極具權威,另一大漢身形一頭,頓時垂首!

  執牌大漢轉向獨孤鈺冷冷一笑,說道:「朋友既然自稱功力淺薄,又是過路,那麼夜間放著官道不走,卻跑到杳無人煙的荒郊中則甚?」

  獨弧鈺一怔說道:「這是因為,因為了……」

  有心將昨夜所見說出,但天生傲骨使他不願這麼做,況且自己已經一忍再忍,對方對自己誤會又如此之深,即使說出亦未必能夠取信,略一遲疑,毅然挑眉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處不可以行走,而且這是在下私事,不消尊駕多問!」

  執牌大漢突然揚起一陣狂笑,厲聲說道:「不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你要知道『閩西八洞』化外之人,向來不懂什麼王土霸土,到處行得,雖然是你私事,但今天這事卻不這麼單純!」

  獨孤鈺再也忍耐不住,冷冷一笑,挑眉說道:「朋友,在下不過是為免加深誤會才一再委曲求全,卻並非畏事之人,朋友既以為此事不單純,那麼朋友看著辦好啦!」

  執牌大漢臉色一變,說道:「這麼說來朋友你是承認了?」

  獨孤鈺冷冷說道:「在下已一再聲明,銀牌乃在下昨夜無意中拾獲,朋友一定不信,承認與不承認又有什麼區別?」

  執牌大漢聞言方自一怔,另一個黑衣大漢已自不耐煩地說道:「老大,你今兒個哪來這麼多閒情逸致?怎地一味與他嚕蘇沒完?我不是早已說過,先將他拿下呈交『總巡察』,只要『總巡察』給他稍許顏色,還怕他不乖乖招認嗎?」

  執牌大漢略作猶豫,點了點頭,雙目凶光一注獨孤鈺,沉聲說道:「好,就這麼辦,這小子頗為扎手,你要小心了!」

  另一大漢磔磔一笑,說道:「錯不了,我适才不過是大意輕敵,小子,你躺下吧!」

  一聲怪笑,如飛向獨孤鈺撲來!

  左指右抓,一點「肩井」,一取「腕脈」,他顯然是因為适才吃了苦頭,這次企圖一招將獨孤鈺擒下,挽回一點顏面!

  獨孤鈺适才一招得手,信心倍增,哪還將他放在眼內?冷冷一笑,身形微閃,右掌拂處,一招「露華倒影」疾襲黑衣大漢雙腕!

  這招「露華倒影」看似平淡無奇,但卻內蘊無窮玄奧,這黑衣大漢在「閩西八洞」中,功力不過二三流間,哪識得如是絕學,睹狀不禁暗暗一聲冷笑:小鬼你這是找死。

  猛覺兩片掌影分襲自己雙腕,為之一驚,沉臂挫腕,正待變招,對方掌影已襲到胸前,掌勢之速,迅雷奔電,俟至發覺躲閃已是不及,暗一咬牙,猛一挫腰,硬生生地將一個前沖身形橫移數寸,前胸勉強閃開,「砰!」地一聲,左肩上正中一掌,一陣酸麻,痛徹心脾,悶哼一聲,如飛暴退!

  執牌大漢神色大震,出手大漢獰笑一聲,厲聲說道:「這小子果然扎手,看來『十八衛』必系尚命他手,老大,你還猶豫怎地?」

  執牌子大漢呆了一呆,獰笑說道:「老二說得不錯,我還猶豫怎地?今日如不將這小子留下,總座知曉,咱們得吃不完兜著走,老二,上啊!」

  一打手勢,與另一大漢一左一右,竟然聯手攻上!

  獨孤鈺二次擊退黑衣大漢,精神更振,一聲輕喝,劍眉挑處,身形飛旋,右掌一圈一揮,「銀漢飛星」、「桂子飄香」二記絕招連環擊出,幻起兩片掌影,分迎二大漢撲來身形!

  但聞「砰」然兩響,緊接著兩聲悶哼,二大漢身形飛退,神色驚怒,瞪目張口,作聲不得。

  他們實在不明白,眼前這白衣書生既擅如此奇詭招式,何以掌力如此之輕,本該喪命的兩掌,只不過使自己一陣熱辣辣地奇痛而已!

  獨孤鈺二招擊退兩人,心中暗喜,忖道:對付「龍幡令主」毫無是處的幾招,對付這兩個黑衣大漢,不想卻是這般有效……

  有心追擊,轉念一想,這本是一場誤會,如再傷了眼下二人將更不可開交,不如見好即收……

  當下星目一掃二人,冷笑說道:「本當嚴懲,姑念爾等友仇心切,在下不為已甚,不與爾等多行計較,不過在下仍要說明一點,殺『十八衛』者,並非在下,言盡於此,告辭!」

  微一抱掌,轉身而去。

  突聞一聲冰冷輕笑起自背後,一個陰惻側的話聲說道:「朋友,你還想走麼!」

  一股勁氣向自己背後如潮湧到!

  獨孤鈺覺出這股勁氣遠較适才二個黑衣大漢襲擊自己者為強,心中一懍,未敢硬接,忙不迭地突然將身形橫移數尺。

  身形方自閃開,但聞「砰!」地一聲大震,泥水激揚,濺得他一身皆是,泥地上赫然現出一個尺餘淺坑!

  獨孤鈺睹狀大震,禁不住暗道一聲:這人好雄渾的掌力……

  一聲輕噫,那人冷哼一聲說道:「看不出朋友還真滑溜,你再接我一招試試!」

  一條黑影夾帶滿天掌影疾如鷹隼般飛撲而至!

  獨孤鈺雖然暗存怯念,但他天生傲骨,不顧一再閃避,劍眉挑處,冷哼一聲,一招「簾卷西風」,右臂疾若靈蛇,凝足功力向那當胸襲到的滿天掌影迎去!

  「砰!」地一聲暴響,獨孤鈺功力本差,加以舊傷未愈,直被震得血氣狂翻,胸口一陣劇痛,蹌踉倒退五六步方始拿樁站穩,抬眼望去,但見五尺外站著一個一臉驚容的黑衣中年漢子,這中年漢子一身裝束與先前那兩個黑衣大漢一般無二,只是腰間多了一塊與自己昨夜得自「十八衛」身上那塊銀牌大小相同的金牌,相貌雖然頗稱俊挺英武,但眉宇間卻是一片桀驁陰狠氣色!

  忍不住一聲冷喝,挑眉說道:「由尊駕腰際這塊金牌看來,尊駕在『閩西八洞』身份必然極尊,卻怎地與下人們一般地毫無見識,不問是非,不分皂白,見面就動手?」

  那大漢驚容倏斂,深注獨孤鈺一眼,冷冷一笑,說道:「朋友眼力不差,在下職司『閩西八洞』總巡察,匪號『百臂殃神』宇文濤,朋友怎麼稱呼?」

  獨孤鈺一聽對方竟是「閩西八洞」一流高手,總巡察「百臂殃神」宇文濤,心中自是驚懍,但表面上卻仍是不露聲色地冷冷說道:「我道是誰有此渾厚掌力,原來是宇文總巡察,有勞動問,在下杜玉。」

  宇文濤冷冷一笑道:「原來是杜朋友,宇文濤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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