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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獨孤鈺冷然道:「杜玉初出江湖,功淺名微,恐怕除在下自身外,絕無第二人識得這杜玉之名,不知總巡察這久仰二字從何說起!」

  宇文濤陰陰一笑,說道:「宇文濤雖然無緣識荊,但本洞『十八衛』昨夜已和朋友朝過面,宇文濤這久仰二字用得並不牽強!」

  獨孤鈺劍眉一挑,薄怒說道:「在下只道『閩西八洞』總巡察必有其過人之處,今日一見原來也是個不明是非,顛倒黑白,血口噴人之輩!」

  宇文濤臉色勃變,說道:「那麼我倒要請教,本洞這塊『銀牌敕令』因何落入杜朋友手中!」

  獨孤鈺冷冷說道:「在下适才已是聲明再三,這塊銀牌不過無意中拾得!」

  宇文濤冷笑說道:「並非宇文濤一再動問,實是難以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巧事!」

  獨孤鈺冷然說道:「信與不信但憑閣下,杜玉只求問心無愧!」

  宇文濤揚眉一笑說道:「杜朋友言重了,殺個把人談什麼愧與不愧!」

  獨孤鈺變色說道:「這麼說閣下也認定貴洞『十八衛』是在下所殺了?」

  宇文濤道:「豈敢,宇文濤未曾親自所賭,怎能妄下斷語,不過宇文濤卻以為杜朋友脫不了嫌疑!」

  獨孤鈺劍眉微微一軒,道:「依總巡察要怎麼辦?」

  「宇文濤有個折衷辦法,不知杜朋友可能俯允?」

  獨孤鈺呆了一呆,道:「總巡察請說,俯允二字卻不敢當!」

  宇文濤陰陰一笑,狡黠目光凝注獨孤鈺道:「杜朋友既不承認本洞『十八衛』為杜朋友所害,且無明確證據,宇文濤也不敢武斷誣人,故而這折衷辦法就是要想請杜朋友在『閩西八洞』中屈留一些時日,容宇文濤親率本洞高手偵查凶蹤,倘若杜朋友果然無辜,屆時宇文濤不但親送朋友出洞,且必負荊請罪,不知尊意如何?」

  獨孤鈺冷冷一笑,道:「總巡察好高明的折衷辦法,不要說杜玉身有要事不能從命,即是閑得無聊,也不能任人軟禁,總巡察這折衷辦法杜玉萬難接受!」

  宇文濤陰陰一笑道:「杜朋友誤會了,在這段時間內,宇文濤擔保對杜朋友待若上賓!」

  獨孤鈺一笑說道:「多謝總巡察好意,在下以為總巡察盡可親率高手出外偵查,江湖雖大,不愁無碰面機會,只要總巡察能找出在下行兇的確切證據,在下隨時候教!」

  宇文濤突然揚起一陣狂笑,說道:「杜朋友這辦法比宇文濤又不知高明幾許,只可惜宇文濤不是三歲孩童!」

  獨孤鈺劍眉怒挑,怒聲說道:「總巡察此話何意?」

  宇文濤臉色轉厲,冷冷說道:「杜朋友打得好算盤,縱虎容易擒虎難,宇文濤不願做此多費手腳之事,我看杜朋友還是俯允宇文濤那折衷辦法較好!」

  獨孤鈺冷冷說道:「假如杜玉就是不答應呢?」

  宇文濤冷哼一聲,雙目凶光閃爍地道:「說不得宇文濤只好強行留駕啦!」

  獨孤鈺不由暗暗一震,心想自己功力本就不是對方敵手,加以內傷未愈,又在「閩西八洞」勢力範圍之內,真的動起手來,只怕自己決難倖免,這麼一來,豈不耽誤了自己的大事……

  思忖至此,氣急悔恨交集,怔怔地一時竟忘了答話!

  宇文濤看在眼內,以為眼前這位的白衣書生已被自己一句話兒唬住,狂傲得意地一笑說道:「杜朋友不必擔心,只要杜朋友答應屈駕,宇文濤保證守諾……」

  「住口!」獨孤鈺突然一聲朗喝,劍眉倒挑地怒聲說道:「杜玉雖然名輕功淺,還不至會被尊駕一句話兒嚇倒,你只管率領嘍囉們動手,只要能將杜玉擒住,還愁杜玉不留下嗎?」

  宇文濤一陣磔磔怪笑,目中凶光連閃地陰陰說道:「杜朋友不愧快人快語,宇文濤佩服的緊,既是如此,宇文濤恭敬不如從命,得罪了!」

  身形一閃,疾撲而至,右掌五指箕張,閃電般向獨孤鈺「肩井」抓到!

  身法招式均稱一流,看得獨孤鈺暗暗驚懍,將心一橫,劍眉挑處,一招「桂子飄香」迎襲宇文濤腕脈!

  獨孤鈺功力淺薄,僅會之四絕招在他使來已是大打折扣,對付二三流角色那是綽綽有餘,遇上宇文濤這等一流高手,就似遇見自稱「龍幡令主」的黑衣蒙面人一般地無用武之地!

  眼看獨孤鈺掌沿就要切上宇文濤腕脈,但聞宇文濤一聲冷笑:「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還不與我乖乖躺下!」

  右腕一沉,一記「琵琶手」疾襲獨孤鈺胸腹!身形暴退丈餘,砰然倒地,胸腹間劇痛欲裂,一口鮮血湧上喉頭,正要起身,宇文濤已自揚起一陣得意獰笑,如影隨形,淩空撲到,哪還容得他躲閃避讓?

  獨孤鈺悲憤填膺,星目盡赤,強提一口氣,「噗!」地一聲,將一口鮮血向宇文濤狂噴而去!

  宇文濤作夢也料不到獨孤鈺會有此一著,要躲閃已是不及,被那一口鮮血,噴得滿頭滿臉俱是!

  這一口鮮血使得他身形為之一慢,但也引起他無比殺機,獰笑一聲:「朋友,這該是你含血噴人啦!」

  突然數丈外響起一聲嬌喝,緊接著一道金光向宇文濤那只距離獨孤鈺頭頂不足半尺的右掌,疾射而至!

  宇文濤喝聲入耳,急收劈勢,微一翻腕,將那道金光攫在手中,略一注目,神色微變,連忙飛身後掠,肅然垂手而立!

  獨孤鈺抬眼望去,也不由為之一怔!

  原來不知何時,那朱漆大門的青石階上,已悄然佇立著一位一身赤紅勁裝的絕色少女!

  這少女雖美到了極點,足與岳陽樓頭雪豔琴不分軒輊,但眉宇間卻充滿一片凜然之氣,冷若冰霜,一雙清澈深邃翦水雙瞳也自射出兩道冷電般寒芒,幾令人不敢仰視,和雪豔琴那溫柔、嫺靜的淡雅風韻迥然不同!

  這紅衣少女出現的地方,加上宇文濤及二黑衣大漢對她的恭敬神態,使情獨孤鈺已至唇邊的謝謝二字重又吞回腹中,只是強忍痛楚,撐起身形,微一拱手,冷冷說道:「有勞姑娘援手!」

  紅衣少女顯然沒有料到眼前這位俊美絕倫的白衣書生傲到如此地步,一句話兒聽得她雙目冷芒一閃,隨即露齒一笑,輕移蓮步走了過來,問道:「不用客氣,傷得很重,是嗎?」

  獨孤鈺劍眉微微一軒,冷然說道:「有勞關注,這點微傷,在下還承受得了!」

  紅衣少女秀眉微挑,深注著他,道:「看不出你這麼倔強,早知如此我也不該阻止宇文濤下手了!」

  獨孤鈺道:「在下素來謙恭,不過那要看對誰,你若懊悔,在下尚未離去,現在還來得及!」

  紅衣少女嬌靨倏變,雙目冷芒不住閃爍,半晌方始淡淡一笑,說道:「撇開我的身份不談,對一個救命恩人這般冷言冷語的態度,你不覺得太過份嗎?」

  獨孤鈺面上一熱,雖然有心再說兩句,終又忍住!

  紅衣少女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緩緩地轉過嬌軀,目光凝注宇文濤,冷冷說道:「宇文濤,本洞『十八衛』確是他所殺死的嗎?」

  宇文濤适才那不可一世的桀驁氣焰早已不知去了何處,身形一顫,躬身說道:「啟稟洞……」

  「住口!」紅衣少女突然一聲輕喝,冷冷說道:「你又忘了我是怎麼囑咐你的了!」

  宇文濤顫聲忙接道:「屬下該死,稟姑娘,屬下雖無確切證據,但本洞『十八衛』從不離身的『銀牌敕令』,卻是從此人身上跌落!」

  紅衣少女冷哼一聲,道:「看來我平日心血算是白費了,你怎麼今日糊塗到如此地步?我問你,你自忖一身功力較之『十八衛』如何?」

  宇文濤一怔說道:「屬下不願妄自菲薄,單打獨鬥,『十八衛』無一是屬下敵手!」

  「這個我知道,要不然你不會職司『總巡察』,我只問你若是『十八衛』聯手呢?」

  宇文濤毅然說道:「若是『十八衛』聯手,屬下萬難匹敵!」

  紅衣少女冷冷一笑,道:「這就是了,若是『十八衛』喪命此人之手,你如今焉有命在!」

  宇文濤雙眉激動,欲言又止!

  紅衣少女雙目冷芒一閃,道:「你可是有些不服?」

  宇文濤身形一顫,垂首說道:「屬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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