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血連環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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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追魂宇文奇,突然失蹤,少了個可以商量之人,自己身中奇毒,內力難聚,對於即將來臨的仰缽峰頭之會,如何應付?以及十三孔橋上的失約意中人,新交紅粉俠女方家琪,吹簫白衣少女,兇惡黃衣書生等等,幾乎無一樁不是煩惱,無一事不是問號? 司空遠越想越煩,終於不再作任何思索,趕緊尋塊大石,盤膝坐下,用起吐納之功,期使心神寧靜。 誰知他剛剛到了神與天會的妙境之時,居然又生魔擾。 這不是身內之魔,是身外之魔,不是幻形之魔,是實際之魔。 司空遠是在一片小山環的溪旁石上,靜坐行功,卻有兩個絕美少婦,共乘一葉小舟,在溪中緩緩蕩來。 這兩個少婦,年齡均在二十三四,面貌相同,似是一胎孿生,均屬絕代美人,但眼角眉梢之間,也均流露出令人銷魂蝕骨的淫蕩神態。 坐在舟尾的一個全身水紅,坐在舟中操槳的一個,則全身一色淡綠。 她們老遠便望見司空遠在石上靜坐,並未加以注意。但等舟臨切近,綠衣少婦目光偶瞥之下,方大為驚奇地銀牙微咬下唇,向紅衣少婦悄悄叫道:「紅姊,你看這青衣書生,長得多俊?」 紅衣少婦向司空遠看了一眼,抿嘴點頭笑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男人。」 綠衣少婦雙槳一順,把小舟向岸邊靠去。 紅衣少婦叫道:「綠妹,你打算怎樣?」 綠衣少婦回眸一笑,風情萬種地媚笑答道:「我們閑得無聊,且逗逗他去,若能逗得上手,豈不……」 綠衣少婦接口說道:「綠妹,神君的妒忌心重,你所深知,萬一……」 綠衣少婦不等紅衣少婦往下再說,便連搖雙手,截斷她的話頭,嬌笑說道:「紅姊放心,老頭子出門有事,至少也要十日以後才會回來。我們上次弄的那個人兒,不也神不知鬼不覺嗎,你何必這樣膽小害怕?」 紅衣少婦聞言,嫣然一笑,不再攔阻,與綠衣少婦雙雙離舟上岸。 司空遠靜坐之中,突覺面前來人,睜目看時,不覺一怔。 因為眼前丈許之外,站著一個全身水紅,一個全身淡綠的兩位絕色佳人,溪邊空浮一葉小舟,似乎這兩位美婦,是剛剛離舟走上。 綠衣少婦首先妙目流波,滿面堆春,向司空遠含笑點頭,輕啟珠喉問道:「這位相公,名號怎樣稱謂?」 人家含笑相問,未便不答。但司空遠又不太願意與這等神態蕩逸的妖姬美婦,打甚交道。遂不報真名,仍以無相追魂宇文奇所代擬的假名答道:「在下叫做玉面神龍管……」 管不平的不平二字,尚未出口,綠衣少婦便似受了莫大驚嚇,退後一步,詫聲叫道:「你……你……你就是玉面神龍?」 司空遠弄不懂綠衣少婦為何吃驚,點頭說道:「這玉面神龍,是江湖人物所贈在下外號。姑娘怎會聞言驚詫的呢?」 綠衣少婦閃動著兩道水靈靈的目光,向司空遠打量兩眼,正待再問。 那紅衣少婦卻旁觀者清,微笑叫道:「綠妹,你弄錯了,這條龍不是那條龍。」 綠衣少婦回眸問道:「紅姊,你怎知道?名滿乾坤的玉面神龍還會鬧出雙包案嗎?」 紅衣少婦嬌笑說道:「綠妹不知被什麼事兒迷了心竅,竟如此懵懂起來?這位相公只是號稱『玉面神龍」,卻並非姓龍,自然不是惹不起,碰不得的那條扎手龍了。」 綠衣少婦雙眉一皺,正想問紅衣少婦何以得知這種情況,那紅衣少婦業已轉過面去,向司空遠嫣然笑道:「這位相公适才言猶未盡,我好像聽你說是姓管?」 司空遠點頭答道:「正是,在下姓管,草字不平。」 綠衣少婦聽得清清楚楚,吐出一口長氣,好似放下無窮心事。 司空遠是知書達理之人,在人家問了自己姓名以後,避免失禮,也自站起身形,抱拳問道:「兩位姑娘如何稱謂?」 他這一站起身來,越發顯得英挺絕世,恍如臨風玉樹。 紅衣少婦看得芳心一蕩,含笑答道:「我叫宓紅,這是我胞妹宓綠。」 司空遠又複抱拳一揖,禮貌周到,微笑說道:「原來是兩位宓姑娘,不知有何見教?」 他如今有了與對方搭訕之意,但這種意念,不是起于欣賞宓紅、宓綠姊妹姿色,而是起於玉面神龍四字。 由於宓紅适才的言語之中,知道還有一姓龍的號稱玉面神龍之人,司空遠心內,遂起了三點疑問: 第一點疑問是哪裡有這樣巧,兩人竟同一外號,全叫玉面神龍? 第二點疑問是曾與自己拼鬥,終未分出勝負,被自己疑為羅刹一龍的黃衣書生,也表示要自己快改外號,莫非那黃衣書生就是姓龍的玉面神龍? 第三點疑問是這宓紅宓綠姊妹,對於姓龍的玉面神龍,知道多少?是否關係到羅刹一龍?更是否關係到自己所探聽羅刹教中機密? 有了這些念頭,司空遠不單想和宓紅宓綠姊妹搭訕,並想和她們多談幾句。 宓紅聽了司空遠問她們有何見教之後,雙眉微揚,含笑答道:「因為我們覺得管兄酷似另外一人,遂冒昧動問……」 司空遠不等宓紅話完,便即急急問道:「宓大姑娘,你們覺得我像誰?」 宓紅絕頂玲瓏,看出司空遠對於這項問題,極有興趣,遂順著他的話頭,嫣然笑道:「你像另外的一條龍!」 這話答得不夠乾脆,稍嫌隱約。但這是宓紅的調情手段,她知道越是這樣隱隱約約,才越容易使對方進入自己姊妹所布網中,香鉤上釣。 果然,司空遠不感滿足,繼續問道:「那另外的一條龍,姓什麼?名什麼?住在何處?兩位宓姑娘對他知道多少?」 宓綠如今也體會出姊姊心意,一旁幫腔接口嬌笑說道:「知道得可詳細呢!管兄莫非想聽聽另外那條龍兒的有關一切?」 這個腔兒,幫得並不高明,其中出了語病。 因為宓綠若對另外那條龍兒,知道得過分詳細,則适才聽了司空遠報稱玉面神龍之際,便不應驚訝卻步。 但司空遠急於探詢機密,以期解開心中疑結,竟未發現宓綠語病,抱拳含笑說道:「兩位姑娘既知另外那條龍兒的有關一切,可否見告?管不平感激不盡。」 這種請求,正中宓紅宓綠下懷,宓紅便嫣然一笑,點頭答道:「這有何難,自當奉告。但此處似非長談之所,管兄請到捨下待茶如何?」 司空遠對於女人的經驗不多,他只以為這宓紅宓綠是比較大方灑脫的武林女兒,卻不知是一位蓋世魔頭的所寵姬妾? 故而,聞言之下,揚眉問道:「兩位姑娘,芳居何處?」 宓綠知道對方已有允意,不禁心中狂喜,手指山溪下游,嬌笑答道:「就在那山溪下游的山環轉角之後,景色頗為清幽,並且泉甘茶美,正適宜與管兄互作長談的呢!」 司空遠雖覺互作長談四字有點刺耳,但因探詢心切,仍未在意。點頭說道:「既然離此不遠,在下就作次不速之客,打擾二位姑娘便了。」 宓紅款款回身,伸手笑道:「管兄,請登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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