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血符門 | 上頁 下頁 |
四七 |
|
韓玨從善如流,立即恢復了他那英俊挺拔的本來面目,並對令狐雷歎道:「令狐兄,我已見過郁芳年了,只因當時無法相認……」 令狐雷「咦」了一聲,接口問道:「韓兄這『無法相認』之話,卻是何意?」 韓玨遂把黃河渡口的那場巧遇,和自己的為難原因,向令狐雷詳述一遍。 令狐雷聽完,點頭說道:「以韓兄的當時處境,委實只得如此,我也要告訴韓兄一段故事,你大概還不知道小弟比你更早地,也見過郁芳年了!」 韓玨點頭說道:「令狐兄請講,我本覺你在一見面下,就知我再與『通神羽士』李恩師習藝之事,有點奇怪!」 令狐雷於是也把「呂梁山陰風澗」中那段故事兒,對韓玨細加敘述。 韓玨聽完經過,才知郁芳年與「血頭陀」門下結仇之故,想了一想,揚眉說道:「這樣看來,郁芳年師妹,渡河之後,是去『烏蒙山青門峽』的『血符門』總壇,想找『追魂手』曹剛,代我江恩師報仇雪恨的了?」 令狐雷頷首說道:「她不會再往別處,韓兄是否也打算趕往『烏蒙山青門峽』呢?」 韓玨略一尋思,搖頭說道:「洛陽至『烏蒙山』之間,路途不遠,我若趕去,郁芳年多半已走,雙方反易錯過!」 令狐雷笑道:「韓兄是打算在此等她?」 韓玨「恩」了一聲道:「葉落必然歸根,無論郁芳年師妹此去,是攜回『追魂手』曹剛的項上人頭,抑或只與『血符門』群凶,定下約會,她都將轉回洛陽……」 話音至此略頓,目注令狐雷道:「令狐兄明日定返『呂梁』?」 令狐雷從一雙俊目中,閃射出堅毅神光,答道:「令狐雷一諾無改,縱有天大事兒纏身,也不顧一切,至期必返。」 韓玨油然起敬地,抱拳笑道:「令狐兄勁節深情,著實難得,江師妹生前雖未與你諧並異之願,但泉下芳魂,亦應無憾!」 令狐雷聽得眼圈一紅,泫然欲泣! 韓玨生恐引起對方傷感,趕緊移轉話頭,說道:「令狐兄走後,我此督修『江家莊』,並設法將訊息傳播江湖,得群凶找來,豈不以逸待勞,更省手腳?」 令狐雷道:「關於重振『中州劍派』,再興『江家莊』之事,小弟斗膽代為作主,擅傳『中州劍派』,遍告江湖,料來必將敵友紛至,有熱鬧看呢!」 韓玨俊目中神光電閃說道:「但願來得是敵非友,才好讓我痛痛快快地,一雪當年舊恨!」 令狐雷笑道:「韓兄暫時請獨當一面,小弟于七之內,必然趕回,同時並有一樁事兒,奉托韓兄!」 韓玨問道:「令狐兄有何事交辦。」 令狐雷道:「小弟有千萬兩白銀,交在江孝老管家處,凡屬補路修橋,撫孤贈寡既時濟荒等有益公眾之事,韓兄請代我全權使用便了!」 韓玨抱拳說道:「令狐兄菩薩心腸,韓玨當效微勞,但令狐兄一去便來,這區區七日之間,也不致有甚麼大事?」 令狐雷搖頭說道:「我說不定,小弟如今便陪你去向江孝說明一切,也好讓這位老管家高興高興!」 韓玨聞言,向恩師江子超墳前,大拜三拜,與令狐雷同返「江家莊」。 令狐雷途中笑道:「江孝老管家精神雖尚健朗,春秋畢竟已高,似不能再使他在情緒上有甚打擊?」 韓玨是相當聰明,反應極快之人,聞言以下,目注令狐雷道:「令狐兄莫非尚未將我江上青師妹,業已黃土埋香之事,告訴江孝知曉?」 令狐雷點頭答道:「正是,希望韓兄也暫對此訊保密,莫使江孝老人家再受刺激!」 韓玨笑道:「令狐兄一片仁心,真是無微不至,難怪已被中州黎庶,目為萬家生佛!」 兩人回到「江家莊」中,江孝見是韓玨歸來,果然高興得老淚婆娑,撲簌簌地掉個不住! ▼第十三章 重振中州震江湖 韓玨勸慰江孝一番,便向令狐雷道:「令狐兄何必明日才走,不如今夜動身,也好提早一日歸來!」 令狐雷含笑說道:「一別三年,好容易才得重逢,小弟在氣質方面,又已大有改變,難道韓兄仍複見棄,不願意與我共飲一夕?」 韓玨笑道:「令狐兄說哪裡話來,小弟如今對你萬分景仰敬佩,怎會有不圖高攀之禮?我們在何處飲酒……」 話猶未了,令狐雷便即笑道:「小弟巡視莊中,見各處房舍,大半毀於劫火,唯有後園水閣,宛如魯殿靈光,巍然獨存,我們就到那裡同飲如何?」 韓玨自然贊同,但一到那水榭之中,卻又勾起他無窮感慨! 因為三年多前,江上青便是在這座水榭之外,故示絕情,打算把韓玨氣走,使他逃出劫數,保全性命! 如今,舊地重經,深情宛在,但伊人卻已黃土埋香,叫這位「銀衫摩勒」,怎會不起「九泉如夢太消魂」之感? 令狐雷見他神色黯然,詫聲問道:「韓兄,你怎麼突然傷感起來?」 這八個字兒,才一出口,令狐雷便搖手叫道:「韓兄錯了。」 韓玨一怔問道:「小弟錯在何處?」 令狐雷道:「錯在一個『傷』字,韓兄不應該『對景傷情』,應該對景興情,興的是復仇雪恨,重振『中州劍派』之情,才不愧『銀衫摩勒』,鐵錚奇男的壯懷俠氣!……」 韓玨臉上一熱。 令狐雷笑道:「『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是歐陽修的名句,但我卻說是『酒入傷腸,化作英雄氣』,韓兄若不能淡忘過去策勵將來,這竟夕之飲,只好作罷,我不敢陪你喝了!」 韓玨雙眉一挑,舉杯向令狐雷叫道:「多謝令狐兄明教,韓玨知過,我們今夜不醉無休!」 兩人豪情勃發,有時酒到杯幹,有時慢斟淺酌,話兒更談得投機已極! 喝到三更左右,韓玨業已醉眼惺忪,伸手拉著令狐雷的手兒,口中說道:「令狐兄,小弟已……已不勝酒力,我……我們今宵共榻……」 令狐雷搖頭答道:「不行……!」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