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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懸念之中,聽得馬必昌向他含笑道:「上官兄,我們費盡辛苦,到達此間,除了目睹極為清幽的自然奇景以外,別無所得,卻是怎樣回去向余長醒兄暨鮑老人家交卷呢?」

  上官覺苦笑道:「馬兄才華,勝我百倍,江湖經驗也比我這紈絝子弟,豐富多多,小弟唯你馬首是瞻,彼此已成知友,你就不必太客氣了。」

  馬必昌失笑道:「上官兄怎麼如此謙抑起來?潭呈圓形,你由左轉右,我由右轉左,先把整個環境,細察一遍,看看可有甚麼扎眼之處?」

  上官覺點頭應諾,兩人遂一往左,一個往右地,繞潭緩步而行。

  行未多久,馬必昌忽然聽得上官覺失聲一歎。

  他舉目望去,見上官覺是面對一片密佈藤蘿的翠綠山壁,佇立凝神,遂微提真氣,傳聲問道:「上官兄何事感歎?」

  上官覺道:「我是嘆服這地名起得太以恰當!」

  馬必昌又自問道:「此地何名?上官兄又是怎麼曉得的呢?」

  上官覺笑道:「是叫『別有天』,這片石壁,寫得有呀。」

  「別有天」聽在耳中,使馬必昌怦然心動!

  他不再觀察自己這邊,竟飄身趕到上官覺面前,注目向那片佈滿藤蘿的石壁看去。

  原來遠看雖是一片翠綠山壁,近看卻仍可從藤蘿之中,隱隱發現壁上鐫有「別有天」三個徑尺大字。

  上官覺詫然問道:「馬兄一聞小弟之語,神色頓異,莫非這『別有天』三字,有甚蹊蹺麼?」

  馬必昌似乎答非所問地,喃喃自語道:「此地位於豫陝交界之處,未入潼關,理應不算『關中』……」

  上官覺苦笑道:「馬兄,你在說些什麼?」

  馬必昌回過頭來,目注上官覺,揚眉問道:「上官兄,有四句太陽神尼遺偈,你可知曉?」

  上官覺點頭答道:「我與歐陽小玉在華山太陽谷中發現,是不是『經在天上,丹藏重泉,髓血不凍,乃得神錢……」

  馬必昌道:「不錯,正是這四句偈語……」

  上官覺問道:「馬兄忽然提起這四句偈語則甚?莫非懷疑此間之事,也與』太陽三寶『有關?」

  馬必昌雙眉微蹙,「嗯」了一聲道:「上官兄所見偈語中,有『經在天上』四字,此地又名『別有天』,小弟遂懷疑余長醒所獲訊息能『三陰魔母』所練『三陰絕學』之物,便是『太陽真經』,但根據傳聞,『太陽三寶』全在關中……」

  上官覺聽至此處,失笑說道:「傳聞怎會可靠?太陽神尼遺偈中只說『經在天上,丹藏重泉,髓血不凍,乃得神錢』,根本未有『太陽三寶』全在關中之語,但……」

  馬必昌見他語音忽頓,不禁注目問道:「上官兄但些甚麼,怎不說將下去?」

  上官覺伸手向四外一指,苦笑說道:「我是覺得這『別有天』雖然只像個天然巨井,範圍不大,但四外壁高百丈以上,陡立如削,潭水又不知深達幾許?要想在此找出一部藏放嚴密的『太陽真經』,仍非容易的呢!」

  馬必昌表示同意地,連連頷首說道:「當然不是容易,鮑老人家與余長醒兄,見我們入峰以後,久久不出,恐怕要等得急壞了呢!」

  上官覺道:「我們是先行苦苦搜尋,還是先回去通知鮑老人家暨余長醒兄一聲?」

  馬必昌略一沉吟道:「照理說來,似應先通知他們一聲,因為此地與外隔絕,不慮有外人撞來,奪去寶物!」

  上官覺道:「好,我們先行回去,或許鮑老人家與余兄有興同來,借助他們的豐富江湖經驗,容易有所收穫也說不定!」

  話完,兩人便舉步回行,但才走丈許,上官覺便駐足揚眉叫道:「馬兄!我似乎觸動靈機,讓我試一試看!」

  語音落處,不等馬必昌答應,便回到适才那片藤蘿的翠壁之下,一拔數丈,往鐫有「別有天」三個徑尺大字之處縱去。

  馬必昌反應極快,已知上官覺之意,含笑叫道;「對,『經在天上』,上官兄不妨到那『別有天』的『天』字之上看看!」

  上官覺人到壁上,業已有所瞥見。

  原來該處山壁微凹,加上外覆藤蘿,使站在壁下之人無法看出,就在「別有天」的「天」字之上,有個暗室洞穴。

  上官覺大喜之下,附身藤蘿,向下叫道:「馬兄,在『天』字以上,果然有個洞呢,讓我進去看看。」

  邊自發話,邊自向那暗黑洞穴之中走進。

  馬必昌道:「上官兄小心一點,收藏異寶奇珍之處,往往盤踞凶物……」

  話猶未了,壁上已傳下上官覺的一聲廢然長歎!

  馬必昌以為上官覺有了意外,趕緊縱身登壁,準備加以援手,並同作應變舉措。

  誰知他才縱到「別有天」字上方,上官覺已安然無事地,從洞中退出,向馬必昌苦笑說道:「馬兄,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我們來遲一步!」

  馬必昌聽得為之一怔,訝聲皺眉問道:「上官兄,你這來遲一步之語,卻是何意……」

  上官覺苦笑一聲,接口說道:「馬兄料事如神,毫無差錯,這洞中所藏,正是『太陽真解』,但卻已被別人捷足先登,取得去了!」

  馬必昌越發詫道:「有人捷足先登?那『九松台』上,龍睛未點,石壁未裂,有人是如何進入『別有天』呢?」

  上官覺道:「這就非我所知,或許除了『九松台』外,還有第二條幽秘路徑?……」

  說至此處,向馬必昌遞過一隻長約八寸,寬約四寸,厚約一寸的絹制錦匣。

  從外型看來,匣中裝的,定必是書,但馬必昌接過手中,僅從份量之上:已知書被取走,匣內空空如也。

  錦匣匣蓋之上,題得有字,寫的是:「太陽真解,得之者寶,武技益精,胸懷當皎,日月重光,河山再造!」

  馬必昌歎道:「太陽神尼不愧為先明後裔,時時垂訓後人,莫忘光復河山的孤臣孽子職志……」

  說至此處,把頭一抬,目注上官覺道:「上官兄洞內是何景象?」

  上官覺道:「洞內是間小小石室,別無陳設,只在唯一的石桌上,放著這只已空錦匣,還有……」

  馬必昌見他語音忽頓,揚眉問道:「還有甚麼?上官兄是否發現其他跡象,有人在你之前,進入洞中?」

  上官覺點頭道:「本來我認為『太陽三寶』已藏放百年以上,或許早在數十年前,便被有緣人取走,但發現洞內地下的積塵,竟有極為新鮮的女子足印,才知我們只是來遲一步而已……」

  語音頓住,向馬必昌把手一伸,苦笑說道:「馬兄請入洞內,再看一下,或許你有甚麼高明見解?」

  馬必昌搖頭道:「上官兄既已看過,我還再看則甚?我們下壁去吧……」

  兩人飛身下壁,上官覺手指四周,皺眉說道:「馬兄像這種環境之中,還會有第二條通道麼?」

  馬必昌笑道:「怎麼沒有可能?只是不易發現便了,就拿這潭水來說,若無宣洩之處,豈不早就滿山滿谷,怎能保持如此平靜狀態?」

  上官覺揚著手中錦匣,滿面尷尬神色道:「如此說來,我們只有以這只空匣,去向鮑老人家暨余長醒兄交差了!」

  馬必昌到是神色自如,毫無懊喪地,含笑說道:「有了這只錦匣,總算不是白跑,但願獲得『太陽真解』的這位女子,不是凶邪一流,便為武林之幸!」

  上官覺一面于馬必昌走向來處,一面皺眉說道:「馬兄,『太陽真解』既未獲得,對於那位在『天地幫』中,隱身未出,據說身懷『三陰絕學』的『三陰魔母』……」

  馬必昌失笑接口道:「上官兄在昔日目無餘子,豪氣如雲,怎在一旦變化氣質後,竟如此……」

  上官覺道:「馬兄莫要誤會,小弟決非膽小怕事,只是覺得我們對這『三陰魔母』,太以茫無所知,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與對方放手一搏之前,似應設法先探悉此人的一些來龍去脈,方較穩妥!」

  馬必昌點頭道:「上官兄所說,確系智者之言,但因『天地幫』巢穴的地位特殊,一旦閉關,潛入不易,只有憑藉機緣,從側面打探打探!」

  上官覺滿面神光地,揚眉朗聲說道:「能悉敵情,自然最好,否則冷玄冰姑娘已與妙妙夫人訂約,我們到期也必赴會,看看那『七殺活屍陳列館』中,到底能陳列武林幾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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