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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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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本華看了劉沛然一眼,嫣然笑道:「劉朋友與那『太湖水路總寨主』項子揚的仇恨,竟是這樣深法?」 劉沛然趕緊加以解釋道:「項子揚身為『太湖』水道人物,卻號『五湖飛龍』,可見他心胸狂傲!劉某獲得訊息,他並定意於『太湖』一會,盡服天下『英雄』,暨舉世『名馬』後,還要把『五湖飛龍』,晉號為『四海龍王』,等於是自封為『武林盟主』……」 語音至此,略略一頓,目中騰射怒火的繼續說道:「本來,『武林盟主』人人能作,但卻必需德技均足符之,由天下人物群推公認,不能出於巧取豪奪,虞姑娘等見了項子揚後,便知無論其技其人,均不配有此妄想!決非劉沛然心胸狹隘,苦記『洞庭』前仇,對他有何誣衊。」 虞本華笑道:「劉朋友不必解答,江湖中險惡太多,交遊宜慎!我和張伏羽師兄,在決定前往『太湖』,觀光這場『名馬英雄會』前,已對劉朋友與項子揚的品行為人,加以查察,知曉他為人桀傲,心地相當險惡的了!」 劉沛然聞言,心中略寬,三人遂策著「汗血馬」「菊花青」「烏雲蓋雪」等任何一匹腳程也超越日行千里的罕見名駒,前往「太湖」赴會。 由「太湖」總寨主、「五湖飛龍」項子揚所主辦的這場「名馬英雄會」的「會場」,就設在「太湖」之旁,一片相當空闊廣大的湖岸之上。 但岸上只搭了兩座席棚,席棚中安排了三數十桌盛筵,卻不曾搭建「擂臺」。 「擂臺」不是沒有,而是搭在水上。 項子揚身為「太湖」水道總寨主,調集船隻,自應十分方便! 他是用數十隻大船,在距岸十丈的湖面上,拋錨下碇,然後再釘以厚寬木板,相互聯接,便成為一座方圓數丈,可以容人儘量騰挪閃展的水上擂臺! 項子揚確有霸視武林之心,想在這一會之中,大樹聲威,儘量剷除平素與他不太友好的敵對人物,故而請柬發得相當廣泛除了遠處的知名者外,近處江南江北的黑白兩道豪雄,幾乎都包括在內。 但到了會期正日,「英雄」來了不少,「名馬」卻一匹也未見到! 項子揚面對湖岸席棚中,業已坐滿三數十桌盛筵的黑白兩道豪雄,有點意頗不悅的皺眉說道:「這事有點奇怪?項子揚請柬發得不是不周,為何與會『英雄』已到不少,但來自新疆、蒙古、或東北口外等地的上佳『名馬』,卻一匹也未見到?」 蘇州「玄妙觀」中一位據說道行頗深,功力亦自不弱的「金劍真人」,聞言含笑說道:「項總寨主不必性急,貧道似乎業已聽得隱隱的馬蹄聲了……」 項子揚凝神傾耳,果然隱隱聽得有馬蹄之聲,跟著,遠遠便出現了一黑、一青、一白等三匹馬影! 他遙見黑馬,便猜出是老對頭「洞庭玄蛟」劉沛然,只不知他那匹「見日烏騅」,上次在「洞庭」,敗於自己的「火追風」,被活活累死以後,劉沛然又換了匹甚麼樣的「黑馬」? 思忖之間,黑、白、青三匹馬影,業已不分先後,好似頗有默契的,並轡同到了席棚之前! 項子揚認出劉沛然所騎的四蹄如雪,全身烏黑駿馬,是匹比他昔日那匹「見日烏騅」,還要難得的「烏雲蓋雪」! 一位英挺少年所騎的卷毛成旋青馬,是匹「菊花青」。 另外一位絕美妙齡女子所騎的一匹白馬,既不似「玉獅子」,又不似「照夜雪花馬」,居然有點像是僅有耳聞,尚未見過的「大宛汗血寶馬」模樣? 項子揚見有馬來,豪情勃發,一面伸手肅客,請劉沛然等,下馬入席,一面命侍應手下,快牽自己那匹心愛名馬「火追風」! 轉眼之間,一匹身高足有十七八丈,毛色赤紅如火,馬身又長又壯的雄雄巨馬,被牽到席棚之前! 項子揚見馬牽到,心中不禁微愕。 因為馬在遠處,倒還騰踔生風,但到了近前,與劉沛然等騎來的黑、青、白三匹馬兒,會合一處後,那匹「火追風」居然披耳夾尾,有點畏縮的,減了幾分神駿。 項子揚雖發現「火追風」的神態有異,但因自己最有準備,遂也未十分在意。 這時,劉沛然已引介來客,項子揚聽得那雙英挺美豔的青年男女,竟是在川中大破「血影教」,已於江湖內聲名頗噪的「天山小飛俠」張伏羽,和「蓋天胡姬」虞本華,遂站起身形,向席棚中滿座群豪,抱拳笑道:「項子揚先行策馬,到那『水上擂臺』候教!並把『太湖總寨』中的一具滿嵌名貴珠玉的『百寶金鞍』,和一柄足以切金斷玉,無堅不摧的『靈犀匕』,懸作彩頭!無論哪位,只要能躍馬上得『水上擂臺』,便可獲獎『百寶金鞍』!誰能在擂臺上勝了項子揚一招半式,便以『靈犀匕』為贈!但若我這『太湖雙寶』,連一寶都送不出去,則項子揚的一些友好,便要公贈我一個略嫌狂妄的外號,『四海龍王』的了!」 話完,立即轉身走出席棚,上了「火追風」的馬背,絲韁微抖,向與湖水相反方向,緩緩馳去。 這時,張伏羽因聽狄九公提過「蘇州玄妙觀」的金劍真人,知是恩師舊交,遂恭執後輩之禮,向金劍真人,敬了一杯酒兒! 金劍真人擎杯在手,含笑未飲,但卻嘴皮微動,仿佛是擇人專注的,施展甚麼傳音密語? 虞本華突見張伏羽有點出神狀態,便「咦」了一聲叫道:「咦,伏羽兄,你在發甚麼呆?還不快看,項子揚要躍馬了!」 張伏羽聽得虞本華這樣一叫,耳邊又起了急遙蹄聲,自然便把目光注向一團如飛卷到,並從岸邊縱起,躍向十丈外那座水面擂臺的火紅馬影! 原來,項子揚緩緩騎出四十丈後,勒馬回頭,向岸邊奔來,他先是調勻「火追風」的步幅,到了約莫距離岸邊二十丈處,才抖韁催馬,並向股後加鞭,使那匹「火追風」,全速賓士,化成了一團火雲模樣。 轉眼間,馬到岸邊,項子揚雙膝緊夾馬腹,身形微微一聳,「火追風」便趁著全速衝力,自岸邊騰空躍起! 項子揚有志在這「名馬英雄會」上,耀武揚威,自然運用占了「地利」的便宜,久經練習。 但平素分明練得極穩的「火追風」,今日當著無數豪雄,卻似突然怯場略為失力,使它主人「五胡飛龍」項子揚,差點大出洋相! 十丈距離,大概只縱到九丈左右,「火追風」便似馬力已盡,無法到達那座「水上擂臺」,竟落向湖水之內。 尚幸項子揚身手相當矯捷,一發現馬力欠足,便知不妙,趕緊甩鐙離鞍,挺身向前縱出! 這樣一來,馬雖墜向湖水之中,項子揚的身形,仍然落在了「水上擂臺」之上。 ▼第十一章 但項子揚不甘於人面前出醜,心中暴怒,于身形離馬前,反手一掌,印在「火追風」的腦門之上! 他的「奔雷掌力」,相當雄渾,故而「火追風」承受不起,應掌立斃!墜落在湖水中時,已成了一具馬屍! 「洞庭玄蛟」劉沛然與項子揚既結前仇,又有舊約,自然想第一個搶上擂臺,與他較量! 劉沛然效法項子揚,騎上「烏雲蓋雪」,遠離湖岸以後,也是在四十丈處回馬,二十丈處加鞭,但等到了岸邊,躍馬縱出時,卻與項子揚略略有異。 他所縱角度略小,換句話說,也就是比項子揚縱得略高。 但馬縱七丈,劉沛然人便離馬,搶先落向擂臺,手中韁繩,再凝勁奮力一帶。 「烏雲蓋雪」有了劉沛然這空中一帶之助,勉強落上擂臺,兩隻後蹄不過只差分毫,便仍墜在湖水之內。 項子揚雖覺劉沛然這種前七丈仗馬馱人,後三丈仗人牽馬的怪異方法,有點取巧,但自己事前未加以限制,此刻也無法指責! 他雙眉微剔,啟開擂臺左角的一隻巨大木箱,從箱中取出一具金光閃閃,其上嵌有不少明珠美玉的皮質鑲金「馬鞍」,雙手捧向劉沛然道:「這就是項子揚當眾宣言,懸作彩頭的『太湖雙寶』中的『百寶金鞍』!劉兄既能躍馬登臺,便應得獎!你替你的『烏雲蓋雪』配好,項子揚再以『奔雷掌』法,領教你的『斬蛇手』看看劉兄是否能出盡鋒頭,把另一彩頭『靈犀匕』,也一齊奪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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