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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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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紅會意道:「此人除了剛愎性傲以外,相當正直,尤其對我情意,決不會有半句虛言!」 長孫玉珠想了一想道:「不會虛言,就奇怪了,那女郎會是誰呢?金不換兄為何在抱她走路之時,兩人還那麼親熱?紅妹在回轉漁舍後,可曾發現過其他的蛛絲馬跡?」 高小紅苦笑道:「蛛絲馬跡雖有,卻與那女郎身份,無法配合!」 長孫玉珠笑道:「甚麼蛛絲馬跡,紅妹說來聽聽,我們互相研究。」 高小紅道:「金不換兄走前,在桌案上留下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八個字兒,我起初因長孫姊姊曾扮『觀音』,以為他是與你相遇,但忽然想起姊姊美號『絳雪仙娃』向來是身著白衣,一條絳帶,哪裡會是個十八九歲的青衣少女。」 長孫玉珠笑道:「此事著實發生得奇峰突起,令人莫名其妙,如今只等尹宇清恢復神志,再向他仔細詢問,才好判斷金不換兄是懷抱佳人,又到哪裡去享受風流豔福了。」 高小紅皺眉道:「今夜,湖岸湖上,均曾大起干戈,金不換兄蹤跡若在近處,怎會不聞不問?我有點懷疑他業已去遠,或是身難自由,又入了天羅地網?」 長孫玉珠慢慢啜了半杯茶兒,尋思片刻,緩緩說道:「紅妹這種想法,林如雪赴水一走,金不換兄又告失蹤,事情竟變得越覺複雜,必需大費心力,難怪我恩師說我塵緣未了,磨劫還多,無論如何也不許我剃度出家,保留了這頭長髮!」 高小紅失笑道:「姊姊也是,你師傅既不許你出家,穿上這件白色緇衣則甚?你對林如雪肯讓情讓名,已極偉大,何必定要遁入空門,如此著相?」 長孫玉珠嫣然笑道:「說句老實話兒,我是對林如雪惺惺相惜,決心讓情讓名,但對於周遭各種關係,總未能完全忘情放下,遂覺欲除煩惱須無我,一著緇衣便絕塵……」 高小紅聽至此處,接口笑道:「姊姊,如今時過境地,林如雪已脫離『幽靈門』,和我們站在一起,彼此的一切心頭情秘也已揭開,降魔衛道,馬首是瞻,小妹要求你立刻脫去緇衣,恢復『蕊珠宮主』『絳雪仙娃』身份,來領導群俠,與胡小莊、鮑南山等萬惡魔頭,放手一鬥!」 在高小紅發話之時,長孫玉珠兩道清澈如水的目光,幾乎一瞬不瞬地,盯在她的臉上。 直等這「鐵膽龍女」侃然話完,長孫玉珠方微歎一聲,點頭道:「好,紅妹語出至誠,我若不允便成了矯情做作了。」 一句話兒,喜壞了高小紅,和侍立長孫玉珠兩側的小玉、小珠。 小玉趕緊替她脫了白色緇衣,小珠則取過一件上繡絳色「腰帶」,白雪絲衣,伺候長孫玉珠更換。長孫玉珠一面更衣,一面含笑說道:「既複本來面目,『懺情』二字仍改『蕊珠』,並在桅杆上,懸掛起『東海伏波』旗號!」 小玉、小珠連聲應是,長孫玉珠又說道:「我與高姑娘在湖上深談,無須伺候,你們二人可駕小舟,分赴沿岸,尋找『龍鍾酒魅』蕭三,及假扮金不換兄模樣的『青衫狂客』宇文狂前來『伏波舟』上相會!」 小玉、小珠躬身領命,立即各駕小舟分頭駛去。 高小紅笑道:「其實姊姊只消駛舟沿岸漫遊,蕭兄等若見『東海』旗號,必自動登舟拜謁。」 長孫玉珠道:「那樣太以招搖,易驚世駭俗,其實所謂『東海旗號』,只是一條中有絳絲的白色長帶,我賦性疏淡,偶游中原,均作男裝,從未露過本來面目,才在江湖中有『天外一珠』之謠,顯得有點神秘……」 語音至此微頓,目注高小紅道:「尹宇清肩頭碎骨,經敷以『白獺髓』聖藥,三日後定可復原,毒性方面,服了紅妹靈丹,也必早告祛淨,我們去往客艙之中,看看他呀!」 高小紅頷首道:「好,我也想把金不換兄懷抱青衣少女親吻不舍的那段經過,向他問得詳細一點。」 兩人到了客艙中,卻頗為意外地,發現尹宇清在病榻上,竟與拚命護主,內傷頗重,經長孫玉珠靈藥調治,從枉死城邊,撿回一條小命的白苧二人,談得十分親切。問起情由,才知二人本是中表兄妹,並還有些青梅竹馬的幼小情苗,尹宇清十歲左右,才因事分散,天南地北,失去聯絡,但一個追隨林如雪,一個成了「環中十劍」之一,總算都有了相當成就! 白苧一見高小紅,便苦笑說道:「高姑娘,我主人幾乎又遭一劫……」 高小紅搖手截斷白苧話頭,含笑說道:「白姑娘,我先為你與尹宇清兄,引見一位必是你們欽佩已久的蓋代人物……」 回頭拉著長孫玉珠的手兒向尹宇清、白苧笑道:「這位就是『伏波舟』主人,助你們倖脫大厄的東海蕊珠宮宮主『絳雪仙娃』長孫玉珠姊姊!」 尹宇清與白苧均自久欽長孫玉珠盛名,不禁「哎呀」一聲,在枕上欠身欲起。 長孫玉珠雪衣大袖揮處,分以一度柔和暗勁,阻住他們欠身之勢,含笑說道:「我輩中人,無需客氣,尹兄與白姑娘傷勢均重,尚待復原,你們就在枕上靜聽,我姊妹有要事相告,並可能有所請教。」 尹宇清與白苧聞言,均自凝神傾聽,高小紅把以往各事,扼要說明,跟著便告訴白苧,林如雪因羞與長孫玉珠暨自己相見,已赴水遁去。 白苧大驚,悲聲道:「哎呀,我主人會不會……」 高小紅搖手笑道:「白姑娘放心,由赴水聲息上,已可判定林如雪姊姊不是投水自盡,而是悄然他往。何況我與長孫姊姊,從林如雪性格上細加研究,認為她縱然放得下情,也放不下仇,非找胡小莊、鮑南山、薑天雄等,報復謀奪『幽靈門』事業之恨,與殘害紅綃姑娘之仇不可!」 白苧細一尋思,頷首說道:「高姑娘與長孫宮主的研判不差,我主人正是這種有恩報恩,有怨報怨性格!」 高小紅笑道:「既然如此,我要白姑娘詳細揣摩林姊姊如今的可能去處,我和長孫姊姊要設法相助,免得她單獨向群凶尋仇,其勢太孤,容易又生差錯!」 白苧聞言,知道事關主人安危,遂微闔雙目,不再分神地,在枕上細細思索。 高小紅轉身走到尹宇清榻前,嫣然笑道:「尹兄,你肩上碎骨,經長孫姊姊用東海聖藥『白獺髓』接合,三日後便可復原,劇毒則服我靈藥,也告祛除無事,並恭喜你與白苧姑娘兒時親侶久別重逢。」 尹宇清知曉高小紅與金不換已成事實,接口一歎說道:「高姑娘不必再說,人生緣福,各有來因,尹宇清既悉詳情,自有分寸!」 高小紅聽他已作暗示,芳心大慰,含笑說道:「尹兄,如今長孫姊姊已與鮑南山等約定一月以後,雙方會戰於『洞庭西山』,目前雙方各邀友好,堅強陣勢,關於金不換兄蹤跡,頗關重要,費人猜疑,想請你把那夜見他情景,說得詳細點。」 尹宇清有點尷尬地,皺眉說道:「高姑娘與長孫宮主請相信我如今對於金不換兄決不會再存絲毫敵念……」 長孫玉珠道:「尹兄請講,我與紅妹均知你所說定系目睹,不會有半句虛言!」 尹宇清道:「那夜情況有點奇特,金兄是從一處漁舍之中,倉皇走出,雙手捧抱一位青衣妙齡美女,兩人並四唇相合,親吻不舍!」 高小紅道:「尹兄所見僅此?」 尹宇清道:「金兄步履飛快,我見狀驚奇怔得一怔,他已懷抱那青衣少女,沒入暗影之中。」 高小紅側顧長孫玉珠苦笑叫道:「姊姊……」 這「姊姊」二字才出,長孫玉珠目中神光微閃,向尹宇清問道:「尹兄,金不換兄與那青衣少女是否始終四唇相合,不曾片刻分開?」 尹宇清點頭道:「正是,我當時頗覺奇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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