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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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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玉搖頭答道:「來歷,姓名,一概不知,晚輩只覺得此人功力之高,不可思議,並因曾略為瞥見,知道是位約莫三十來歲,風神絕世的白衣書生。」 姬興渭一旁笑道:「司徒老弟是人中麟鳳,能夠獲得你贊稱『功力之高,不可思議』,那位白衣書生必有點大了不起。」 司徒玉笑道:「暗算晚輩的毒物之內,有只力大無窮,爪賽鋼鉤,並蘊奇毒,周身更刀槍不入的『西藏黃猩』。」 話方至此,「放鶴老人」林勝逋微笑接口說道:「我昔年見過一隻『西藏黃猩』,著實厲害無比,幾乎非人力能制!」 司徒玉微笑說道:「那位風神絕世的白衣書生,只輕輕一拂衣袖,便把只凶獰無比的『西藏黃猩』拂得淩空飛出兩丈有餘,跌下千尋絕壑。」 巨斧樵夫皺眉說道:「奇怪,最近的武林之中,竟不知從何而來,出了許多奇異高明人物。」 司徒玉軒眉笑道:「難得魔高道亦高,卜老前輩莫非對於這種現象,不滿意麼?」 巨斧樵夫哈哈大笑說道:「司徒老弟說那裡話來?衛道降魔大業,必須群策群力,眾志成城,有高明人物出現相助,我連高興都來不及,怎會不滿意呢?」 這時,「寒江釣雪翁」姬興渭,把司徒玉拉過一旁,悄聲問道:「司徒老弟,适才『天魔妖女』玉嬌娥所說蕭弄玉姑娘在『天魔府』中遇害之語,大概不是真的。」 司徒玉微笑說道:「姬老前輩是從何作此判斷?」 姬興渭目注司徒玉,含笑答道:「我是從老弟的神情之上,加以觀察,因為你們愛侶關心,若非確知蕭弄玉姑娘安然無恙,你必滿懷情恨,愛河沉哀,那裡還會有這等鎮定?」 司徒玉點頭笑道:「老人家畢竟高明,判斷絲亳不錯,我蕭弄玉姊姊,不單安然無恙,並已來此,參觀了這場『神州四逸』與『神州四凶』互相較技爭勝的中秋大會。」 姬興渭聽得臉上一紅,耳根一熱。 因為蕭弄玉業已到此,自己卻茫無所知,委實有點…… 這位「寒江釣雪翁」一面慚赧,一面苦笑問道:「蕭姑娘也來了麼?她是藏在何處,我這昏庸老叟,竟如泥塑土雕?毫無……」 話猶未完,司徒玉向他深深作了一揖。 姬興渭訝然笑道:「司徒老弟,你為何突然向我施禮?」 司徒玉陪笑說道:「晚輩請姬老前輩,曲加諒宥,關於我蕭弄玉姊姊之事,晚輩可否暫時不加說明,留待到了『南荒死谷』之中,再詳加稟告。」 姬興渭道:「當然可以,這樣做法,趣味定必來得更濃一點。」 司徒玉笑道:「除了趣味之外,事實上也有絕對需要。」 姬興渭點頭說道:「好,我就暫時憋上一個悶葫蘆,『南荒死谷』離此,路頗不近,我們可以走了。」 說完,果與其餘「神州二逸」,隨同司徒玉,奔赴「南荒死谷」。 途中,司徒玉目注「巨斧樵夫」卜義仁的那柄巨斧,含笑說道:「卜老前輩,你這柄巨斧,看來真夠威風厲害,借給我欣賞一下可好?」 巨斧樵夫聞言,自然解下身佩巨斧,含笑遞過。 司徒玉略一掂量拂試,揚眉問道:「這柄斧兒好重,恐怕有一百五十斤吧?」 巨斧樵夫搖頭笑道:「老弟略為猜錯一點,這柄斧兒不到一百五十斤重。」 司徒玉交還巨斧,又複問道:「既然不到一百五十斤,則它的正確重量,卻是多少?」 巨斧樵夫答道:「一百三十六斤。」 司徒玉點了點頭,含笑又道:「卜老前輩适才被『蛇心鬼女』閻小青,暗放毒蛇咬傷之處,怎麼樣了,可礙事麼?」 巨斧樵夫微笑說道:「區區一點蛇毒,大概還不至於構成太大傷害,司徒老弟怎麼好像對我有點特別關心?」 司徒玉笑道:「四位老前輩,均系名重當世,譽滿天下,又是家師十五年前的武林舊友,司徒玉那有不深深關切之理?」 「羅浮梅叟」曾耐寒好生感慨地雙眉微蹙,歎息一聲說道:「江湖鬼蜮委實防不勝防,這『神州四凶』,都是些年輕女娃,但無論武功機智,均極高明狠毒,似乎應該積極加以剪除,否則貽患武林,可能為禍不小。」 「寒江釣雪翁」姬興渭含笑說道:「想來真是慚愧,若非林兄于最後一陣之上,勝了『天魔冰女』玉嬌娃,我們這四個糟老頭子,只好尊重諾言,一齊自盡。」 「放鶴老人」林勝逋臉色頗為沉重地苦笑說道:「那『天魔冰女』玉嬌娃年齡雖小,功力著實極高,我幾已竭盡所能,苦鬥多時,仍未占得絲毫勝面。」 曾耐寒含笑問道:「最後呢?『天魔冰女』玉嬌娃,是怎樣挨了一掌?」 林勝逋道:「慚愧得很,那不是我的本領,玉嬌娃動手之際,陡然全身一震,似因受甚暗算,掌法略滯,我便不肯放過機會,給了她一記重手。」 姬興渭向林勝逋看了一眼,嘴角微牽,仿佛欲言又止。 林勝逋會意笑道:「姬兄莫要罵我,以我們這把年紀,和在武林中所混的一點名頭身份,平時決不應該勝而不武,撿這種現成便宜,但今日卻情況不同,一來因卜兄、姬兄受人暗算,冤枉落敗在先。二來,這一陣如果不勝,『神州四逸』立將人死譽亡!故而我一見有了機會,也就不得不略為通權達變。」 曾耐寒「哈哈」笑道:「幸虧你這一通權達變,否則,我便將立時自震天靈,或是尋棵歪脖子的梅花樹,上吊了。」 巨斧樵夫皺眉說道:「是誰能在聲色不動之中,暗算『天魔冰女』玉嬌娃?我如今想來,仍覺奇怪。」 司徒玉冷笑說道:「是誰暗算『天魔冰女』玉嬌娃?暫可不用管它,我認為查查是誰暗算『寒江釣雪翁』姬老人家,才屬當務之急。」 巨斧樵夫點頭說道:「司徒老弟說得對,這事真該查查,好在範圍不大,受嫌之人,只有我蔔義仁及林勝逋、曾耐寒等『神州三逸』。」 姬興渭一旁笑道:「卜兄怎麼漏了我呢?受嫌人不止『神州三逸』,應是『神州四逸』。」 巨斧樵夫聞言一怔說道:「你是被暗算之人,怎能列入受嫌名單之內?」 姬興渭含笑答道:「怎麼不能?我可以根本未受暗算而偽稱受了暗算,故意敗上一陣。」 這幾句話兒,把其餘「神州三逸」,倒均自聽得一愕。 姬興渭偏過臉來,又向司徒玉微笑叫道:「司徒老弟,我看你眼光銳利,人又聰明,就請你替我們分析分析,看是誰的嫌疑最大,來場『神州四逸』間的『自清運動』好麼?」 司徒玉搖頭笑道:「姬老前輩,你不應該提出這項建議。」 姬興渭詫然問道:「怎麼不該?若不設法洗刷清楚,豈不每個人都把『嫌疑』二字頂在頭上?」 司徒玉揚眉答道:「因為姬老前輩若是提出這樁建議,簡直成了所謂『作法自斃』。」 姬興渭越發詫然叫道:「作法自斃?我不懂司徒老弟的此語之意。」 司徒玉失笑說道:「所謂『作法自斃』,就是我若遵照姬老前輩建議,對你們『神州四逸』細加分析起來,那涉嫌最重之人,卻是你呢!」 姬興渭目瞪口呆地道:「我……我會涉嫌最重?」 語音至此略頓,旋又神色毅然地,淡淡說道:「司徒老弟你就試加分析一下,就算是我嫌疑最重,我願意一聽高論。」 司徒玉點頭笑道:「好,我就試上一試,但若言語有失之際,四位前輩,可要多多擔待一點。」 「神州四逸」一齊點頭,司徒玉遂手指「巨斧樵夫」卜義仁,目閃神光說道:「我認為第一個不涉嫌疑的,便是『巨斧樵夫』卜老前輩,因他當時剛被毒蛇齧中,正在行功療治,自顧尚且不暇,那裡還會對姬老前輩,加甚暗算?」 巨斧樵夫笑道:「多謝,多謝,司徒老弟為我開脫之德委實不小。」 司徒玉目注「羅浮梅叟」曾耐寒道:「曾老前輩也沒有嫌疑,因為他是在『梅杏齊飛』之上,第一個勝了『杏花凶女』匡無豔之人,假如他與『神州四凶』勾結,怎會在第一陣便行挫自己銳氣?」 曾耐寒失笑說道:「如此說來,我也該謝謝司徒老弟的了。」 司徒玉指「放鶴老人」林勝逋,又複笑道:「林老人家更沒有絲亳嫌疑,因為他是最後一陣,而又得勝之人。假如他是奸細,怎會破壞自己的陰謀打算,把『神州四逸』與『神州四凶』之戰,拉成平衡局面?」 「寒江釣雪翁」姬興渭聽得怪叫一聲道:「聽了司徒老弟這番分析之後,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嫌疑最大。」 司徒玉向他表示安慰地含笑說道:「姬老前輩不要著急,我也會替你開脫。」 姬興渭苦笑說道:「不容易吧?他們三位,均有強力反證,我卻……」 司徒玉接口笑道:「姬老前輩的反證更強,也更複有力!因為他們三位反證,只是『理論反證』,而你的反證,卻是『事實反證』。」 姬興渭大為驚喜地,呵呵笑道:「老弟快說,我的『事實反證』何來?」 司徒玉道:「一月以前,我與我蕭弄玉姊姊,在『迷魂峽』內,所聽所見你與『蠻山毛女』熊純純訂的,並幾乎上了她的惡當,被『霸王鞭』打中等情,更是絕佳『事實反證』。」 姬興渭苦笑說道:「經過老弟這一開脫,我總算稍脫嫌疑,但『神州四逸自清運動』,豈非『均清』、『均又不清』,流產了麼?」 司徒玉點頭笑道:「讓它流產好了,我覺得『清不如濁』。」 姬興渭揚眉問道:「司徒老弟此話似含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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