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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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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事人披髮頭陀的感覺中,他所面對的,不是一個韋四娘,而是三個,甚至是四個五個韋四娘。 因此,儘管那披髮頭陀的身法也很高明,一根精鋼禪杖更是揮舞的呼呼作響,勁風激蕩,卻是連對方的衣邊也沾不上。 只聽車士元沉聲說道:「大師要特別當心,這賊婆娘邪門的很!」 披髮頭陀揚聲答道:「洒家知道,洒家就是專治邪門的人……」 話聲才落,忽然「哎喲」一聲,緊接著是一聲「嗆」然巨震,那鋼精禪杖掉落甲板上,人也踉蹌地連退五歩,徐徐地倒了下去。 岸上的車士元等人臉色一變之間,另一道人影已飛身而上,並厲聲叱道:「妖婦,還我師兄的命來!」 那是一個年約花信的妙齡女尼,身材苗條,眉目姣好,儘管她此刻是在極度悲傷與憤怒的情況之下,卻仍然難以掩飾她那眉梢眼角間的無限風情。 她使的是一枝青鋼長劍,有如出柙猛虎似地,一上手就是一串既狠且辣的瘋狂搶攻。 「為甚麼不說是為你的老公索命呢?」韋四娘一面從容應戰,一面笑道:「好!我成全你們這對佛門敗類,撒手!」 「作夢!」嗆然巨震聲中,傳出那女尼的冷笑。 那女尼的身手,顯然比已死的那披髮頭陀還要高明,在承受韋四娘的全力一擊之下,不但長劍不曾撒手,反而引發一連串更瘋狂的搶攻。 「夠意思!花尼姑,請恕我在你臨死之前,送你這麼一個香豔的綽號。」韋四娘嬌笑道:「你的老公在等著你哩!」 「花尼姑」厲聲叱道:「妖婦!今宵,有我無你!」 這俏尼姑顯然已使出了她的看家本領,「唰、唰、唰」一連三劍,居然將韋四娘逼得後退了五步。 但也就當俏尼姑顯然已占上風,節節進逼之間,也和那披髮頭陀一樣,手中長劍忽然脫手飛去,人也接連兩個踉蹌,倒了下去。 俏尼姑之死,似乎更出於車士元等人的意外。 因為,由於有了披髮頭陀的前車之鑒,他是全神注視著鬥場的。 由於岸邊距船上不過三丈多距離,而甲板上又是燈火明如白晝,所以,他自信看得很清楚。而事實上,他也的確看得很清楚。 但令他費解的是,披髮頭陀與俏尼姑之死,他竟然沒看出韋四娘是如何下的殺手,這也就是說,他根來不知道那一對佛門敗類是如何致死的。 因此,他的臉色接連數變之後,冷笑一聲道:「韋四娘,你好卑鄙的手段!」 「老娘不在乎你怎麼說,」韋四娘抬手一掠鬢邊華髮,淡淡地一笑道:「車士元,你是否也要嘗嘗『三環奪命』的滋味呢?」 「我會親自收拾你的。」車士元冷笑一聲之後,扭頭向旁立的獨孤長青與中行瑞二人沉聲說道:「二位,咱們一齊上!」 獨孤長青道:「總管,場主交代過,等他到達之後,再全面掃蕩的。」 「不錯,場主是這麼說過,」車士元接道:「但我們是先鋒人員,不能表現的太窩囊,而且,場主他們也快要到了。」 這位在岳天虹眼中頗為神密的獨孤長青,也不知他存的是甚麼心,卻顯然是有意拖延進攻的行動,而蹙眉接道:「如果場主怪罪下來……」 車士元冷然截口道:「我負責!」 獨孤長青笑道:「既然總管這麼說,在下當勉為先驅。」 說完,立即長身向甲板上飛射。 把守船舷邊的朱若水夫婦,自然不會讓他得逞,雙雙一聲沉叱:「下去!」 一對二,對方又是居高臨下,獨孤長青於一串震耳金鐵交鳴聲中,被迫退下來,但車士元、中行瑞二人,卻已乘機飛登甲板上。 朱若水夫婦連忙分頭迎截,朱若水對車士元,韋四娘對中行瑞,立即展幵一場如火如荼的惡鬥。 當然,獨孤長青也乘機上了甲板,但卻被甘大年截住了。 獨孤長青似乎不是甘大年的對手,一上手,就被迫得連連後退。 另一邊,朱若水夫婦與車士元、中行瑞二人,戰況呈拉鋸之勢,一時之間,尚難分出高下。 車士元似已看岀了獨孤長青的危機,立即揚聲說道:「獨孤兄,咱們交換一個對手,你到這邊來。」 獨孤長青揚聲笑道:「多謝總管關注!百十來招,在下還撐的住……」 緊接著,卻以真氣傳音向甘大年說道:「甘大俠請手下留點情,在下有機密奉告。」 兩軍對壘,全方搏命之間,碰到這種情況,儘管甘大年是老江湖,也不由一愕,之後,才傳音問道:「閣下是誰?」 「在下獨孤長青。」 「沒聽說過。」 「在下是無名小卒,甘大俠自然沒聽說過,但在下冒生命之險,潛伏天風牧場,卻將對閣下有所幫助……」 「閣下為甚麼要幫助我?」 甘大年手底下的勁力已減,儘管外表上還是照樣激烈,但獨孤長青,已能穩住陣腳了,不過,為了免使旁人懷疑,還是故意裝著徐徐地向後敗退。 只聽車士元揚聲說道:「獨孤兄請沉著一點,場主馬上就來。」 「我會勉力撐持,」獨孤長青揚聲回答車士元之後,又傳音向甘大年道:「甘大俠,此事說來話長,目前,情況危急,請聽我先報告機密。」 甘大年傳音問道:「對於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你教我怎能相信你……」 「目前,沒別的辦法,你只能相信,記著,當我說完機密之後,你將我一掌擊落到江中去,如果我能承受得住,還可以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好!請說,我姑且相信一次吧!」 「請聽著,天風牧場的精英,已全部到達江州,目前,除了陰盼盼與令徒二人坐鎮江州分場之外,全部高手,都已到達這兒,準備一舉將天道盟撲滅之後,再全力對付逍遙宮。」 這消息雖然使甘大年暗中心焦,卻並不太意外,而使他暗中震驚與深具興趣的,卻是對方口中的「令徒」二字,因而立即傳音問道:「閣下口中的『令徒』是甚麼人?」 「自然是那女扮男裝,榮任天風牧場第一堂堂主的白君玉。」 這一說,自然使甘大年吃了一驚,而促聲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白君玉剛投入天風牧場時,在賓館中,我跟他密談過。」 「你怎麼知道白君玉是我的徒弟?」 「我還知道劫餘生就是李琬的化身呢!」 「啊……」 「凡是認識李琬的人,只要一見白君玉,就能斷定她是李琬的女兒,所以,我在天風牧場跟白君玉的密談,是我主動找她的。」 「啊……你是——?」 「以後,你會知道我是誰的。」 「宇文仁是否已對君玉起疑?」 「這是難免的,但有宇文珍珠和在下,一明一暗的維護著他,當不致有危險。」 傳音略為一頓,又立即接道:「甘大俠,我已暗中通知李琬師徒,趕來接應……」 「多謝!那真是太好了。」 「但敵勢太強,所以,我奉勸你乘宇文仁未到之前,及早撤退,以保全實力。」 「這個……」甘太年有點猶豫不決。 說來也難怪,任何人處於此情此景之下,都會不甘心這麼撤走的。 一聲響徹雲霄的清嘯,由江心中遙遙傳過來。 只聽車士元歡呼道:「場主來了,大家加點勁,弟兄們,統統上呀……」 獨孤長青傳音促聲喝道:「事急矣!甘大俠,快將我擊落江心中去……」 這時,岸上的百十名高手,已在車士元的吆喝下,紛紛向樓船上搶攻,樓船上的人員,也全體出動,奮勇攔截,因而一時之間,殺聲震天,慘呼之聲,此落彼起,情況是既混亂、又緊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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