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碧血映紅妝 | 上頁 下頁 |
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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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認識您呀!」 「何以見得?」 「師傅,您想想看,那位老人家開始稱您為「這位夫人」,但以後乾脆叫『白夫人』……」 李琬截口接道:「對!不過,這也不能證明他一定會認識我,因為,很可能他是于宇文仁口中聽到我是四騎士的李琬之後,才這麼叫的。」 「師傅這推想很可能,」朱立人含笑接道:「那位老人家的武功,可真是高明的很。」 李琬苦笑道:「可惜不知道他是甚麼人?」 「師傅看出他的武功路數嗎?」 「看不出來。」 「那就怪了!像他那麼身手高絕的人,必然是有來歷,也是大大有名的人物……」 「話是不錯,但也未必盡然。」 「師傅,您這話不是有點矛盾嗎?」 「孩子,有一點你要明白,武學有如汪洋大海,是鑽研不完的,所以,誰也不能自詡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一。」 「這一點,徒兒懂得。」 「所以,我認為,在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不一定就有真才實學,而有真才實學的人,也不一定都有名氣,江湖實在太大了,身懷絕藝,而不為人所知的高人奇士,固然不可能太多,卻也不會太少,只是不易碰上,或者是碰上了又因不認識,而失之交臂罷了。」 朱立人點點頭,苦笑著說道:「所以,師傅認為方才那位老人家,也不一定是很有名氣的人?」 「這可很難說,」李琬也苦笑道:「孩子,別打岔,師傅要冷靜地多想想……」 *** 是黎明之前的一段最黑暗時間。 那艘作為天道盟盟主行館的樓船,仍然靜悄悄地停泊在江州城對岸的江邊旁,但江中卻有數十艘梭型快艇,遠遠地對樓船採取包圍之勢,而岸上也出現了百十道幽靈似的人影,正徐徐逼近中。 樓船上擔任警戒的女劍士,入目之下,立即進入官艙,在白君玉的房間外悄聲說道:「啟稟盟主,有大批強敵進犯。」 「我知道。」很顯然的,白君玉早已察覺到,因為,她的話氣中,一點驚訝的成份也沒有。 隔壁房間中,並傳出甘大年的低沉語聲道:「回到你的崗位上去!」 女劍士嬌應聲中,前艙甲板上已傳出一聲沉叱:「鼠輩下去!」 情況很顯然,甘大年、白君玉師徒倆,不但早已察覺到,而且,也早已下令戒備了,因為,目前這位發出沉叱的人,正是「鴛鴦雙煞」中的「雙掌追魂」朱若水的口音。 只聽「砰」的一聲巨震過後,沉沉夜色中,一道人影被震得淩空三個觔鬥,退落岸上,並發出一聲驚「咦」道:「好掌力!」 「多謝誇獎!」 「你是甘大年?」 「對付你這種不入流的角色,怎用得著咱們老爺子親自出手!」 「那你是誰?」 「老夫『雙掌追魂』朱若水。」 「哦!原來是你,那真是聞名不似見面了!」 「閣下眼高手低,咱們算是彼此彼此。」 就這片刻之間,火光連閃,樓船上燈火齊明,照耀的如同白晝。 「雙掌追魂」朱若水臉含冷笑,傲立船舷邊,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的,是一個雙鬢斑白,面容冷肅的青衣婦人——朱若水的老伴,「鴛鴦雙煞」中的「三環奪命」韋四娘。 卓立岸上的是天鳳牧場的總管車士元。 車士元的背後,是一群包括僧、道、尼、俗,而大部分為黑色勁裝武士的人,為數總在百人以上。 當樓船上燈火齊明時,中行端、獨孤長青兩個天字樓的貴賓,和一個披髮頭陀,也適時射落車士元身邊。 朱若水精目環掃,冷然接問道:「你是誰?」 車士元傲然接道:「在下天風牧場總管車士元。」 韋四娘搶先笑道:「哦!原來你就是宇文仁胯下的奴才頭子,失敬,失敬……」 車士元獨目中寒芒一閃,冷哼道:「你是甚麼人?」 韋四娘笑道:「老娘韋四娘。」 朱若水也冷笑接道:「咱們『鴛鴦雙煞』,是公不離母,秤不離砣。」 「好!今宵,我就成全你們作對同命鴛鴦,」車士元冷笑一聲:「叫甘大年出來答話!」 朱若水也冷笑道:「只要你能通過我這一關,咱們老爺子自然會接待你!」 「我一定成全你!」車士元冷笑聲中,人已作勢準備再度騰升。 一旁的獨孤長青連忙說道:「總管且慢!俗語說的好,笨鳥先飛……」 那披髮頭陀卻截口笑道:「獨孤兄莫搶我的生意,咱們早已說好,這第一陣是洒家的。」 也不等車士元和獨孤長青二人的反應如何,話聲一落,立即掄杖飛身而上。 披髮頭陀使的是一根精鋼禪杖,看情形,至少也在五十斤以上。 也許是由於披髮頭陀使的是重兵刃,不便攔截,也可能是朱若水夫婦別有用心,因此,披髮頭陀亳無阻礙地登上了甲板。 但登上甲板之後,身形未定,立即陷入韋四娘的漫天環影之中。 韋四娘綽號「三環奪命」,使的是三個碗口大小,各以尺長鋼鏈連系著的連壞鋼圈,使將起來,與一般青鋼長劍的長度相當。 每一個鋼圈上,都有十二個黃豆大小的孔,這些小孔有甚麼妙用,外人無從知道,但在施展時所發出的怪異嘯鳴,卻有擾亂敵人心神的作用。 這是一件武林罕見的奇門兵刃,跟披髮頭陀的精鋼禪杖一比,也屬於輕兵刃。 以常情來說,以輕兵刃對重兵刃,前者准定吃虧。 但目前的情形卻相反,使輕兵刃的韋四娘,反而占了上風。 原因是:她的輕功身法太玄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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