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八菩薩 | 上頁 下頁 |
一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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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如老婆婆發動在先,去勢又快,群凶暗器雖多,卻無一件能夠命中。 謝長虹更未料到,老婆婆不戰而逃,由於撲擊過猛,攻勢已然不及。 轟然一聲大震,強猛掌力,完全擊實在屋頂上,但見碎瓦紛飛,塵沙卷揚四溢,自己花錢修蓋的房子,卻被自己一掌給震塌了。 這樣一來,他的火更大了。 「哪裡走!」 怒喝聲中,當先追了下去。 群凶暗器落空,亦被激起了怒火,更不怠慢,隨後便追。 其時,屋中尚有一人沒有出來,他就是被老婆婆罵為淫賊的粉蝶遊峰。 此賊端的淫邪可惡,老婆婆找的是他,所有的人全都追了出去,他不但沒有跟著出去,,反而認為是老天爺特意給他安排的無上機會。 他身上有的是迷藥,趁著燈火熄滅霎那,偷偷的取了出來。 群凶先後掠出,他也作勢像是採取共同行動,就利用轉身瞬間,暗暗的彈向守護在軟塌旁的四個丫頭。 以有心計算無心,丫頭哪能不中道兒? 「咕咚!咕咚!」 四個人倒了兩對。 遊峰見詭計得售,心花怒放,身手便向昏睡在軟塌的荊綃抓去,三十六計,準備帶人開溜。 他作夢也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手方伸出,忽覺一縷指風襲上身來,軟麻啞穴,先後被制。 連是被甚麼人制住的都沒看見,就被人攔腰一把抓起,連通軟塌上的荊綃,一併被人帶走了。 當然制住遊峰與救走荊綃的人是狄華康了。 他隱身在後房檐底下,對於前面院中發生的事,自是看不到。 但,老婆婆的話聲,他卻聽了個一清二楚。 那蒼老而熟悉的話聲,甫一入耳,他便知道事蛇母。 從而也領會道蛇母的話,表面上是說給群凶聽的,實際是點醒自己。 荊綃是否中了遊峰的道兒,他沒看見,可以不問,如今當著自己的面,如果被淫賊沾上一手指頭,這個人,他可丟不起。 故群凶前腳離開大廳,他就緊跟著走進大廳,到了遊峰的身後。 他本想一掌將淫賊處死,又覺不能抵消荊綃一整天所受的折磨,及見淫賊蓄意不良,等淫賊把丫頭迷倒,乃將計就計,把淫賊制住一併帶走,先讓此賊在自己人的面前站不住腳,稍時,等那個甚麼二當家的到來之後,再把此賊送回去,一定有好戲可看。 回到客棧,越房而進,裴碧雲正等得不耐煩,準備再等一會兒,仍不見人,就去給他接應,現在見他居然這麼快就把人救回來了,自是十分高興。 狄華康把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對姍姍說道:「姍妹,小妹中的是迷藥,怎麼樣把她救醒,我想你很內行,淫賊等會我還有大用,先別難為他,我得給蛇母打接應,很快就回來,你們千萬別離開客棧,我走了。」 言訖,把荊綃交給姍姍,把淫賊丟在地下,便又推門走了。 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蛇母把群凶誘往何處,但聽風辨位,知道是往東門一帶去的。 此時,身無累贅,展開輕功,快似追風掣電。 甫過謝家,耳際忽又傳來蛇母語聲,道:「小子,我在這裡,快點過來,我有話說。」 話聲起自左側,狄華康循聲掠了過去,見蛇母正伏在一處房脊後,正在對謝家注視,急忙上前見禮,問道:「前輩幾時到的信陽。現在落腳哪家客棧,琳妹……」 蛇母揚手作勢,止住他的話聲,說道:「太囉嗦,全沒一句有用的話,聽著:一、琳兒倩兒改了道,暫時不去洛陽了,你可把她遇險得救情形,稟報她的父母。」 「二、長孫玄遺墨交給你,上面作了記號,就是琳兒倩兒的去向。 「三、長孫玄遺學,雖然沒有什麼太了不起,但如果落在武林敗類手中,卻足為大害,我們應該分頭搶先得到或破壞,圖上還沒有作記號的,便是你的事。 「四、你那三個寶貝媳婦全沒死,也跟琳兒她們一道去了,用不著瞎著急。 「五、謝家那批東西,曾是四大天王的爪牙,其中不乏罪深惡極之徒,能夠就便除去就除去,這件事也交給你了,但絕對不可因為他們,延誤行程。 「六、這裡有幾類小丸子,算是見面禮,回去分給那幾個丫頭,每人三類,分三天服用,以後就再不怕迷煙迷藥一類的東西了。 「就這麼幾件事,你要記清楚,我得追趕那幾個女孩子去,事完之後,我教她們一起回洛陽,拿去!」 隨手遞給狄華康一包東西,騰身便走,霎眼已在數十丈外,幾晃不見蹤影。 人爽朗明快,武功更是高達化境,狄華康連個「謝」字都來不及說,人就走了。當真奇人奇行,做事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望著蛇母逝去的方面,狄華康的感覺是,既親切,又悵惘! 出了一會神,又瞥了謝家一眼,狄華康掠回客棧。 ▼六十九 風雨陰晴,氣候的變幻,當真難於捉摸。 一個時辰以前,猶見鉤月繁星,一個時辰以後,蒼穹已被烏雲遮滿,空氣中,飽含著濃重的水份,風也有澈骨的寒意。 謝長虹的家裡,燈火甚是輝煌。 但他的臉色,卻比屋外的氣候還要難看。 不僅是他如此,所有坐在大廳的人,那一個個不像死了爹娘一樣。 本來嘛,長年在江湖上混的,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 為了義氣,可以不顧自身的安危生死。 就以一個時辰以前所發生的事來說吧。 蛇母指名點姓,找的是淫賊粉蝶遊峰,大家為了弟兄們平日的義氣,全都出去了。 雖然追了一程,把蛇母給追丟了,但對維護遊峰來說,心意總算盡到了。 遊峰定是做下了見不得人的事,不敢面對蛇母,躲在屋裡,已經說不過去了,他更絕對不該乘著大家為他拒擋強敵的時候,又做下這麼一件對不起自己人的事! 迷倒了主人家的丫鬟,還把一個事關兩項武學秘笈的重要人質給拐跑了。 這哪裡還能算是一個人! 幸虧蛇母身有要事,沒有存心難為他們,否則,如果見了死傷,豈非更加窩囊,更要不值! 謝長虹當眾出醜,挨了蛇母那一掌,愈想愈覺氣惱,愈想也愈覺擔心。 他從未見過蛇母,也不知道蛇母究是何許人?但是,蛇母的武功,他卻親手領教過了,一句話,他惹不起。 遊峰究竟做下了甚麼忤犯蛇母的事?他更不知道。 但是,荊綃是遊峰親自騙來的,被蛇母暗中闖來看見了,萬一就是為了這件事,以後再來向自己要人,卻怎麼個交代法? 如果交不出人,蛇母又會採取甚麼厲害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一經深思,他感覺到事態相當嚴重,一個應付不好,就得把身家性命全給賠上。 如果為了一個好朋友,就是賠上身家性命,也還說得過去。 像遊峰這種人,背義,下流而無恥…… 想到嚴重處,臉色更加難看得怕人了。 一片靜肅中,突然有人說道:「謝二哥,先把丫鬟抬下去好不好?免得二當家的到了看見不大像話。」 謝長虹環眼猛翻,見說話的是呂通,厲聲喝道:「從現在起,你給我少開尊口,這有甚麼不好?我保留現場真實狀況,就是要請二當家的親自過目,也好讓二當家的知道我們兄弟之中,還有幾個像樣的好朋友!」 口吻、態度,好像把呂通也恨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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