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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最下面,畫了三輛威遠鏢局不插鏢旗的鏢車,具名處只寫了一個「荀」字,畫了一個漁鼓。

  「一月,沒有起迄時限,也沒指定哪一天見面。」萬里鵬遞回白絹直搖頭:「這是漏洞百出的陷阱,你們麻煩大了。

  「兄弟從來沒看過荀兄弟的筆跡,但我可以用人頭來保證,這不是荀兄用來愚弄你們的東西。」

  「諸位昨天落店之後,與九真魔女大鬧平春酒樓之後,返店便分頭離店外出活動,四更天方分別返店。」

  「那並不能證明我們到高陞客棧劫鏢。」

  「可是……」

  「少莊主!」鬼手琵琶正色說:「我們只有四個人,絕對沒有其他朋友協助,四個人搬三隻大箱,能辦得到嗎?你們顯然找錯對象。」

  「白鳳就有暗地跟來的保鏢。」神針玉女說。

  「哦?」

  「那兩位曾在石界橋出現的人,正是柏園小青天的龍虎雙衛,邪劍舒徐最得力的爪牙。」神針玉女又說。

  「少莊主。」萬里鵬誠懇地說:「留書嫁禍的老把戲,誰都會玩,你能放棄先入為主的念頭,聽在下的忠告嗎?」

  「程兄請說。」

  「依兄弟猜測,這件陰謀與下月湖廣那趟鏢有關。等威遠出動大批高手在秀狼谷枯等窮搜,很可能折損大批人手,能派至漢陽接鏢的人有多少?想想吧!老兄,不要在我們身上浪費功夫。」

  「這……兄弟也懷疑到……」鐵膽郎君遲疑地說。

  「不必懷疑,趕快去找鏢。」鬼手琵琶說:「就算你們找到了鏢,並不一定是幸運,事情還沒完沒了。」

  「范姑娘之意……」

  「因為湖廣那批紅貨,荀兄弟有興趣。」

  「范姑娘,就算我求你好不好?」神針玉女不安地說:「威遠接的那趟鏢,也是事非得已的,他們動用官府的壓力脅迫威遠接下那趟鏢,不接行嗎?請少谷主和范姑娘在荀爺的面前……」

  「你求我也沒有用。」鬼手琵琶語氣依然十分冷淡地說:「荀兄弟的事,有他自己的主見。」

  「威遠根本沒有化解仇恨的誠意。」萬里鵬說:「賢兄妹也不是威遠鏢局的人,我們也無法履行你們所提的先決條件,咱們不談這些了,該叫酒菜了,賢兄妹想吃點什麼?」

  「謝了,兄弟得去見見從開封趕來的人。」鐵膽郎君離座而起:「兄弟相信昨晚失鏢的事,與諸位無關,但願兄弟能盡力化解這次大劫,告辭了。」

  送走了鐵膽郎君兄妹,鬼手琵琶低聲向萬里鵬道:「程兄,你為何不將銀龍劫鏢的事告訴他?」

  萬里鵬冷冷一笑,也低聲道:「好姑娘,你還沒有看出他兄妹倆的尷尬嗎?他們根本作不了主。

  「顯然南宮局主已認定我們劫的探,派他們前來探口風,南宮局主毫無化解的誠意,白龜神祠之敗,威遠鏢局已抬不起頭來,豈肯罷了?

  「先決條件便足以證明南宮局主的強硬態度,咱們為何要告訴他?讓他們去亂吧!亂對我們有利。」

  「哦!你的意思是……」

  「等他們到桐柏山禿狼谷拼個兩敗俱傷,咱們劫鏢便可減去不少強敵的。」

  「我擔心荀兄弟。」

  「你擔心他什麼?」

  「如果他知道銀龍假借他的名號……」

  「奇怪!銀龍怎麼想到假借荀兄弟的名號?難道說,他未卜先知,知道荀兄弟在白龜神祠一定可以擊敗威遠鏢局的精英?」

  「威遠收到絹書,這該是回城以後的事了,銀龍必定有人跟蹤威遠的人往返,怎能不知?」

  「好像很合情理。唔!你看,誰來了?」萬里鵬指指窗外示意。

  高陞老店前,十餘匹健馬渾身汗水,騎士們正把座騎交給店伙。

  「威遠的大援到了。」鬼手琵琶道:「唔!那兩個老道好眼熟。」

  「宇內雙仙!」萬里鵬深深吸入一口氣:「真是大援到了。高身材的是開封延慶觀的正一真人常道長。

  「戴九梁冠的是氾水縣逍遙觀的觀主,曾在茅山金壇華陽苦修二十載,道術通玄的句曲練氣士真陽仙師,兩人都帶了兩位獲得真傳的弟子。看來,荀兄弟恐怕……這兩個老道玄功蓋世,道術神鬼莫測,我們走!」

  「走,你的意思是……」

  「快通知荀兄弟暫且迴避,敵勢過強暫避為宜。」

  「這……也好,走吧!」

  可是,午間,荀文祥和白鳳並未返店。

  兩人出城逕奔城外的義陽山,結果不知荀文祥躲到何處去了。

  銀龍潛伏的農宅內,鬼影俱無,是一座空宅,但灶灰尚溫,有不少人住過的痕跡,所有的門板皆留有老江湖做過防險手腳的遺跡。

  兩人只好失望去返店枯等。

  他們等得心中焦躁,口中冒煙,坐立不安。

  黃昏時分,荀文祥和白鳳風塵僕僕回來了。

  一踏進院子,萬里鵬便瘋子似的奔出,如釋重負地說:「兄弟,行囊已收拾好了,趕快走,由店後脫身。」

  荀文祥一頭霧水,訝然問:「大哥,你怎麼啦?」

  「先離開再說……」

  「大哥你……」

  「威遠把宇內雙仙請來對付你來了。」

  「誰是宇內雙仙?」

  「已經沒有工夫和你細說。總之,他們是傳說中的地行仙,任何武功高強的藝臻化境的武林高手,也在他們面前無法施展,所以……」

  「哦!他們既然來了,還走得掉?」

  「還不算遲,正好乘夜脫身,快!」

  「不可能的。」荀文祥向後一指:「監視網已經佈得如天羅地網,我寧可在此等他們來。急不得,大哥進去再說!」

  「兄弟……」

  「叫了酒菜嗎?」荀文祥泰然止步,微微一笑道:「我和舒姑娘可真餓慘了,真是饑餓交加。」

  「我去叫伙計準備。」鬼手琵琶說。

  眾人先在起居間商議,萬里鵬迫不及待地問荀文祥說:「兄弟,你這一整天躲到何處去了。」

  「跟蹤銀龍那些人,可辛苦了我兩條腿。」荀文祥說。

  「銀龍走了?」

  「嗯!」

  「到那兒去了。」

  「三箱紅貨埋在柏林內。那些傢伙真有耐心,午間動身,盡抄小徑左彎右拐,繞來繞去走的迷蹤路,足足走了一個半時辰,最後你猜到了什麼地方?」

  「一個半時辰,普通腳程也走四十里。」

  「走了五十餘里。」

  「豈不快到九里關了。九里關是至桐柏山的路。」

  「桐柏山?他們去桐柏山幹什麼?」

  「這……先說你的事,他們……」

  「哼!他們真是見了鬼啦!竟然躲在雙溪橋鎮,藏身在大官道旁,真虧他們想得到。」

  「雙溪鎮?北州二十里的雙溪橋鎮?」

  「是呀!我們來時經過那地方。」

  「怪事,他們為何往北走?為何不到桐柏山……」

  「他們為何要到桐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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