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逸鳳引凰 | 上頁 下頁


  「聲譽將蓋過聖劍神刀。名利雙收,一舉成名。來啦!機會不可錯過,你的劍磨過了沒有?」

  面對這位武林朋友聞名喪膽的宇內三魔之一,玉扇書生幾乎快要崩潰了,突然扭頭狂奔,急如喪家之犬。

  玉扇書生一跑,玉骷髏老魔反而怔住了。

  玉骷髏訝然叫:「武林一絕絕劍雷一鳴調教出來的門人子弟,怎麼這樣窩囊膽小?雷一鳴完蛋了,這小子真替師門增光不少,異教異教,報應報應。」

  銀衣使者哼了一聲,說:「都是你,就會亮出你那活招牌唬人,你把他嚇跑了,我要你賠。」

  「哈哈!你說得真妙,人跑了,哪能賠?」

  「不賠就惟你是問。」銀衣使者說,突然一掌拍出。

  玉骷髏哈哈一笑,側跳八尺,搖頭說:「打不得,萬一你不小心摔破了頭,你那老鬼師父找我討公道,我可吃不消,走啦!趕快到縣城找老酒填五臟廟要緊。這裏的事,用不著你我插手。」

  銀衣使者將遮陽帽往上一戴,低低的帽簷隱約可看到鋒利的暗藏花瓣式薄刃,如被削中哪有命在?

  「真該走了。」銀衣使者說。

  兩人說走便走,揚長而去。

  ***

  拐仙倒抽一口涼氣,夫婦倆將昏迷的獨眼彪抬入屋內,剛上了藥,獨眼彪便醒來了,虛脫地問:「老哥,那……那狂小子呢?」

  拐仙一面熟練地裹傷巾,一面說:「走了,丟人現眼。」

  「那可怕的笑聲……」

  「好像是一種可怕的、令人心智喪失的魔音,把那位自命俠義英雄的狂小子,嚇得屁滾尿流逃掉了。」

  「是懾魂魔君來了?」

  「是玉骷髏畢天奇。老趙,你還記得江湖道上,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穿銀衣公然亮相的?」

  「邪道第一高手銀龍紀年,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魔頭。咦!你是說他來了?」

  「是個穿銀衣叫銀衣使者的年輕小伙子……」拐仙將所發生的變故說了,最後說:「玉骷髏居然與銀衣使者沒老沒小地笑,我料想銀衣使者是銀龍的門人或子侄,不然豈能獲得玉骷髏的禮遇?」

  「這地方不能住了。」獨眼彪失聲長嘆:「這些名震天下的兇魔在此出現,日後是非必多。老哥,咱們得趕快遷地為良了。」

  ***

  棗林的另一端,原先隱身察看的荀文祥離開藏身處,越野而走四中喃喃自語:「玉扇書生那種人如果算俠,俠也真不值錢了。唔!那銀衣使者很不錯,扮男裝相當不錯。」

  他眼見這一場江湖的恩怨啟幕和收場,覺得很有趣。

  獨眼彪的不服老;拐仙夫婦的主持公道;銀衣使者的打抱不平;玉骷髏的嬉笑怒罵嘲世態度;玉扇收生的欺善怕惡……這對一個對世俗漠然的青年人來說,的確是很新鮮有趣的事。

  襄城是一座山區邊緣、民風淳樸的小城,想不到在無意中讓他看到這一種不平常的事,真是眼福不淺。

  想起銀衣使者,他心底油然興起羨慕的感覺。

  同時,荀文祥也感到很奇怪,這小地方今天怎麼突然來了一些江湖上名號響亮的人物呢?

  那位天涯浪客身手不凡,置身於賣唱下九流已經不同凡俗,出現在僻野窮鄉更是不合情理。

  他在想:也許有什麼不平常的事要發生了。不管發生什麼大事,必定與他無關,他用不著擔心,因為他從不過問於己無關的事。

  ***

  暮色四起,越過一座小崗,登山小徑在望。

  一腳跨入小徑,他突然站住了。

  路兩側林深草茂,小徑向上蜿蜒伸展,前後不見人蹤,可聽到歸巢的鳥滿山叫鳴。

  他站得筆直,凝神前視,裸露在外的手臂,表面的皮膚在收縮,雞皮疙瘩觸目,每一根汗毛直豎而起。

  久久,鳥鳴聲突然靜止。

  一聲鬼嘯起自右側茂林深處,似乎突然陰風四起,樹後草中四面八方似乎鬼影幢幢,鬼聲啾啾忽遠忽近。

  他屹立有如石翁仲,呼吸似乎已經停止。

  驀地──

  異嘯劃空,一顆拳大光芒閃爍的綠星,劃出一道快速的綠虹,從上面電射而下,距他身前約三尺左右。

  突然折向往外飄,投入三丈外的茂草中,綠煙四散。

  「咦!」林深入傳出一聲驚訝的叫聲。

  他的藤杖突然上升,信手一拂,身形不徐不疾地斜移一步。

  杖上傳出異音,另一道淡淡的晶晶光芒,從他的身側一掠而過。

  快逾電閃,掠過後方聽到隱隱的破空飛行異嘯,遠出三丈外沒入一株大樹幹內不見了。

  荀文祥舉起的山藤杖,出現三杖暗青色的四寸扁針,穿透山藤杖橫貫在上,發出森森冷芒。

  草叢中黑影暴起,遠從三丈外飛撲而來。

  狹鋒單刀來勢電耀霆擊,狂野地及體,他人化輕煙,但見虛影一閃,便側移了丈外,避開了兇猛的雷霆一擊。

  荀文祥沉聲問:「冤有頭債有主,你我無冤無仇,為何一而再下毒手?我要和你講理。」

  是一個穿黑衣褲,戴僅露出雙目黑頭罩的人,一撲落空,站在怹先前所立處,揚刀作勢行第二次攻擊。

  「孤鶴丹士不在,我找你。」黑衣人說。

  「你為何找孤鶴仙長?」他訝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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