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俠影紅顏 | 上頁 下頁 |
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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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尊府避幾天風頭,該不成問題吧?」飛豹轉過話鋒問。 王十二的目光,冷落在緊閉的花窗上,冷冷地說:「兄弟無任歡迎。可是,恐怕有人不答應。」 「有人不答應?誰?」飛豹沉聲問。 王十二用手向窗外一指,說:「外面那兒位朋友不答應。」 飛豹一驚,戒備著說:「那就叫他們進來談談吧,當然是你授意他們逐客的,不然諒他們也不敢。」 王十二整衣而起,沉聲道:「他們不是兄弟的人,而是你們把他引來的。」說完,大聲向窗子叫:「朋友,進來吧,窗未上扣,就等你們推窗進來坐坐,王某或許能接待你們。」 窗門推開了,蒙面黑袍人站在窗外冷然向裏注視。 眾人一驚,王十二卻一怔,訝然問:「咦!只有你一個人?」 蒙面黑袍人不回答,僅以雙手輕輕分別摸動兩面的窗臺。 王十二恍然,冷笑道:「原來是你用雙手故意發聲,在下猜錯了。」 黑影一閃,黑袍人已進入廳中。 王十二抓起大環倚旁的三支四尺短槍,推椅而出,冷冷地問:「朋友貴姓?何不以真面目相見?」 蒙面人以行動作為答覆,拔劍立下門戶相候。 王十二居然有點心怯,又問:「朋友,你是六扇門的鷹爪?」 黑袍蒙面人搖搖頭,點手示意要對方進招。 王十二居然沉得住氣,但一名手下卻不忍耐,大喝一聲,拔劍疾衝而上,招發「靈蛇吐信」,搶制機先進擊,劍上風雷聲隱隱,內力火候相當深厚。 蒙面人長劍一揮,「錚」一聲雙劍相接,將對方的劍震偏半尺,劍取得了中宮空門,突以可怕的奇速突入,劍芒似電,奇怪絕倫。 「嘎」一聲刺耳的錯劍聲傳出,旁觀的人眼一花,蒙面人已貼了身,叱道:「你死!」 劍已刺入胸口,怎能不死,「嘭」一聲大震,賊手下的身軀倒跌出丈外,在地上抽搐掙扎,叫號聲淒厲刺耳,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王十二大駭,叫道:「朋友,你好狠,在下要鬥你一鬥,亮萬。」 蒙面人不再回答,舉劍迫進。 王十二不得不面對面應付,舉劍迎上。 「砰」一聲大震,大廳門被踢開了,搶入三個青衣人。為首的中年人虎目炯炯,手中的七星刀冷電四射,沉聲道:「俞、任、袁、柳四家失竊無數金珠,是誰的案?站出來。」 王十二脫口叫:「徐捕頭,怎麼回事?」 堵在門口的一個青衣人說:「王園主,想不到你也是個武林人。這兩位是府城派來辦案的……」 中年人徐捕頭的目光,落在飛豹父女身上,臉色大變,七星刀護住身軀,急喝道:「退!走!」 飛豹一聲長笑,閃電似的射出叫:「徐捕頭,你走不了。」 黑袍蒙面人更快,斜掠而至一劍疾揮。 「錚!」衣劍接觸,火星直冒。 飛豹如被電擊,斜飄丈外臉色大變,虎口血出,持劍的手幾乎拾不起來了顫聲道:「你……你是……」 王十二揮槍衝上叫道:「郝兄,人交給我。」 郝彤雲也從側方欺進,大叫道:「快斃了那三個巡浦。」 蒙面人退至門旁,向驚疑莫名的三個捕頭低喝:「還不快走?等會兒便走不了啦!在下掩護你們走,快!」 三個巡捕神智一清,扭頭飛奔。 王十二右手是一支短槍,左手有兩支,大喝一聲,右手槍破空點到。 蒙面人把住門口,阻止賊人追出,劍虹一閃,硬向刺來的渾鐵短槍封去。 破窗口,出現千里飛虹的身影,叫道:「看飛槍絕技……」 「錚!」劍封住刺來的槍,槍尖走偏,失去了準頭,而王十二已經將槍發出,收不及了。 「啪!」飛槍擦蒙面人的右臂外側飛過,貫入牆中直透外牆,勁道之強,委實驚人。 相距太近,雙方皆無畏地貼身相搏,已來不及發第二槍,蒙面人的劍已兇猛地反拂而回,劍氣壓體。 王十二百忙中舉左手槍急架,未伸到蒙面人的左手已乘勢探入。「噗」一聲響,掌按在王十二的臉上,食指與無名指一搭之下,兩顆眼珠被壓迫得擠出眶外。 黑影一閃即逝,蒙面人已消失在黑暗的廳外。 「啊……我的眼……」王十二狂叫。「砰」一聲衝撞在門旁的牆壁上,血流滿面,跌倒在壁根下,左手的兩支渾鐵短槍發狂般亂揮。 以飛豹為首的十名悍賊,各以暗器向蒙面人襲擊,可惜皆慢了一剎那,暗器出手,蒙面人已經消失了,暗器向外面飛射,破空厲嘯聲刺耳。 飛豹追出出門外,似乎突然發覺此舉大過危險,立即悚然地退回,閃在門後叫:「窮寇莫追,這人太可怕,快救王兄弟。」 王十二死不了,但雙目已盲。 宅四周共有六名警哨,全被人打昏了,難怪連三個武藝平常的捕役,也能長軀直入破門而進。 飛豹心膽俱寒,眾人一商量,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著。真定來的巡捕認識飛豹父女,不久,必定召來城郎堡的官兵,不走豈不坐以待斃? 飛豹的藝業,在綠林道可說是佼佼出群的高手,但今晚僅接下蒙面人一劍,便虎口迸裂被震飄丈外,雙方相去太遠了。 飛豹愈想愈心寒,如果蒙面人是官府派來的鷹爪,後果未免太可怕了。他心中一急,逃念更切,決定暫且放下藏在柳家的烏騅馬和金銀珠寶,連夜向西逃,先進入太行山藏身,等風聲過後再來取走。好在從這裏向西走,兩晚工夫便可進入太行山山區。 五更將臨,還有一個更次可以趕路。 王十二已經理好傷,成了個廢人。好死不如惡活,這位早年的悍匪槍王彪,瞎了雙眼仍然不想死,吩咐手下幾位心腹弟兄,趕快拾掇金銀財寶,找地方避風頭。 王十二不像飛豹,飛豹時懷戒心,雖另建有秘窟,仍經常保持警覺,說走便走,絕不拖泥帶水。王十二不同,已決定在此生根,平常並無應變的準備,因此走時未免牽腸掛肚,拖至天下發白,仍然未能上道。 鎮八方就在旭日初上升,帶了黨羽光臨。 飛豹已帶了十餘名爪牙,遠出三十里外了。 離開南北官道已有十里左右,以西一帶是連綿不絕的丘陵地帶,凋林密佈,滿山蒼色。 飛豹腳下一緊,向同伴說:「進入丘陵區,咱們便平安了。」 一名中年大漢說:「大哥,還是找座騎代步,早些進山豈不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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