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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范二嬸一聲尖叫,奮不顧身推開愛女,瘋了似的猛撲葛天虹,手撲牙咬同時進攻。

  葛天虹哼了一聲,手一揮。范二嬸直跌出丈外,「砰」一聲跌昏在神案下。

  「娘……」姑娘厲叫,生死關頭她只會叫娘。

  葛天虹手一推,將她推倒,獰笑道:「今晚上等著我,可能要晚些才能來。」說完,得意地出門而去。

  兩人架走了范雲深,他呼天搶地狂叫救命。

  兩名大漢挾持著像是昏迷了的文新,連拖帶拉直奔葛家。

  葛天虹心滿意足地帶著狐群狗黨,耀武揚威地返家。

  院門口,站著一名中年人,生了一雙厲光四射的鷹目,頰上無肉,臉白如紙,佩了一把沉重的蜈蚣鉤。

  葛天虹急忙趨前,行禮道:「師叔萬安,怎麼就來了?」

  中年人淡淡一笑,以低沉的嗓音說:「成都已有了風聲,我如果不早些來,這裏建山門的事,可能被你弄砸了。」

  葛天虹一驚,惶然道:「弟子己按原訂計畫進行,並未出差錯……」

  「他們根本不曾受傷。」

  「那……他們……」

  「你師父已經斃了他們,在他們口中,問出雙頭蛇的好友張豹張傑,已經帶了一群高手,就潛伏在附近的山林中,今晚發動襲擊,我怎能不趕來?」

  「哦!是上亭鎮的張豹張傑?」

  「就是他們。」

  「哎呀!他與雙頭蛇不是死對頭麼?」

  「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連咱們的耳目也被他們瞞過了。要不是一枝花受不了酷刑招出其中的秘密,咱們真栽到家了。快召集人手,咱們今晚去搜他們,不能讓他們前來鬧事,滅咱們的威風。」

  ▼第三十二章 別無選擇

  天剛入黑,大批高手已經乘夜色蒼茫進入村西南的山林。

  葛家的東院下,原築有一間地下室,分為兩間,一間盛藏金銀糧食和軍械,一間則是地牢。

  地牢分隔為二,一是囚房,男女共用。裏面囚禁著十餘名男女。其中赫然有七雄之一的悅來酒肆店主人胖子李剛,范雲深也在其中。

  另一面是死囚房,上面有吊鏈,下面蓄有四五尺深的水,可以稱為水牢。

  吊鏈吊著三個人,其中之一是文新,另一人是范開平。

  腰腿上綁著一塊百斤大石,雙手被吊環扣住,人僅能坐在水底,水恰好淹至下顎,既無法站立,也無法下沉,想死也不可能。

  百斤大石短期間尚可挺腰站起,但時間一久,非坐不可,鐵打的漢子也禁不起百斤大石的久壓。

  最後一隔是刑室,金木水火土各色刑具一應俱全。由於囚禁的人可以看到刑室,上刑時其他的人精神上怎受得了?

  分隔的鐵柵粗僅一指,但在手無寸鐵的莊稼漢看來,那卻是不可能突破的銅牆鐵壁。

  何況囚室門不分晝夜皆有兩個佩刀手提皮鞭的大漢把守,整座囚室一覽無遺,誰也休想打主意逃生。

  文新早已清醒,囚室門內兩側的松明火焰閃爍,燃燒時嗶剝作響,兩個看守不時往復巡走,察看每一個囚犯的動靜。

  文新的氣色,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差,他不知自己被泡了多久了,地底不知時辰,只能憑經驗判斷時刻,猜想該已到了黃昏時分了。

  他深深吸入一口氣,突然大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名看守走近獰笑道:「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泡在水牢中的人,有權叫喊,你叫吧!」

  「你必須告訴葛少爺,我如果死了,范二爺西安的財產,你們一文也拿不到。」

  「哈哈!你倒會吹大氣呢?你只不過是范家的一名管事,范老二這位東主還沒死呢。」看守不屑地說。

  「范二爺根本不過問店務,店伙掌櫃誰都得聽我的,一個不管事的東主,哪能比全部經手的管事!

  「范二爺的書信,絕動不了店號半文錢。老兄,你如果不通報,我死了,你得完全負責。保證你吃不了兜著走。還不快去。」

  看守果然心動,向同伴耳畔低聲商量片刻,然後出門而去。

  片刻,大漢跟在兩名中年人身後返回。

  為首的中年人手按劍柄,站在柵口問:「小子,你說,范老二的店盤出,可以籌得多少金銀?我要正確的估計。」

  文新故意沉思片刻,說:「很難說,這得看買主急不急?」

  「脫手當然愈快愈好。」

  「如果急於脫手,店面與南郊的田莊,大概可以賣得一萬兩。銀子左右。如果不急於脫手,三兩月之內,我可以找到出一萬五千兩以上的買主。

  「當然,這是最低的估價,如果東關的韋大爺仍有意的話,賣兩萬該無問題。去年韋大爺曾經向我提過,不知他今年是否仍然有意。」

  文新信口胡謅,當然事先已經有所準備。

  中年人轉向囚房的范雲深,沉聲問:「范老二,你說,他的活是真是假?」

  范雲深也是福至心靈,做買賣能賺大錢的人,自然不會蠢笨,愁眉苦臉地說:「我怎知道?店中的事,平時我很少過問。」

  世間真正甘願任人宰割的人並不多;溺水的人,即使遇上一根漂浮的蘆葦,也不願放過一抓的機會。

  范雲深並不知文新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但卻知道他正在設法抓住求活的機會。因此,順著他的口氣回答。

  中年人冷笑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你這位東主真會納福,大權旁落而不聞不同。」

  范雲深無可奈何地說:「我田莊裏的事情多。店裏哪能分身照應,反正文管事能幹而忠誠,所以一切皆不加過問。」

  中年人轉向文新道:「憑你的書信,可以將店委由他人盤出麼?」

  「那是不可能的,必須由我親自跑一趟。」文新為自己留下後路。

  「哦!你想用緩兵之計尋機脫身?」

  「難道你們就看不住我一個只會花拳繡腿的人?」他再加上激將法。

  「在下願給你一次機會。」中年人獰笑著說。

  「我希望與葛少爺面談。」

  「他目下不在家,你的事,我可以作得了主。」

  「以你的地位……」

  「以在下的地位,已足可作主。」

  「好吧!我甘願與你們合作。」

  中年人舉手一揮說:「放他出來。」

  兩名大漢進入水牢,費了好半天工夫,方將他拖上刑室。

  他癱軟在地,向中年人道:「饒了我,你們等於是得了一萬兩銀子。」

  「哼!銀子還沒到手呢!饒不饒你目下言之過早。」中年人冷冷地說。

  「如果我願意加入你們中間,你們會不會准許我入伙。」

  「入伙不是易事,你必須聽候差遣一年以上,而且必須立下功勞,兵刃拳腳也必須過得去,最重要的是必須忠誠可靠,能毫不遲疑地為咱們赴湯蹈火。」

  「我想,我辦得到。如果我能將范二爺的店盤出,你們是否肯釋放范二爺他們一家老少?」

  「這個……」中年人審慎地說,語音一頓,又道:「很難說,這得看咱們少當家是否肯答應。老實說。如果你是范家的子弟,恐怕也難逃大劫。」

  「這麼說來,范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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