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邪神傳 | 上頁 下頁
六七


  「這……」

  「你姓文,大名是……」

  「小名新,新舊的新。」

  大漢突然右拳疾飛,「砰」一聲正中他的左頰。

  他大叫一聲,仰面便倒。

  「哈哈哈哈!空架子。」大漢狂笑。

  他狼狽地挺身坐起,怒叫道:「豈有此理!你怎麼打人?」

  「哈哈哈!試試你的身手,小意思。」大漢摸著小八字鬍,得意洋洋地說。

  文新虎撲而起,想抓門邊一段臂粗的樹枝。

  大漢的動作比他更快,一個箭步縱上,一腳踢飛了樹枝,手起掌落,「噗」一聲劈在他的肩背上。

  「哎……」他驚叫,撲倒在地。

  「虛有其表,哈哈哈哈……」大漢狂聲大笑著,偕同伴揚長而去。

  文新狼狽地爬起,搖搖頭,拍掉身上的塵土,長吁一口氣,返身入廳。

  范姑娘花容失色,驚惶地道:「文大哥,你……你可無恙?」

  「沒什麼。」他苦笑著說。

  范雲深慘笑道:「老天爺,武連驛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文賢侄,你也快離開這兒吧,這裏……」

  「已經來不及了。」他苦笑著說。

  「這……這怎麼得了哪!」范二嬸臉色灰敗地叫。

  范雲深臉色蒼白,拍拍文新的肩膀,慘然地說:「文賢侄,大散關萍水相逢,多蒙你在深谷中,救了我不幸失足墜溪的一家老小,恩同再造,老朽沒齒難忘。本來,你浪跡天涯,想找個地方生根落葉。而我這裏卻又有百十畝山田需要有人照料,你拒絕我的幫助和贈予,要買下我這些無人照顧的山田,暫以管事身分耕種,三年後償還田價。

  「我已答應了你,可是,目下的惡劣情勢,你比我還要清楚,我范家大劫難逃,豈能連累你……」

  文新搖搖頭,苦笑道:「二爺,不要說這些喪氣的話,天無絕人之路;人,總會活下去的,不管活得如何艱辛。

  「我相信他們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如果他們想霸佔這地方,把這地方的人殺光,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我想,他們只是虛張聲勢,以收震懾人心之效,屆時會適可而止的。我是個外地人,也許姓葛的肯與我談談。先不要往壞處想,安頓下來再說。」

  范開平已被綁走,只有彭珍一個人在家。

  反正房屋甚大,房間也不少,范雲深便不再搬回己家,就在范開平的家中先安頓了下來。

  尚未安頓停當,門外已到了十餘名爪牙,葛天虹帶了沈君豪、韓彥昌、楊文傑三個人隨後到達。

  前後門都把住了,一個大漢上前叫門:「開門!叫范雲深跟新來的幾個人出來答話!」

  范二嬸母女已嚇呆了,怎敢出來。

  門開處,范雲深與文新先後而出。彭珍倚在門後,神情緊張地向外瞧。

  范雲深臉色蒼白,驚恐地打量站立在街心的一群兇神惡煞,一雙腿不爭氣,不住打哆咳,終於腿一軟,搖搖欲倒。

  文新搶前一步,伸手相扶,輕聲說道:「鎮定些,鼓起勇氣來。」

  「我……我我……」范雲深已經說不出話來,語不成聲。

  葛天虹不住獰笑,得意洋洋地問道:「范老頭,認識我麼?」

  范雲深總算穩定下來了,期期艾艾地說:「原來是葛少爺,老朽確是老昏了……」

  「看來你還不算老嘛!哦!令侄的事,你該已知道了?」

  「這……」

  「想當年,令兄在世的時候,對我葛家成見頗深,令侄與我之間,也為了彭珍姑娘的事,有了衝突,並不愉快。」

  「這件事並不能怪舍侄……」

  「你少給我多嘴,老狗,在下已經警告過你了!」沈君豪沉聲叱喝。

  范雲深驚得退了兩步,臉色蒼白得怕人。

  葛天虹淡淡一笑,往下說:「雖然不全怪令侄,但令侄不該在葛某走後,乘機娶彭姑娘為妻,忘了葛某少年時期的警告。

  「五年前,家父被吳老狗暗算,家散人亡,武連驛的人莫不為之雀躍萬分,將吳老狗看成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只差沒向他高呼萬歲。

  「曾幾何時,姓吳的不久便現了猙獰面目,比我葛家更殘暴,更毒辣,你們又懷念起我葛家來了,所以,我回來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范雲深怎敢再說?葛天虹哼一聲,又道:「你們武連驛這群不知感恩的豬狗,難道想要我大發慈悲不念舊惡不成?不!我要你們八輩子都後悔,點點滴滴的帳,皆要你們以千萬倍的痛苦來償還。」

  范雲深只感到脊梁發冷,恐懼地說:「老……朽根本不知道家鄉的事……」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你期望些什麼?」

  「我……我……」

  「你想離開,是麼?」

  「老朽在西安……」

  「我知道,你在西安另有產業,但你是武連驛的人,不必妄想西安的產業了。」

  「葛少爺……」

  「這次你從西安帶了多少金銀回來?」

  「不多,兩三千兩銀子……」

  「在西安大概還有不少產業吧?你準備寫封信到西安,我派人帶去,結束店務換成金銀帶回來。」

  「你……」

  「呵呵,我準備把武連驛改造成人間樂土,世外桃源,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所以我要求所有的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共襄盛舉,你不反對吧?」

  「這……」

  「你是個見過世面的人,當然願意為故鄉盡一番心力,是麼?為表示我歡迎你的誠意,所以請你至賓館款待。

  「至於尊府的內眷,因為蝸居現在整建中,甚感不便,等整建完竣再請她們前往安頓。來人哪!請貴賓動身。」葛天虹獰笑著說。

  上來兩名佩刀大漢,兇巴巴地叫:「走!難道真要請麼?」

  范雲深雙腿一軟,驚恐地叫:「葛少爺,請……請聽我說,我……我願意將所有的錢財獻出,只請你高抬貴手……」

  「啪!」

  暴響震耳,大漢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耳光,沉聲叱道:「閉嘴!你叫什麼?說!你走是不走?」

  聲落,手一伸,便揪住了他的髮結向下帶。

  文新一直冷眼旁觀,臉色漸變,忍不住發話道:「葛少爺,二爺已答應獻出所有的財產……」

  另一名大漢大吼一聲,飛起一腳,掃在他的腰脊上。

  他站立不牢,向前一栽。

  「這傢伙苦頭還沒吃足,揍他!」葛天虹怒叫。

  躍出兩名大漢,抓起他立即拳腳交加。把他打得撲而又起,口鼻血出,這一頓毒打真夠狠,不久他便爬不起來了。

  「把他帶回去吊起來,以為妄發議論者戒。」葛天虹餘怒未息地叫。

  門內衝出臉色灰敗,淚流滿臉的彭珍,尖叫道:「葛天虹,不要做得太絕了,我現在就跟你走,請不要為難二叔。」

  葛天虹獰笑著走近,搖頭道:「你知道,我是個最守信用的人,給了你三天時間,絕不提前一天,知道麼?

  「哦!老天,這兩天你怎麼變成一個醜八怪虔婆子了,瞧你,即使八輩子沒見過女人的色魔,看了你這鬼樣子也不會有胃口。

  「我看,你在自找麻煩,等到我對你沒胃口,你失去對我的吸引力,很難想像你一家老小有什麼結果。呸!滾開!」

  聲落,伸手一撥,將她撥倒在地,舉步向屋內闖,大聲說:「聽說范老二帶回來一位閨女,讓我看看。」

  廳內,范二嬸母女哭成一團。

  葛天虹大踏步跨入,獰笑著走近。猛地手一伸,抓住范姑娘的秀髮向上提。

  「娘……」姑娘狂號,抱住了乃母不放。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葛天虹狂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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