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邪神傳 | 上頁 下頁
五一


  「你忘了她是個風流寡婦?」

  「哦!這……」

  「論勾搭男人的絕活,與欲死欲仙的床上功夫,燕家大小姐一個黃花閨女哪能與她相比?」

  「哦!和尚,你說這種話,就不怕佛爺降災?哈哈!咱們得試試,是麼?」

  閒雲尊者臉一紅,笑道:「你放心,佛爺不會降災給我這個六根不淨的酒肉和尚。快去啦!咱們坐等好消息。」

  「好,我這就去。」

  燕姑娘伴同著辛五,先在堡內各處走了一圈,再出堡外察看各處的形勢。

  當他倆出現在人前時,不啻在平靜的古井中投下一塊巨石,立即引起一陣騷動,不安的情緒從各人的臉色中可以明顯地看出來。

  這意味著可怕的藍衫客,已和梅林小築的人聯上手了。

  人人都在想,暫且相安的局面已被打破了。

  梅林小築的實力本來最雄厚,但也不致於比美髯公李家老小強多少。如再加上藍衫客,豈不是如虎添翼?

  這一來,應付李家綽綽有餘。

  那麼,還需要其他的人壯聲威?願意旁人分一杯羹?毫無疑問,礙事的人勢將被剷除。

  暴風雨在醞釀中,人人自危。有人暗作撤走的打算,紛紛準備應變。

  ▼第二十三章 英雄難過美人關

  燕姑娘年紀已經不小了,快近二十大關啦!

  平日眼高於頂,從未將男人放在心上,因此白白耽誤了大好青春,把握不住花樣年華,至今尚是小姑獨處,找不到婆家。

  一個身懷絕技的少女,而又生得花容月貌,卻又出生在黑道大豪之家,平日過慣了高高在上萬事不缺的生活,接觸的人都是橫蠻的黑道匪徒,要說不「近墨者黑」而高傲橫蠻,恐怕無人敢信。

  燕姑娘就是這種人,除了她爹,天下間的男人,皆被她看成奴才,難怪她始終找不到個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在她來說,她心目中的愛侶,至少也該有她爹那麼英雄了得,有她爹那麼霸氣縱橫豪氣干雲。

  總之,她只崇拜她爹。而她所接觸的人中,沒有一個合乎她的條件。終於,她看到了辛五。

  起初,她並未在意。首先,辛五臉上沒有她爹那君臨天下唯我獨尊的英雄氣概,雖則小白臉要比她爹可愛得多。

  其次,辛五似乎沒有她爹勇敢,至少在脅迫下屈服留下多窩囊?

  但是,當辛五一招重創老陰婆之後,她開始喜歡這位小伙子了。

  觀念開始轉變,有苗頭啦!所以她要白無常不要傷辛五,幾乎斷送了不可一世的白無常。

  辛五不但傷了白無常,而且威風八面好好整治白無常。妙極了,正合了燕大小姐的胃口。

  因此,她心動啦!二十歲的大閨女,春心一動,必定熱烈如火;是幸福,也是災禍。

  堡外,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風逐漸轉涼,寒氣漸濃。

  她傍在辛五的身旁,沿壕信步而行。

  不知怎地,她感到身旁這位大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奇異體氣,怎麼會令她感受到壓迫感的?似乎,辛五所說的話,也今她覺得特別順耳。

  辛五不知道她的感受,背著手緩步而行,轉首向她微笑著說:「我來此的目的,白無常已經知道,我也詳細告訴過你了。

  「目下需要補述的是,我不希望在此地下手,要不是你們這些人礙事,我早就到了地頭從容準備啦!」

  燕姑娘噗嗤一笑,鳳目凝注著他,說:「辛兄,別埋怨好不好?這裏面有李老狗的朋友,誰知道是哪些人?

  「至少,我們己發現一個假書生賈山是李老狗的人,所以不能讓任何人離開。哦!辛兄。你沒想到你我攜手合作的可能性?」

  「也許有可能。」他信口答。

  前面已是莊浪河的河岸了,凋林處處,松柏點點,所有的野草荊棘皆披上了濃厚的深秋氣息。

  燕姑娘雀躍地偎近他,興奮地說道:「好啊!辛兄,你答應了?」

  他似乎心不在焉,虎目中湧現了異樣的光彩反問:「我答應什麼?」

  「攜手合作呀!」

  他呵呵笑,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右側的一株枯樹上,搖頭道:「燕姑娘,我這人不拘小節,但不輕於言諾,希望你留神我所說的話。

  「就我的身分來說,不許可我與任何人推心置腹,話到口邊留半句,逢人且說三分話,這就是我這門行業的金科玉律。從不對任何人有所承諾,也不相信任何人的指天誓日所發的諾言。」

  「哦!辛兄,你……」

  他突然推開燕姑娘,手恰好觸及燕姑娘的右脅。

  姑娘一驚,身不由己往外晃,只感渾身一震,芳心狂跳不已。

  「啪!」他的右手已落在劍鞘上,劍出鞘三寸虎目中冷電四射,躍然若動。

  燕姑娘一驚,退了兩步叫:「咦!你……」

  他冷然肅立,低聲說:「身後有人。」

  燕姑娘心中一寬,笑道:「哦!你好警覺,不必緊張,那是我的人。」

  「啪!」劍歸入鞘內。

  他吁出一口長氣,說:「你的人極為高明,梅林小築確是高手如雲,果然是名不虛傳!」

  燕姑娘鳳目四顧,四周不見人影,訝然道:「咦!這裏我沒佈置有人,你大概聽錯了吧?」

  他淡淡一笑,頗為感慨地說:「燕姑娘,也許你不相信,我是個經過千錘百煉,無時無刻不在生死存亡中求活的人。

  「十丈之內,不用眼看也可以分辨出一隻松鼠與一隻小兔,五丈內可分辨落葉飛花。剛才那個人已接近至三丈左右,而且是個女人。」

  「什麼?女的?」

  「不錯,是女的。風從身後來,帶來淡淡幽香,與你身上所散發的香味不同,弓鞋沾地與快靴觸地的聲音,是不同的。

  「而且,我知道那人穿的是裙而不是勁裝,裙袂擦草的聲音容易分辨。」

  燕姑娘開始緊張,悚然道:「我沒帶有女的來,只帶了隨身的侍女,她留在客店中,人呢?」

  「走了。起初我以為是你的侍女,後來發現她竟然迫近,便知不是你的侍女了。」他向西北角的樹林一指,語氣肯定又道:「從那面走的。」

  「我們趕快去查這個女人。」燕姑娘急急地說。

  他徐徐轉身往回走,可是並不急於回堡,輕鬆地說:「沒有用,查不出來的。你們那些過於小心,卻又昧於事實的人,深怕有人離開走漏消息,互相猜忌互相提防,疑神疑鬼,封鎖了四周防範有人溜走。可是,真封鎖得住麼?那是不可能的。」

  「當然困不住像你一樣的高手,但不無小補。」燕姑娘訕訕地說。

  「但我不想冒險。」他似笑非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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