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邪神傳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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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辦得到。哦!辛兄,合作的事,你有何高見?」 「我不想考慮合作的事。」 「你我利害並不衝突,合作後各取所需,有百利而無一害。你我如果合作,便可穩操勝算,已用不著客店那些人助威了,有他們在反而礙事,是麼?」 他心中一動,心說:「這姑娘貌美如花,心腸卻又硬又狠。」 但他不動聲色,信口問:「你有何打算?」 燕姑娘粉面生寒,陰笑道:「一不做二不休,一了百了,永除後患滅口。」 他卻不同意,安西客棧愈複雜愈混亂,則對他更為有利。 他並不珍惜那些貪鄙江湖蟊賊的性命,但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必須設法保全那些人的性命,必須設法維持爾虞我詐互相猜忌的局面。 他笑道:「我反對。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實力,等到事了,大概死傷枕藉,所剩無幾了。那時,誰還能夠與你我競爭呢?哦!我還不知道你梅林小築與美髯公李家棟一家結仇的經過呢?」 燕姑娘不假思索地說:「很簡單,家父是黑道至尊,李老狗則是白道大豪,多少年來,所結的怨可說罄竹難書。 「再說李老狗酷愛金石字畫,數十年積聚,收藏之豐,可說天下無二,全是些無價至寶,我必須將這些東西弄到手。」 「你也收藏古字畫?」 「你真傻,那可換取百萬金銀哪!」燕姑娘得意地笑著說,突又偎近了些說:「事成之後,我會分你一份的。」 他心中冷笑,輕輕挽住對方的手臂,放肆大膽地伸手托住燕姑娘的膩滑下頷,搖頭道:「姑娘,你真不愧是黑道至尊的千金,又貪又狠又霸道。你知道麼?我們的行規是要錢不要命,要命不要錢。不要破壞我的行規,我不會要你的東西。」 燕姑娘沒料到他那麼大膽,事出意外,竟忘了羞愧,任由他的雙手撫摸,只感到渾身如中電觸,奇妙的感受令她芳心狂跳,粉頰發燒。 她並未聽出那些挖苦她的話,嗯了一聲,嬌軀無力地倒入辛五的懷中,奇異的昏眩感令她有脫力的感覺。 辛五也感到心中一蕩,突然忘情地緊緊地將她擁入懷內。 一切順乎本能,他親著姑娘幽香撲鼻的秀髮,輕撫著姑娘的肩背。 似乎,懷中的香噴噴胴體,變成另一個女人,一個曾經與他同床共枕,恩恩愛愛的女人。 一陣激情,一陣迷醉。 懷中的女人,也陷入激情之中,在他的懷中輕微地顫抖,螓首在他的肩胸上揉動,異性的氣息與有力的擁抱,令渾身起了奇異的變化。 有生以來從未經歷過的感受,令她迷失了,沉醉了。 夕陽已落下西山,暮色蒼茫。 「我們回去吧!」他喃喃地說。 燕姑娘仍緊緊地依偎著他,順從地讓他半擁著而行。 在她的感覺中,身外物已經不存在了。叱吒風雲殺人放火的意念,模糊得連她自己也想不起來了。 是的,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叱吒風雲黑道至尊的女兒,具備雄心壯志的女人。 她曾經擁有一切,予取予求,生殺予奪。可是,她卻不會擁有最重要的愛情。 今天,她自以為已經獲得了。至少,這破天荒的感受是甜蜜的,是她願意接受,而且滿意的。 她已沉醉在空前的滿足境界裏,忘卻一切乃是極為正常的。 辛五的感受與她不同,又是一番境界。 他所失去的真是太多了,多得令他成為一個排拒一切,不信任一切的憤世者和逃世者了。 但他是個正常的人,而且年輕,一旦獲得機會,便會渾忘一切,想擁有任何所應獲得的人與物。 燕姑娘就是這樣闖入他的心扉,成為他的所有物,他有佔有的慾望,以取代他曾經失去的事物。 可是,他忘了現實。走上了回堡的路,身旁芳香可人的胴體令他意念飛馳,如癡如醉,喃喃地說:「燕霞,我們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隱居,好不好? 「忘卻塵世的紛擾,忘卻一切痛苦的回憶,好好地享受人生。開拓屬於我們自己的天地。哦!我想……」 燕姑娘從夢幻中回歸現實。嬌媚地說:「是啊!我們要好好地享受人生。我爹在江南有一處產業,在山清水秀深處建了三座別墅,我們搬進去住,爹會給我作為嫁妝的……」 「燕霞,不要提你爹的產業。」他不滿地說。 燕姑娘一怔,抬起螓首問:「咦!如何不對?」 「沒有什麼不對。只是,我不願沾你爹的光……」 「哦!你怎麼啦?」 「我喜歡你,我只要你。」他直率地說。 燕姑娘只感到心中甜甜地,又羞又喜,但卻未能把握住對方的心理變化,喜悅地說:「五郎,我……我好高興,將來,我要爹讓咱們在江南創局面,我們……」 他如受雷擊,神智一清,如同大夢初醒。 這女人,貌美如花,武藝超人,在愛情的幻境中,依然想到日後的局面,依然難忘叱吒風雲的生活,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想創什麼局面?」辛五按捺著滿腔不滿悻悻地問。 燕姑娘仍不知趣,胸有成竹地說:「以我的才智,加上你的武藝,相輔相成,足以雄霸江湖縱橫天下,定可為武林大放異彩,為江湖……」 他長吁一口氣,鬆開挽住腰的手,說:「走吧!有人來了。」 已經接近官道,人並未來,僅聽到遠遠傳來的急驟馬蹄聲。 燕姑娘還真以為有人來了,舉目四顧,不見有人,馬蹄聲倒是被她聽見了。 「天色已晚,怎麼還有南來的座騎?」她惑然說。 辛五舉步便走,說:「也許是軍驛的信差,四百里夜傳豈能不趕夜路?」 燕姑娘突然挽住他,羞喜地投入他的懷中,如醉如癡地說:「五郎,親……親親我……」 他心潮起伏,木然地在對方的粉頰上親了一下。在他的感覺中,這像是告別的吻,涼涼地,酸酸地。 心靈的距離是那麼遙遠,像是隔了一千萬里長的鴻溝,永遠碰不上頭,永遠不能融合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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