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匣劍凝霜 | 上頁 下頁 |
二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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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凌爺持請丞相下書贛州,請那邊派些藝臻化境的人,至南昌候命,以使搏殺岳小狗和宇內雙仙,十萬火急,不能耽誤,在下該走了。」 在外面偷聽的艾文慈心中一動,忖道:「宇內雙仙的劍,恐怕就是我的日精,我得找他們要,劍在冉峰屍體上失蹤,定然是老道取去的。」 聽說寧王懷疑岳家兄弟,要在他們入境時殺之滅口,不由心中一快。魏三爺送走了信差,逕奔內院,沿花徑進入,一座月洞門,出來了兩名小廝,掌著兩盞紗燈一前一後替他照路,踏入花木扶疏的院前小花園,越過右道的假山,突然伸手拉住前面的小廝低喝道:「熄燈。」 兩小兩手腳好快,喝聲一出,火光倏滅。 人影似電,魏三爺回頭一躍三丈,老花眼的朦朧神色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冷電四射。躍至月洞門前,突向左一閃,單掌當胸護身,猛撲左面的一株桂樹。「打!」接樹下喝聲傳到,一道黑芒從樹下射出。 魏三爺一掌斜揮,掌風呼嘯,相距半尺,黑芒突然爆裂,枝葉紛飛,被掌風聲碎了,好雄偉的掌力。出掌人仍健進,一閃即至。 桂樹下黑影倏現,向右一躍三丈,笑聲震耳! 「哈哈!糟蹋了一枝桂樹,魏老三不是惜花人。」 魏三爺大怒,奮起狂追低喝道:「誰?慢走!」 黑影飛越院牆,去勢如電。 「你走得了?」魏三爺叫,跟蹤躍出又道:「你在班門弄斧,大爺的輕功舉世無雙,追不上你大爺不用混了。」 院牆外是花園,廣約三十餘畝,沒有大樹矮林,無所遁形。 魏三的輕功確是值得驕傲,奇快絕倫,追了五六丈,卻未能拉近半尺,不由心中火起,一聲低嘯,雙袖一抖,遠出四丈外。 前面的黑影突然折向,橫躍三丈。 好魏三,身在半空,猛地大袖一抖,硬生生模飄丈外,折向便追。 右面的一叢花樹下。突然有人低叫:「巧燕掠波身法,好純!凌波燕,你還沒有死?」 魏三爺大吃一驚,身形一落,腳一沾地,猛地以飛鳥穿林身法猛撲花叢,一聲低叱,連環拍出兩掌。「嘭嘭」兩聲大震,枝葉紛飛,罡風四射,人影倏止。 一個黑影站在樹旁,衣袍下襬被罡風勁氣震得獵獵有聲,掀鬚低笑道:「好厲害的乾坤三絕掌,許久絕跡江湖了,五年了吧?」 「你……你是……」魏三爺駭然問。 「姓凌的,爬上了高枝兒,忘了老朋友啦!」 「你是雲樵兄?」 「你閣下做了寧王的功臣,還記得我姓雲的草野小民?」 魏三爺冷笑一聲,冷冷地說:「凌某如果是功臣,還用得著改名換姓麼?」 「那你……」 「我不會告訴你,吉安府能安如磐石,便是明證。」魏三爺冷冷地說。 「哦!你是……」 「你走吧,如果我不死,會到黃山與你把盞言歡。」 「但你得放過艾文慈。」 「你居然替一個山東響馬求情?」 「此中另有隱情。」 「這……你恐怕要失望了。」 「為何?」 「你要知道?」 「知道愈多愈好。」 「假山南端有一個石洞,請到洞相候。兄弟去去就來。」魏三爺低聲說完,身形一晃,隱沒在內院的暗影中不見。 先前被追的黑影是艾文慈,他原想將魏三爺誘至花園動手擒人迫供,沒想到魏三爺的輕功如此高明,幾乎被追上了。正想找空敞處放手一拼,卻被天都老人出聲將魏三爺誘開。他一聽是天都老人的口音,大事不妙,三十六著走為上策,立即溜之大吉,並未聽到兩人的對話。 他重奔前院,愈想愈火,既然來了,不鬧他個翻天覆地,怎消得下這口怨氣?到了前院,瞥見屋角旁站著一個黑影,一看便知是警哨,他悄然掩近,相距三丈突起發難,鬼魅似的從後面撲上,勒住警哨的頸子再加上耳門的一掌,挾了就走。 他將警哨帶至僻靜處,將人弄醒低聲問:「老兄,你要死還是要活?」 「你……你是……」警哨喉部受到控制,失魂落魄地嘆聲問。 「淮安艾文慈。」 「你……你想……」 「我想殺你,但你吐實又當別論。」 「我……我不想死。」 「寧王派在吉安的黨羽,除了魏三之外,主事的人是誰?」 「這……這人,我確是不知道,殺了我也不能胡說,只知是一個只在半夜三更來去,輕功駭人聽聞的人,大概每十天半月來一趟,來時皆穿白衣,從不與任何人照面,守夜的人偶或可看到白影在內院出入,如此而已。」 「贛州方面,又有些什麼人?」 「在府城的人,連鄰縣的同伴也不許往來,往來傳信另有專差,在下只是個名義上的護院,怎能知道鄰府的事?」 「在下卻是不信……」 「我如有一字虛言,神明殛之。」 艾文慈知道問不出什麼來,轉變話鋒問:「四海狂生在何處落腳?他帶來了些什麼人?」 「落腳在南大街的鴻遠客棧,朋友眾多,最得力的人是威震湖廣的三湘劍客戚家三兄弟,與蘇杭二鳳柏氏姐妹。本府的推官周大人,早年任職湖州時與他交情不薄。」 「你對這些事倒還清楚哩!」 「不瞞你說,咱們這些人,只許知彼,不許知己,打聽自己人的底細,列為大忌,又將受到可怕的懲罰。」 「在下要你轉告魏三,不許他管艾某的事,不然,在下將把吉安鬧他個天翻地覆,首先遭殃的人將是你們這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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