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匣劍凝霜 | 上頁 下頁 |
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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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遠卻是看不出危機,狂風驟雨般搶到,挖出「天外來鴻」,搶制機先攻上盤,先下手為強。 來勢如電,兇猛無匹。劍將及體,人影乍合,似乎艾文慈存心挨劍,竟然紋絲不動,木無表情。 驀地,「錚」一聲暴響,火星飛濺,在劍已及體的剎那間,艾文慈的刀光一閃,震開了眼看要貫體而入的長劍。大喝一聲,連人帶刀撞入雷震遠的懷中,扭身一旋,刀下沉貼體旋身一記「腰環玉帶」,發揮了拼命單刀的威力。 「嗤」一聲輕響,雷震遠的腰帶和脅衣裂了縫,有血沁出。 「哎……」雷震遠怪叫,拖劍疾退八尺,幾乎跌倒。 艾文慈恢復原姿勢,徐徐轉身,面向上前搶救的賈芳,目光仍落在自己的刀鋒上,他這種出奇冷靜的神情十分可怕,搶上的賈芳悚然止步,怔在當地。 雷震遠以左手掩住腰間的創口,追上叫道:「纏住他,不可貿然出手,他的刀法已出神入化,可怕極了,不可近身。」 艾文慈握刀的手一振鋒尖凝結的一滴鮮血被震落,冰冷陰森地問:「你們是商老狗的人是麼?」 「呔!」賈芳低叱,一劍點出,出劍遙攻,要誘艾文慈出招。 雷震遠也一劍揮出,左右夾攻。 艾文慈退了一步,再問:「說!你們是誰的爪牙?」 雷震遠與賈芳用虛攻作為答覆,八方遊走劍影飛騰,只不近身進擊,以遊鬥術周旋,要等埋伏的人起來。 艾文慈不知內情,果然被纏住了,兩人配合得宜,此進彼退一沾即走。 正纏鬥間,三個人影如飛而至,喝聲震耳:「是南郎中,抓住他,休教他走了。」 艾文慈一怔,來人不是卞綸和兩名車店的保鏢師父麼?卞綸示警在先,為何又出面攔截?正感到奇怪。卞綸的叫聲入耳:「雷兄,攔住他,快去請雲騎尉岳大人來擒他。」 艾文慈恍然大悟,大吃一驚,一聲虎吼,衝向剛向側閃的雷震遠,迅捷絕倫。 雷震遠大驚,暗罵卞綸該死,身形未穩,百忙中揮劍自救。 賈芳無法跟進,艾文慈掏出了真才實學,太快了。 「錚」一聲暴響,艾文慈將雷震遠的劍架開,一腳將雷震遠踢翻在地,扭身將刀向上前搶救的賈芳擲去。 「錚」賈芳一劍將擲來的刀震開,身形一頓。 艾文慈已奪下雷震遠的長劍,一躍兩丈。 「追!」剛到的卞綸大叫,跟蹤便追,超越賈芳,故意腳下放慢,反而擋住了賈芳,使賈芳無法全力施展輕功,也無法發射暗器。 崗腳下,岳珩兄弟與飛霜姑娘,正以奇快的輕功狂趕而來。 追了兩里地,暮色四起,艾文慈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空山寂寂,草木蕭蕭,偌大的丘陵區,到何處去找一個機警絕倫的人? 八個人垂頭喪氣地回頭。雷震遠將經過說了,最後苦笑道:「岳兄,兄弟技不如人,丟人丟到家了,想不到這小子如此高明。不是兄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我和賈兄都不是他的敵手,日後即使追上他,也是枉然。有咱們兩人在,反而誤事,不如就此告辭,恕兄弟愛莫能助半途而皮了。」 岳璘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洩,向裝得垂頭喪氣的卞綸怒吼道:「卞店主,在下已經警告過你,你為何冒失地前來打岔?豈有此理!」 卞綸攤開雙手,尷尬地說:「岳大人只說要活的,並未禁止在下出手擒人。老實說,在下要活擒他的心比大人更為殷切,讓他逃掉了,在下的損失可說無法估計哩!」 「要捉人你動手就是,叫出在下的官銜姓氏,是何居心!」 「草民自承世不如人,而雷、賈兩兄又屈居下風,首民不叫他們兩位去請大人出面擒人還要請准?草民不敢直呼大人的姓名,只好稱官銜了,難道草民叫錯了麼?」 卞綸的語氣似乎表示委屈,也有點不平的意味。 岳璘早已疑心卞綸與艾文慈有勾結,兩夜秘密外出委實可疑,可是無法抓住證據,豈能亂入人罪,恨恨地說:「姓卞的,你那些鬼鬼祟祟的勾當,在下會查出來的,你給我小心了。」 卞綸也冷冷一笑,說:「在下查證敝店驛車被劫的事,守規守矩守法,正正當當合情合理。大人如果不許查,只消請官府派人前來告示便可,在下等著。」說完,帶了同伴腳下一緊,憤憤地先走了。 岳璘幾乎氣炸肺了,恨恨地咒罵:「這傢伙可惡,我要好好治他。」 飛霜姑娘拉了他一把,笑道:「琳哥,何必和這種人一般見識?剛才雷大俠說,南郎中要到曹縣找人,何不循這條線索去查?」 「他向我打聽縣北事家集一個叫居陵的人,莘塚集在縣北十八里。」雷震遠說。 「好,只有到曹縣查一查了。真糟!這一來,日後找他,不知又得費多少工夫了。我會捉住他的,哼!」岳璘恨恨地說。 「岳兄在曹縣有朋友麼?」雷震遠問。 「曹縣兄弟沒有朋友。不過曹州東門外五里閘橋的千手神猿邢璞老前輩,是家父的好友,交情不薄。」 「那麼好辦,邢老前輩威鎮曹州,朋友眾多,曹縣名武師穿雲燕金百碌聽說已做了巡捕,眼線遍全縣,他是邢老前輩的師侄。只要能獲得邢老前輩幫忙,南郎中除非不到曹縣,不然插翅難飛。」 「雷兄可否有始有終,陪兄弟到曹州一行?」 「這個……好,但願這次不再誤事。」雷震遠慨然應允。 飛霜姑娘欣然道:「琳哥,曹縣我並不陌生,兩年前我曾經在那兒住了七天,披雲樓一帶我熟。這樣吧,到了曹縣之後,你和珩哥到曹州拜望邢老前輩請求協助,我留在曹縣暗地留意,可好?」 賈芳接口道:「兵貴神速,必須急取時效,以免小賊遠遁。如果從曹縣轉赴曹州,遠了百里左右,須多耽擱一天。從東陵鎮北的小徑,可直接到達定陶,豈不爭取了一天光陰?」 「那我一個人獨自到曹縣,在披雲樓等你們好了。」飛霜姑娘沉吟著說。 「那怎麼可以?我怎能放心你一個人前往?」岳璘關心地說。 「琳哥忘了我獨自在江湖揚名立萬的事麼?」 「愚兄怎能忘懷?凝雪飛霜,隱紅逸綠,誰不是單人獨劍闖出來的名號……」 「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那小賊機警萬分,狡詐絕倫……」 「哼!在池州那次,如不是凝雪祖孫倆作怪,他難逃我的手下。」 她的性格剛強,自傲而任性,岳璘已摸清她的個性,無法阻止她一意孤行,只好答應了。眾人決定次日啟程,一早分途就道。預定四天後在曹縣城北的雲樓臺合,這期間,飛霜姑娘如無必要,即使發現了艾文慈的下落,也不可貿然下手。 他們趕到東陵鎮,東陵鎮亂得一塌糊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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