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無情刀客有情天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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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玉鳳的鷹爪王王士信,剛看到可疑的黑影,便覺得鼻樑一震,眼前一黑,一朵未開的荷花似乎象大鐵槌,重重擊中鼻樑,雙目立即失明。 「哎……」鷹爪王叫了半聲,被震得仰面便倒,砰一聲把後面牽著的玉鳳也撞翻了,兩人跌成一團。 這期間,前面的三陰手剛好臀部著地,往後一躺,躺下就起不來了。梁世亮也機警地向前一僕,手腳伏地。 這說明變故幾乎在同一瞬間發生,四個人全倒了。 已走出七八步外的絕劍,終於聽到後面傳來的異聲,本能地扭頭回顧,驀地大吃一驚,身形疾轉,劍已出鞘。 絕劍所看到的景象是:四個人倒下的身軀尚未靜止,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橋中間。 劍出鞘,身形尚未轉正,剛張口要發出警嘯傳警,聲音尚未發出。 「卟!」一朵荷花已經擊中眉心,幾乎把絕劍的腦袋擊破,可怕的打擊力道,把絕劍打得仰面飛退,在兩丈外背部著地,頭下腳上直滑至橋頭方行靜止,劍丟了,人也失去知覺。 「何處經脈被制?」花面鬼蹲下替梁世亮解綁,語音刺耳:「但願不是什麼特殊的獨門手法。」 「氣海。」梁世亮說:「陰手上挑陰交穴,同時制住任脈衝脈。」 花面鬼毫不遲疑地拉開世亮的腰帶挪至腰下,不客氣地撕破肚臍附近的衣褲,露出拳大的破孔,略一探索,立即雙手齊動,上推下拂,掌吸指壓相當迅疾熟練。氣海與陰交兩者相距僅半寸,氣海也稱丹田,被制住相當麻煩,疏解不易。陰交是任脈少陰沖脈之會,更麻煩。 「還好。」花面鬼放手站起:「他們還不打算廢你,幸好不是什麼獨門手法,但你們的兩家人中,恐怕沒有能解的人,這是逆經封穴輪回手法,還不算是絕學。哦! 令妹呢?她……」 「同一個人所制,同一部位。」梁世亮狼狽地爬起:「是一個陰毒的女人下的手,散花仙子楚雲娘。」 玉鳳正手足無措地掙扎而起,踉蹌走來。 「糟!我不能替令妹疏解。」花面鬼遲疑地說:「你帶令妹走,我去捉散花仙子逼她疏解。你們的人可能已經接近了大廈,你最好從左面走與他們會合。」 「老前輩,黑夜中不易找得到那鬼女人。」玉鳳盯著花面鬼,居然敢正視那嚇人的面孔:「晚輩不想冒險,還是請老前輩慈悲疏解。事急從權,晚輩感激不盡。」 「這……那……你躺下吧!」花面鬼期期艾艾地說。 梁世亮借機回避,奔向橋頭的絕劍,拾起滑落在一旁的長劍戒備。 玉鳳閉上眼睛等待,等她發覺腹部已沒有動靜,張目一看,花面鬼已經不見了。 大堂前面是寬廣的院子,前面就是前進大廈的大廳。院子兩側的廊前,擺設了不少盆景。 大堂門湧出一群人,是第二批人出發的時候了。這些人不走左右的廊廂,直接通過院子。 兩廊人影暴起,火光一閃,點亮了第一支火把。 「我鷹爪神鉤回來了。」右廊沖出的梁啟元大喝,鋒利的分水鉤在火光下晶芒四射。 「我妙筆生花安海平與諸位了斷。」從左廊出現的安海平,手中有他威震江湖的絕魂筆。 「哈哈哈哈……」拔山舉鼎仰面狂笑,笑完說:「你們都來了,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但來得好,無任歡迎。」 四十餘人占住了大堂的前階,兩面一分列陣。 安、梁兩家人不足三十人,占住了兩廊。 「這幾個就敢來送死?」 百了魔僧不屑地說:「真是愚蠢已極,貧僧一個人就可以宰光他們。」 十餘枝火把皆插在地上,加上大堂透出的燈光,整座大院已經夠明亮了。 「還有我們呢!」右廊的屋頂傳來刺耳的語音,接著跳下相貌猙獰,握著一根尺八風磨銅短護手棍的花面鬼。 「誰要想群毆。」右廊屋頂接著傳來暴雷似的語音,直撼耳膜,像大鐵錘擊腦門,令人如置身在轟鳴的大鐘內:「我老人家保證他斷條胳膊少條腿,不信邪的人給我站出來試試看。」 又是一個鬼怪般的人,上身僅穿了豹皮背心,豹皮短褲,豹皮牛統靴,露出外面的肌膚黑漆發亮。左手,有一面繪豹頭的尺長小盾;右手,是一柄前面多一根尖刺的雷錘,站在瓦面上,有如惡魔重現人間。 「三十年前失蹤的神秘怪人呼雷豹。」有十余位仁兄同聲駭然驚叫。 人群騷動,有五個人像老鼠般竄入大堂,一去不回了。 三十年前,江湖突然出現一個專向黑道大豪挑戰的神秘怪人,自稱呼雷豹,他的來歷底細無人知悉,象狂風般撼動江湖,把當時的十大殺星五路煞神,以及魔道中的怪物三君四怪五枝花,趕得銷聲匿跡大快人心。呼雷豹神出鬼沒闖了整整四年,最後突然失去蹤跡,沒有人知道他的來處,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像一顆橫掃天宇的慧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貧僧不信你就是當年的呼雷豹。」百了魔僧挾著方便鏟出列大叫:「你下來,貧僧要看看你是什麼東西……」 花面鬼突然疾沖而上,怒吼:「出言無狀,你才不是東西!」 沖勢奇猛,速度駭人聽聞,聲到人到。百了魔僧大駭,大吼一聲,掄鏟便掃,行迅雷一擊。 花面鬼大手一伸,奇准地抓住了沉重如山的鏟頭,右手的尺八護手棍急如驟雨,連敲三記,兩中肩,一中光頭,暴響聲清脆悅耳。雙方接觸有如電光石火,強存弱亡。 百了魔僧身形下挫,腦袋下縮,但居然禁受得起,又是一聲大吼,奮神力奪鏟,也想用鏟柄反挑。 「我不信你是金剛。」花面鬼怒喝,卟卟卟又是三下,全敲在和尚的光頭上,左手抓住的鏟頭抓得死緊。 百了魔僧支持不住了,哀嚎一聲,仰面坐倒。 護手棍疾下,行致命一擊。 「不要開殺戒!」呼雷豹的沉喝及時傳到。 光亮的護手棍,壓在百了魔僧的頂門上。 「你的禪功火候,如此而已。」花面鬼沉聲說:「但在下得承認,你的腦袋比石頭堅硬百倍,值得驕傲。給你一次隱世苦修的機會,下次如讓在下碰上,一定敲破你的光腦袋,決不食言。滾!」 手一松,百了魔僧連人帶鏟躺倒掙扎難起。 拔山舉鼎驚得渾身冒冷汗,旁邊的袖裡乾坤悄然開溜。 「你們一個一個上。」花面鬼大叫:「在下一個個廢了你們,打發你們上路,免得你們再到儀真來鬼混。」 百了魔僧丟掉鏟踉蹌爬起,搖搖晃晃站穩了。 「北……北人屠是……是你廢了他的?」百了魔僧問。 「不錯。」花面鬼說。 百了魔僧打一冷戰,扭頭便走,搖搖晃晃腳下虛浮,像是喝了十斤酒的醉貓。 「拔山舉鼎,你給我站出來。」花面鬼用棍指名叫陣,一步步向前逼進。 夜風蕭蕭,他那猙獰可怖的形狀懾人心魄,附近似乎鬼氣沖天,緊張的氣氛令人受不了。 沒有人發聲,沒有人敢移動。每個人都不住發抖,臉無人色。安、海兩家的人,也緊張地屏息以待。 只有一個人臉上有笑容,是安翠鳳。 廊下出現的梁世亮玉鳳兄妹,也屏息著不敢透大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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