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無情刀客有情天 | 上頁 下頁 |
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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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豬婆,你凶吧!」村夫一面奔逃一面叫駡:「不要追來,不然我要拆散你的老骨頭,肉用來喂狗……」 老太婆激怒得七竅生煙,厲叫一聲銜尾狂追。 村夫的逃走身法並不快,但會利用地勢與樹林左竄右鑽,經常出其不意從斜方向折走,讓老太婆驚世駭俗的奇快身法沖出,滿山亂竄,不時發出不堪入耳的咒駡。 老太婆激怒得快瘋了,追近山麓,快接近村夫身後啦!兩丈、丈五…… 「老虔婆……」村夫又在咒駡。 一聲怒叱,老太婆戟指連點。 村夫命不該絕,恰好繞過一株古松,可怕的指勁,在樹林上留下三個錢大的洞孔。 老太婆三指落空,身形欺近,順勢一掌拍出。 村夫恰好扭身僕地,陰柔奇寒的掌風掠背而過,危極險極。雙手著地立即側滾,貼地一竄,但聽草聲簌簌,眨眼間便遠出五六丈外去了。而老太婆卻從前面沖出,折向回頭已來不及了。 老太婆站在樹林裡發呆,這鬼村夫怎麼竟然逃掉了? 雞鳴山(子房山)南面的小山叫蝦蟆山,山東裡餘是響山,兩山之間,住有三四戶人家。天樞真人帶了神手天君和婁姑娘,藏匿在其中一戶農舍裡,距婁姑娘的城外住宅楚園不足三里,大膽得出人意外。 這幾戶人家當然認識婁姑娘。她已經受到順意丸的禁制,在神手天君的示意下,控制了四戶農舍的人,嚴厲警告這些樸實男女,不許洩露她的行蹤,嚴禁所有的男女老少遠離。農舍的人怎敢反抗楚園婁家大小姐的命令?當然乖乖聽命,除了下田,誰也不敢離開。 婁家小姐失蹤,加上留侯兩個守祠人暴斃的事傳出,不但楚園大起恐慌,秘壇香堂更是人心惶惶,壇下弟子全部出動,大索城廂,追查神手天君與天樞真人的下落,卻忽視了楚園左近。 三更初,神手天君在農舍的側院燈下夜飲,小廳堂中只有他一個人。喝了三壺酒,已有了六七分酒意。 酒乃色之媒,獨自小飲少不了胡思亂想,尤其是一個好色之徒,有了酒難免想到色。他的目光,不斷地落在右廂的廂房門簾上。 那裡面,囚禁著婁姑娘。 在徐州,婁霜霜雖算不上是絕色美女,但仍可算得上豪門千金。二十歲的閨女仍然沒有婆家,並不是因為她生得醜陋而嫁不出去,而是因為她瞧不起本城的那些年青子弟。她人生得美,生長豪門,美豔中流露出三五分英氣,看不起紈絝子弟,乃是情理中事。由於官府查禁教匪雷厲風行,風聲緊急,最近她經常扮男裝在外秘密走動,一襲青衫,她成了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在神手天君這位色欲行家眼中,另有一番清新可口,他的意念開始集中在婁姑娘身上了。三壺酒下肚,情欲的意念愈來愈強烈。 小院子靜悄悄,天樞真人天一黑就走了,農舍主人一家老少嚇得要死,沒有人敢踏入小院半步,而且已是子夜時分,酒意一湧,欲念也隨之上升,一發不可遏止。 他已經兩旬不曾接觸過女人,對一個性欲強烈,每晚少不了女人的壯年人來說,可算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一種難以忍受的痛楚,欲火一動,他受不了啦!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可怕的事都可能發生。 他放下酒碗,下定了決心,瞥了緊閉的廳門一眼,似乎想聽聽外面是否有動靜,天樞真人是否會回來? 門外沒有任何聲息,他膽氣一壯,離座掀門廂房的門簾,推門進入。 廂房很簡陋,簡單的大木床沒有蚊帳,薰走蚊蟲的焦香味仍在。木桌上點了一盞菜油燈,光度微弱。 他挑亮了燈,目光落在床上的婁姑娘身上。 婁姑娘仍是那一身書生打扮,攤手攤腳仰躺在床上沉沉入睡。當然,這時不可能顯出女性特有的曲線,也不可能看到胸部隆起的優美曲線條。大多數的女人,除了一些真正的大胸脯先天條件優厚的少數例外尤物,仰躺下來,胸部的動人曲線便會消失,婁姑娘也不例外,何況裡面加了胸圍子,所以在燈光下,看不了女性動人的特徵。 但清麗的臉龐,仍然流露出女性特有的風華。 他胸中的欲火,愈燒愈旺。 一個真正的好色之徒,決不會是一個冒失鬼,也決不會是一個完全以泄欲為目的急色兒。他就是一個講究氣氛情調的人,所以經常與在風塵中打滾的女人廝混。董家的千金董欣欣姑娘的才貌,比婁霜霜高了一兩品,落在他手中時,他也不願迫不及待佔有董欣欣,可知他是個真正享受人生的色中聖手。而不是見了女人,就急吼吼往女人身上爬的色中餓鬼。 他先制住了婁霜霜的雙肩井穴,該穴可以間接控制雙肩的活動,而又不至於完全失去活動能力,如果不用勁,雙臂是可以活動自如的。他制經穴的手法十分高明,火候不到通玄境界的高手,休想使用聚氣沖經術自解穴道疏通經脈。 取出藏在發結中的順意丸,他輕拍婁霜霜的臉龐,坐在床口等候姑娘醒來。 婁霜霜首先睜開雙目,接著神智一清,轉臉看到坐在床口得意獰笑,酒意上湧的神手天君。 「你……」婁霜霜大驚而起,發覺自己手腳已可活動自如:「你要怎樣?你……」 「這裡是只有你我兩個孤男寡女的內室。」他得意地淫笑:「你睡在床上,我喝了三杯酒,正在欣賞美女春睡,可惜你身上的男裝倒盡了胃口。喂!你長得很美嘛!為何要穿男裝,抱的是什麼心眼?變態嗎?」 「你……」 「我等你把衣褲脫下來,還你本來。我這人……」 婁霜霜已經默默地聚氣行功,發現自己氣機並未受制,大喜過望,突然一聲嬌叱,伸手急戳他的面部,食指與無名指志在雙目,手法與雙龍戲珠不盡相同,比較靈活得多,變化多端十分厲害。 可是,手一出便知道糟了,肩關節前側一陣痙攣,勁道盡消,手配合不上神意,手臂仿佛平空加重了一百倍,抬起極為困難。 他一把扣住姑娘伸來的手,一帶一扭一沉壓在床上,姑娘的上身便扭曲著半倚在他的胸前,臉部半仰在他的胸口間。 「不要惹我動粗,我討厭死板板的僵硬女人。」他獰笑著擰擰姑娘的臉頰:「哭哭啼啼也乏味得很。你知道天樞真人為何要帶你到淮安開香堂嗎?」 「你……」姑娘絕望地作徒勞的掙扎。 「他的迷魂大法火候不夠,我的藥物表情僵硬,難瞞行家的法眼,所以不敢在你身上施用,更不敢在此地開香堂。」他陰森森地放了姑娘的手:「淮安的青松道長,道行比他高明得多,可以任意控制人的神智,用元神驅使受術的人做任何事,所以要召集貴壇的負責人前往參予開香堂,聽你招認事先要你承認的供詞。丫頭,你知道後果嗎?」 「你們……本姑娘不怕……」 「不怕?不要嘴硬,你心裡明白得很。」他開始撫摸姑娘的腰肢:「沒有人能抗拒得了青松道長的神術,他的綽號叫做自在散仙。如果你聰明,我可以幫助你解除兇險,不但你可以遇難成祥,令尊也可以逢凶化吉,你不希望令尊一門老少也受到制裁吧?」 「家父不在教,你們……」 「令尊不在教,但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成為徐州十大富豪之一,皆是受到教中弟子暗中支持而獲致的,你不否認吧?」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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