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無情刀客有情天 | 上頁 下頁 |
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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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姑娘理直氣壯數說一番,神色肅穆頗有威嚴,清麗的臉蛋居然具有鬚眉氣概,口氣不輕也不太重,可把神手天君說得臉上尷尬萬分,有點掛不住。 「婁姑娘,你最好先習慣這些非常處理事務的方法。」神手天君冷冷地說:「因為不久之後,總教壇將有新的任命下達,在下很可能接掌徐州香壇,屆時,哼!」 「不要威脅我。」婁姑娘也冷冷地說:「濟寧州香壇被抄,我相信你要負很大的責任,徐州香壇不會接受你的。即使香主情面難卻不加反對,我也會極力反對外人加入。總教壇方面如果一意孤行,徐州香壇從此自立門戶並無不可。」 「大膽!」神手天君沉叱:「你說這些反叛的話,可知道後果嗎?」 「任何後果,應該由你負責。」婁姑娘臉色一沉:「是你像喪家之犬一般逃到徐州來,擅自離派本壇弟子供役驅策,不但藐視教規,更干預本壇事務製造紊亂,因而引起本壇弟子的反感,弟子們離心離德的後果,完全是你所造成的。哼!我警告你,最好早一點離開徐州,你是個不受歡迎的人。」 「你這存心叛教的……」 「閉嘴!你配講這種話?你是什麼東西……」 神手天君忍無可忍,怒火焚心,突然站起大手一伸。 婁姑娘身形倏起,倒飛出亭,馬步一拉,臉湧殺機。 「你出來。」婁姑娘厲聲說:「聽說你道力通玄,具有通天澈地之能與五雷天心正法,本姑娘的九陰搜魂指如果勝不了你,徐州香壇任你稱尊。」 神手天君一抓落空,對婁姑娘倒飛出亭的超絕身法暗感心驚,本想就此罷手,但被話一激,無法下臺啦!惱羞成怒頓忘利害,一聲怒叱,人如怒鷹飛躍出亭,淩空向婁姑娘猛撲,一雙手象巨爪半伸而出,雙腳也半屈作勢踹擊,聲勢之雄,令人心驚膽寒。 他以為婁姑娘必定接招,迎面用九陰搜魂指硬襲。他的護體奇功已凝聚相抗,雙手也可以封接迎面攻來的指功,有恃無恐。 可是,他料錯了。 婁姑娘向下一挫,身形略向左移避開正面,讓他撲空,接著右手食中二指斜向點出,無形的可怕破空指勁,接二連三擊中他的右肋下的章門要穴。他身軀一震,護體奇功幾被擊散,飛出丈外踉蹌著地,吃力地轉過身來,臉色蒼白如紙。 衣袍穿了三個孔,好霸道的指力。 「九陰搜魂指,如此而已。」他咬牙切齒地說:「你的火候不到五成,擊破不了在下的護體神功。」 「這只是第一次的警告性攻擊,下一次將猛烈倍增,你小心了。」婁姑娘沉聲說,吸口氣伸手探出了袖口。 神手天君本來就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當然心中有數。剛才婁姑娘擊中他三指,雖說並未擊破他的護體神功,但從打擊的距離與勁道估計,婁姑娘的確並沒有用十成功力襲擊他,已經令他悚然驚心了,真要全力攻擊,他的護體奇功很可能被擊破受創。 他真的開始為自己的處境擔心了,因為他身上並未攜帶兵刃。他並沒有前來與人動手的打算,做夢也沒料到一個地方秘壇的法主,居然敢反抗他。 他身上只帶了幾樣應付意外和零碎法寶,但婁姑娘的九陰搜魂指勁道可及八尺至一丈左右,利於遠攻,能讓他近身施用法寶的機會似乎不多。 「本座不願與你一般少見識。」他打退堂鼓:「你所說的那些叛教的話,已犯下不赦的天條,本座將據實向總教壇巡察秘使稟明,你等著領法貼好了。」 「總教壇已經土崩瓦解,總教主目下正在天牢等待升天。」婁姑娘肆無忌憚地說:「巡察秘使天樞真人,其實與你一樣是喪家之犬。這些年來,總教壇除了每三月收取一次香儀之外,本姑娘就不知道總教壇替徐州香堂到底做了一些什麼事。本姑娘記得,本香堂每三月解奉的香儀,約在一千二百兩銀子左右。如果不解奉,一千二百兩銀子可以辦不少事呢!巡察秘使這次前來巡察,將有兩件重要的大事有求於本香堂,一是要人,一是要香儀。閣下,天樞真人是聽你的呢,抑或是聽我的?」 「天樞真人不會置教規於度外……」 「你又何曾把教規放在心上?真要遵守教規,你應該回濟寧州,你是香堂的護法,應該與香堂存亡。哼!你逃來徐州幹什麼?」 這些話擊中神手夭君的要害,惱羞成怒渾忘一切,一聲怒吼,疾沖而上,大袖一揮,右手吐出袖口,灰霧乍起。 敵動我先發,婁姑娘向右一閃,快這電光石火閃開正面,同時右手戟指點出。 他沒有婁姑娘快速靈活,而且始終不讓他有機會近身,似乎已經知道他所使用的歹毒法寶是啥玩意,閃避中不忘反擊,真令他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一叢毒霧浪費掉了,指風卻在他的大袖上留下三隻拇指大的破孔。如果他不是及時用鐵袖神功自保,指風必定擊中他的胸口。即使用了鐵袖神功,指風仍然擊破了大袖,可知婁姑娘的指功委實驚人,幾已達到化不可能為可能的境界了。 袖中有粉狀物泄出,可知袖內暗藏的什麼法寶,被指勁擊破了。 雙方仍保持兩丈左右的距離,婁姑娘始終機警地走位,並不主動攻擊,利用遊走的時間運氣行功,以補充髮指所耗損的精力。九陰搜魂指極耗真力,一出三指,不可能連續使用三次以上,必須利用機會行功儲勁。 但神手天君卻不知九陰搜魂的底細,由於婁姑娘每一次發三指,誤以為姑娘已修至化境,可以連續使用,因此深懷戒心,未能緊迫搶攻,坐失良機。 高手相搏,注意力集中在對方的眼神上。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也不例外,這一來,竟然沒留意自己的袖底有物漏出。 「你在逼本座下毒手。」他一面逼進,一面咬牙切齒地發威:「你雖然是徐州香堂的一位法主,其實香主以次的弟子皆受到你的左右,除去你之後,徐州香堂各壇弟子,沒有人再敢反對本座了。」 「有什麼法寶,你施展出來吧。」婁姑娘一面游走一面說:「憑你神手天君那一點點道行,半路出家偷學來的幻術,本姑娘還沒放在眼下,你配大言要除去我?少做清秋夢了,閣下,退一萬步說,本姑娘如果不想殺你,任何時候皆可以離去,你……」 右面的樹林深處,突然踱出佩了七星劍的總教壇巡察天樞真人。 「婁法主,你好大的膽子。」老道陰森森地說:「要不是程護法把你的話誘出來,本巡察真不敢相信你有叛教的大逆不道的念頭。」 婁姑娘吃了一驚,臉色一變。 「密使該相信弟子的估計了。」神手天君欣然說:「一連三天她避不見面,香壇下的內堂弟子全都諉稱不知她的行蹤,弟子就知道她靠不住了。密使是跟蹤弟子來的?這可好,免得弟子多費唇舌了。」 「本密使當然不能完全相信你的一面之詞,所以跟蹤前來求證。」天樞真人冷冷地說:「程護法,你的行為,也不怎麼安份。我問你,你追查一個死人,不惜侵權調用客壇弟子,而又不讓客壇的人知道內情,是否牽涉到不可告人的私人秘密?」 「這……」神手天君一愣,倉猝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位死了的李三郎,與你有何關係?」天樞真人加緊追問:「程護法,你在濟寧州香堂的化名,總教壇定名就是李三郎,那位李三郎不是巧合吧?」 「這……」 「不許欺瞞!」天樞真人聲色俱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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